第13章 带小歪见舍友，老五神秘死亡

李胜利赶在宿舍晚点前把小歪送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看着她上了楼他才转身回自己宿舍。

老五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老二还在坚持不懈的为他的游戏事业奉献着自己的青春。

李胜利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宣布：我谈恋爱了！

李胜利是继老大之后第一个找到女朋友的，这种消息在他们这种大一新生中自然也算是有份量的。

老五一个鲤鱼打挺坐在床上调侃着：“真的假的，谁家姑娘这么没审美水平？”

老二也脱掉了耳机，凑了过来，“无图无真相，有没照片。”

“就我们学校的，还要什么照片啊。”

“估计又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天理啊。我这么优秀怎么就没人青睐我……”老二哼哼唧唧了半天，总结出“英雄寂寞”四个字，然后继续奋战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

老五则不厌其烦的一直向李胜利打听小歪的年龄，专业，相貌，还不时拱手作谒请教我如何勾搭上人女孩的……

结果是在李胜利添油加醋的描述下，老五发出一阵阵的感叹声、唏嘘声，老二却时不时转过头来对他们做出鄙夷的神情。李胜利和老五一致认定：老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那是羡慕嫉妒恨啊。

接下来的几天，李胜利每天都和小歪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自习，然后一起在广场上，湖边，草坪散步，最后依依不舍的送她回女生宿舍楼，回到宿舍后又继续煲电话粥。每天都有说不完的事。

周末，李胜利带小歪去他宿舍。

李胜利和老二老五约好一起带小歪让他们见见。

他打开门，老二和老五都兴奋的围了过来，跟群饿狼似的。

但是当老二眼神转到小歪身上时，神情立马变了，变得有点别扭。这个神情被李胜利捕捉到了，老二怎么了？难道认识小歪？这与先前他使劲催促我带女朋友来让他看看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李胜利充满疑惑，但还是没有直接问，毕竟小歪在。

他看了眼小歪，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李胜利的宿舍摆设上，摸摸门上的海报，看看老五床沿挂着的一串千纸鹤，完全没注意到老二表情的变化。老五还是很热情，殷切的左一句大嫂请进右一句大嫂请坐，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老二则坐回到了椅子上玩起了他的电脑。但是李胜利感觉老二似乎有点紧张，而且好像总在用余光瞟着小歪。这让李胜利更加好奇了。

老二绝不是那种害羞矜持的人。有时候隔壁宿舍来了一两个他不认识的女孩，他也会乐呵乐呵的跑过去跟人家搭讪。可是今天他是怎么了？

小歪是个很容易接近的女孩，在李胜利看来很单纯，很快便和老五打成一片。他们三抓着一副扑克牌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玩了一晚上斗地主。

就快到晚点时间了，李胜利打算送她回去。小歪倒是一点都不急，不紧不慢的从包包里拿出一瓶饮料，对着李胜利说：“我刚忘拿给你了，给。”

“什么东西啊？”

“奶茶。”

“还有这种包装的啊，没见过，哪买的啊。”她的奶茶外包装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是从来没见过的，学校附近没有售卖这类型的。

“让你喝你就喝嘛，再问不给你喝了。”

“好好好，我待会喝。我先送你回宿舍，快到晚点时间了。”

“不要嘛，我要看着你喝完。快点喝，快点喝。”

早点喝晚点喝不都一样。不过李胜利拗不过小歪，最受不了就是她对自己撒娇。李胜利只好妥协了，吸管插进去没用到一分钟就喝光了整瓶，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嗝。说实话，小歪给的奶茶味道确实很好，酸酸甜甜，是李胜利从来没在外面奶茶店喝过的。

“好了吧，撑死我了。走走，我送你回去，我可不想你被处分了。”

“恩恩。”小歪乖巧地点点头，显得更加可爱了。

送完小歪回到宿舍，李胜利问老二：“怎么啦你，一晚上都不说话。”

“没啊。”老二的眼神躲躲闪闪。

“我都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对小歪有意见，还是，还是你以前就认识小歪了？”李胜利将一晚上满肚子的疑惑说了出来。

“没啦，你想多了。”老二还是打着马虎眼，李胜利已经认定了老二肯定有什么事。

“不想说就算了。”李胜利脸一沉，转过身去。头有点疼，洗把脸准备上床睡觉了。

老二知道李胜利生气了，赶忙推开了椅子站起来，“好啦好啦，我说啦。其实晚上我和人在游戏上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懒得说话。”

这小子，终于说实话了。李胜利转过身去，大笑了起来，“游戏你也当真，脑残啊你。”

洗漱完就钻进被窝了。有条短信，是小歪的：传说有种奶茶叫爱心奶茶，只要给心爱的人连续送上99天，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看完李胜利躲在被窝里偷偷地笑着。谎话都不会编，奶茶都成了传说。

头越来越疼，本来还想跟小歪聊上几句，只好放弃了，早早的睡了。

和小歪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开心的。来李胜利宿舍也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每天晚上她都会为了她心中那所谓的"99瓶爱情奶茶"的传说从不间断的给李胜利送奶茶来。李胜利当然不会扫她的兴，何况有这么个漂亮的美女这么深爱着自己，天天为自己送饮料，李胜利一直在配合着她，一口气喝完一整杯，然后拍拍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还不忘时机的甜言蜜语一句：“你和我被奶茶爱神绑得越来越牢咯。”她总会笑眯眯的点点头。她的单纯，也是李胜利不由自主的爱上她的原因。

老二对小歪还是一如当初的不冷不热，老五对小歪也渐渐不再那么热情了。最近一段时间总见不到他两的身影。老五常背着个书包，提着一袋书，到了熄灯的时间才风风火火的闯进宿舍，然后便是一脸忧郁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喘着气。这小子该不会夜夜都跑到自习室去了吧，天天带着那么多本书。然后在半期考中当一匹黑马，来个华丽的咸鱼翻身？但是最后又发现自己的勤奋弥补不了拙笨，所以伤心难过成了忧郁小男子？看着老五垂头丧气的样子，李胜利在心里暗爽着。

老二则显得神秘兮兮，也不那么热衷他的游戏了。有时候在楼道里碰见了打个招呼，他都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给李胜利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鬼鬼祟祟。让李胜利更奇怪的就是他最近经常旁敲侧问些有关小歪的事。“小歪最近有没跟你说些什么啊？”“小歪让你帮她做些什么事啊？”一两次李胜利还以为他很关心自己的爱情进展情况，问的次数多了，李胜利越来越觉得老二有事瞒着我。他的意图太明显了：他是在打听小歪的事！小歪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追她的人不在少数，这李胜利承认，但是自己的好舍友，好朋友难道也要成为自己的情敌？

猜测毕竟是猜测，李胜利又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生怕直截了当的问老二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所以每次他问的时候李胜利都要强压怒气敷衍着他，还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在敷衍他！有时候被问烦了，真想上去抽他一巴掌：我女朋友关你屁事，你那么关心干嘛？李胜利承认对待女朋友这件事上，自己是比较自私的。但他毕竟还是有理智的，所以这种发泄的方法也只限于想想而已。

老五的事情让李胜利很纠结就不说了，自己的身体进来也出毛病了。睡觉前头老是疼，起先以为只是着凉感冒，不大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意识恍惚，会出现幻听和幻觉。看过几次校医，都说没大毛病，是压力大神经衰弱，多注意注意休息然后开了些安神药就把李胜利打发了。

午饭时，李胜利把这事跟小歪说了，她也劝他晚上早点睡，休息休息就好。然后问了李胜利一句：“你最近有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李胜利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透露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诡异，李胜利心一紧，她可能注意到自己的表情的变化，低下头喝了口汤。小歪干嘛这样问？她想说什么？每天上课，陪小歪，然后就是睡觉，能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没啊。怎么咯，怎么这样问？”

“哦。”她回答时语调明显低了不少，“没什么，看你是不是鬼上身了。嘻嘻。”鬼上身？突然蹦出这么无厘头的一句话。小歪有时候单纯的可爱，有时候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伤脑筋啊！

“晚上我去你宿舍，你陪我看电影。”

“好啊！”

小歪来李胜利宿舍让他陪她看电影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我发现她不像其他女生喜欢看那类酸的掉牙土的掉渣的青春偶像剧，而是喜欢看恐怖片。这一直让李胜利匪夷所思。不过她看的时候总喜欢往李胜利怀里钻，虽然自己胆子小，虽然每次看的时候心里都毛毛的，虽然每次陪她看完后心里总是有层阴影，但他也乐得和她抱在一起看。

晚上，李胜利和小歪吃完晚饭后，她说回宿舍洗个澡。七点多的时候她推开门进来了。已经接近五月中旬，天气有点热了。她穿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白色T恤，双手反背在身后。

她身材好李胜利是知道的，但如此凹凸有致还是让李胜利有点想入非非。她浑身香喷喷的，惊为天人啊，以至于走进李胜利的时候他都有点意乱情迷了。幸亏老二和老五都不在，要不还不羡煞他们？

她走进来，把门关上了，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杯奶茶，俏皮的蹦跳到李胜利面前，“我变出来的，给，嘻嘻。”能有小歪当女朋友真是幸福啊。李胜利不免心里暗喜。

李胜利接过奶茶，把吸管插了进去，问道：“你怎么都不喝呢？”我老早就惦记着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每次和她在一起都高兴的忘乎所以，以至于忘了问。

“秘密，不许问。”她嘟了嘟嘴，说道。

“好好好，我不问，听你的。”疼女朋友就要依着她，让她开心，这是李胜利一贯的原则！

李胜利才刚喝完奶茶，小歪就说要回宿舍了，这两天身体不舒服。电影才刚开场，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还没半小时，李胜利难免有些不乐意。但听小歪说身体不舒服，李胜利还是挺担心的。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叮嘱了几句，李胜利就闷闷不乐的往回走。

爬楼梯的时候，头疼的毛病又开始犯了。

回到宿舍，反锁上门，准备上床休息。转身的时候李胜利看了看桌子上刚喝完的奶茶的杯子，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小歪在奶茶里下了慢性毒，所以我才会每天头疼！想到这李胜利都忍不住地笑了，暗骂自己神经病。

头胀的厉害，赶紧的上了床，没一会就入睡了。

梦里，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耳朵旁说着话，但却听不清，宿舍里还有人走动的声音，开门，关门。突然老五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李胜利一下惊醒。

又做了一个噩梦，最近老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有时候却让他感觉很真实，就像刚刚发生过的一样。李胜利疲惫的坐在床上，环视了一下宿舍。老二老五都还没回来，门关得好好的。头顶的白炽灯很亮，照的他眼睛都不舒服了。电脑也还没关，主机“嗡嗡”的响着，隔壁的宿舍也很安静，只有对面宿舍楼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哄笑，庆生吧估计，常有这样的活动。

睡了一觉，头也没那么疼了，睡意也几乎全无。李胜利看了下手机屏幕，才九点多。本想着打个电话给小歪，但刚听她说身体不舒服，担心影响到她休息，就放弃了。下了床，百无聊赖的绕着宿舍走了几圈，老大老四还有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位都是空的。老二的桌子上放着耳机，数据线，电脑，台灯，各种线错综复杂，还有面包屑！真的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

老五的桌子就整洁许多了。

李胜利从他书架上掏出一本书，是图书馆借阅的。这书有些年代了，页面边角都有些发黄和微卷，里面竟然还是古汉语文言文！

李胜利打开扉页，上面用端正的字体写着“玄天会”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个月亮和太阳形状构成的图形，让他想到了台湾的日月潭。

李胜利对文言文“之乎者也”是不感兴趣的，又从架子上拿下几本书，竟然都是有关命理学，风水学的，而且好几本都是用古汉语码出来的，看得他头都大了。

老五竟然会对这一方面的书有兴趣。不过李胜利意外发现一些共同点，这些书出版时间都很早，上面都写着“玄天会”还有画着那个图形。估计这些书都是那时候这个“玄天会”捐赠的吧。“玄天会”？还真是没听说过。

“嘀嘀嘀”诺基亚经典的短信提醒铃声在这安静的宿舍里响了起来，冷不丁的吓了李胜利一大跳，老二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灯光亮着。出去玩手机都不带！

李胜利拿起老二的手机看了看，连续收到了三条短信。其实我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也知道别人的短信是不能私自乱看的。不过在这寂寞的夜晚里，嘿嘿。李胜利想着，忍不住的冲动了。

是一个叫“小爱”的人发的短信。李胜利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阅读键。

第一条是：老公，那件羽绒服我收到了。

第二条是：亲爱的，你真肯为我花钱，680元。

第三条是：我会记住你的好的，爱你。

李胜利越看越激动，老二这小子竟然有女朋友了！而且还送了人女孩这么贵重的礼物，感情肯定不一般了。而且，他既然有了女朋友，肯定就不会对小歪有任何企图了。这样想着，前阵子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不过老二的经济实力李胜利是了如指掌的，他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不能沾荤腥了。

李胜利突然很希望他下一秒就开门进来，他要好好地戏弄他一番。可是左等右等，都过了熄灯时间老二都还没回来，连老五也都没回来！

“这两小子都去哪鬼混了，也不叫上我。”李胜利打了个电话给老五，过了半天才接，“喂。”听得出来他在喘着气，压低着声音说话。

“熄灯了还不回来，你被人追杀啊，这么喘，还压着声音。”李胜利不客气的大吼。

“回去跟你说，我先挂了。”然后便是嘟嘟嘟的忙碌音。这老五都长出息了！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李胜利愤愤然。

懒得管他们两个了。困意又上来了，关了灯李胜利就摸上床睡觉了。

夜里，“吱呀”一声门开了。借着楼道里的灯光，李胜利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然后他关上了门，身影又融入了一片黑暗。接着便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和一声长长的叹息。凭感觉，应该是老五回来了。

李胜利侧身看了下手机，两点多了。上面还有条老五发的未读短信。李胜利想，老五都回来了，应该没什么紧急的事，就没去理会这条短信。李胜利看了眼老二的床，他也已经回来了，大热天的用床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李胜利轻声问了句：“老五，这么晚才回来啊。”老五没回答，李胜利也懒得继续搭理他，转了个身，又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李胜利是被走廊上吵闹声给搅了清梦的。他坐在床上，靠在墙上，暗自咒骂着。

“嗵”的一声巨响，门被老二推开了，吓了李胜利一大跳。他满脸大汗，一脸怪异的表情，大声的喊着：“快，快起来，老五出事了，快去看看。”

李胜利一看老五的床铺，床上确实没人。舍友有难，李胜利自当义不容辞。

“出什么事了？”李胜利赶忙换好衣裤下床。

“他跳楼了！”

“跳楼？你有病吧，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李胜利最讨厌拿别人生命和家人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你快点跟我来！”他的声音提高了十度，怒吼了一声。

李胜利愣住了，看老二这神情，不像开玩笑。难道，难道是真的？

老二看李胜利穿好了鞋子，扔了句：“快点跟我来。”就转身大踏步的跑下楼。

李胜利跟在他后面，一路上他都沉默着，只听见他跑步时发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声音。李胜利也没说一句话。一路上看到好多人都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看来确实有人出事了，不过李胜利不相信会是老五！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老五。”李胜利心里很乱，边跑边安慰着自己。

跑了十来分钟，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幢圆柱形的建筑旁围满了不少人，还有一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停在人群后面。是这了吧！

李胜利和老五挤进了人群。

“1号实验楼又出事了。”

“对啊，太邪门了。”

“真有这么巧吗，又是这里。跳楼的那个听说是这届的新生”

……

1号实验楼？这不就是入学前看的那篇帖子里提到的建筑物吗？这里地处学校东北角落，位置偏僻，李胜利又不是医学院的学生，自然没来过这边。实验楼一面靠山，三面环水，一米多宽的河面上长满了浮萍。有一座石桥，横跨河上，是唯一通往实验楼的途径。上面端正的站着一个警察，他身后拉起了警戒线。

有两个警察在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交谈着。医生背对着实验楼的大门，在大门右边的第二扇窗户下有一块隆起的地方，用白布遮盖住了，摆不下有一滩暗黑色血迹。距离白布五米开外有一个单肩包，那不就是老五常用的款式吗！

李胜利感到自己的手脚一阵冰凉。周围的讨论声让他更加烦躁，感觉一阵眩晕。李胜利挤出人群，深呼吸了几口气，心烦意乱的往回走，回到宿舍，浑身无力疲软地坐在了椅子上。那不是老五，那肯定不是老五，昨天晚上两点多他还回来了！肯定不是他！李胜利在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然后打开电脑想要转移注意力，可是他发现自己握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着。

不久，警车和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没多久，老二也回来了。靠在床边一声不吭，拿出烟点着了。

李胜利看着他拿打火机的右手在强烈的抖动着。班长跟班上的几个同学也都哭丧着脸跟着老二进到李胜利的宿舍。

老五应该也是去看热闹了吧，快回来了。李胜利这样想着。

大家都不说话。

后来，老大和老四来了，小歪也来了。“聚会啊，怎么都来了。”李胜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沙哑了。再后来，辅导员也来了，拍了拍李胜利和老二的肩膀，“压力别太大了，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过两天学校会开个心理座谈会，有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点。还有学校已经通知了陈丞的父母，他们下午就会到校整理陈丞的物品。老两口情绪可能会有点激动，你们今天下午先到隔壁宿舍呆一呆吧……”

老五，真的死了吗？他怎么会去跳楼呢？辅导员后来讲的话都没听进去，李胜利只知道老五的父母就要来了，他们要怎么面对这一切！李胜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小歪把手搭在我肩上，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李胜利突然很希望此刻他们都笑了，然后老五从门外跑了进来，说：“你被我们骗了，笨蛋哈哈。”可是，他一直没等来这个他想要的谎言。

大家都沉默着，然后一个个叹着气走了。

最后只剩下老大，老二，老四，小歪还有李胜利。

李胜利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小歪的哭声把他拉回了现实：“别这样了，猴子都已经走了……”然后就哽咽住了。这是李胜利第一次看见小歪哭，哭得他的心很痛。

“一点了，大家先去吃下饭，然后去402呆会。老五父母就要来了，看到时候我们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这是老大的声音，李胜利抬起头时看见他正在用袖子擦着眼泪。

李胜利匆匆地扒了几口稀饭，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欲望。用筷子使劲鼓捣着碗里的饭。

吃完后，大家回宿舍楼。在四楼楼梯转角处，就听见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应该是老五的父母来了吧。

听到他们哭的那么伤心，李胜利也眼眶一热，鼻子一酸，憋了一早上的眼泪终于像决堤一样，瞬间都倾泻了出来。

大家在402呆了一下午，谁都没说话，就听着隔壁宿舍401老五父母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东西发出的磕磕碰碰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在椅子上坐的腰都算了。隔壁哭声也渐渐地小了，搬东西的声音也逐渐没了。“砰”的一声，隔壁宿舍门被关上了。

402宿舍门是一直开着的。大家都抬起了头，看着一女人提着一袋书呜咽着走了过去，然后一个男的叼着一根烟失魂落魄的跟在了后面，也走了过去。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刚那就是老五父母吧，我们回401看看吧。”老大打破了沉默。

李胜利点点头，第一个起身，跟在老大后面走进了401。老五的桌子上，床铺上都已经空了，墙角的垃圾桶内多了一大堆没用的塑料袋子和一些废纸。

老五。老五真就这样走了吗？李胜利一直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总幻想着他会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大笑着站在大家身后：“你们上当咯。”那个下午，楼道一有人路过的声音，李胜利总会竖起耳朵认真听，听那是不是老五的脚步声，那个矮矮小小的活泼的老五。

老大电话铃响了，到楼道内接了通电话，然后进门来：“我们班上还有事我要去处理下，都别伤心了，我明天再过来。”

老大走了，老四也跟着走了。小歪陪了李胜利一天，李胜利也让她先回宿舍休息去了。老二坐在了床铺上抽着烟。一下午就在沉默跟悲伤中度过，阳台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老二下了床，抽出了椅子。打开电脑，李胜利看着他娴熟的打开游戏，憋屈了一下午，竟然大骂了他一句：“老五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玩游戏？”没想到他更是火气十足，对着李胜利怒吼了一声：“你以为就你伤心，我就不难受吗？你让我怎么做。”说着起身用脚踢了一下椅子，就转身出门了。

他的反应让李胜利愣住了。是啊，老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谁心里不好受啊。李胜利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冲动，但又拉不下脸来。大大的敞开的门，地上那被老二踢倒的椅子，空空的走廊，老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还有他刚才的那一声怒吼……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累，李胜利只感觉到累。

李胜利走过去关了门，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他使劲的踢了下刚刚扶起的椅子，转身仰面躺到床上，想到老五的父母的样子，想到老五平时说过的笑话，眼泪不停的流着。以后，真的就在也见不到他了吗？

哭了一天，李胜利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泪可以流。躺在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