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凡此语一出,秋浣玉吓了一大跳,门口刚进来之人更加恐惧,失手打翻了一碗刚煎好药汁。秋浣玉回头看了一眼,叫道:“关伯,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六十左右,胡子花白,一身青黑长袍,慈眉祥目,他听到于小凡的话也糊涂了:“后生你不要乱说话,要出人命的。帮主三餐是我一人料理,从不借他人之手,无凭无据不可武断。”
于小凡说道:“我怎么会胡说?伯父脸色带黑,喘气不匀,那是五脏具衰,是一种慢性毒药黄尼姑花花粉侵入体内,只要不过一日,毒进心脏,袭遍全身,必死无疑。”
秋浣玉听他说的神似,连药名也已指出,说明里边定有问题,说道:“小凡,这位是关伯,名叫关段积,和我们相助过庞青青逃婚,后来,救回我父亲,我就让他照顾爹爹。关伯和我父亲有八拜之交,一直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他绝对不会害我父亲,看来其中一定有奸计。唯今之计,先救治好我爹爹,现在爹爹这样,小凡你有办法吗?”
于小凡说道:“伯父此毒已中得很深,一般人是怕没办法的,我却没问题,我会用功将毒逼出。不过这两日不许旁人打扰,更不能近我身,我一失神,怕就连命都丢了。”
秋浣玉说道:“好,我亲自守在门口。”
关段积也道:“我也会帮在外面挡住一切人。”
秋浣玉说道:“爹爹被人暗害,这人一定不让爹爹活着,如果让他得知这个消息,此人一定奸计不断,非害死爹爹不可,这两日关伯不要透露半点口风,就说爹爹的药物有我亲自照看,忙得无暇,让别人不要打扰。反正帮中有能叔管着,无人会来理我,只是关伯一切小心就是。”
关段积连声答应。
于小凡将秋成林扶坐起,找了一把小刀,在秋成林手指尖划了几道口子,然后脱鞋上床盘膝就坐,双手抵在其中庭穴,用内劲缓缓从掌中输出。
秋浣玉见状,轻轻走出房门,在门口廊檐坐下。心里不明白有什么人要暗害父亲。如果说是王能,帮中许多兄弟由他带领操练和下山行事,兄弟们对他一直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而父亲自母亲去世后,一直懒理帮中事物,都由王能代管,他现今权力之大也许就胜过父亲,如此说来,他大不必这么下手。如果另有别人,秋浣玉实在想不出是谁了。
晚饭时,秋浣玉依旧守在门外,许多兄弟想看望帮主,都被关段积挡在外边,饭也是由关段积送进来。秋浣玉不敢打扰于小凡用功,没将饭送入内,心想他若需要,一定会说出来。
挨到后半夜,秋浣玉听到墙角掷有石子声,身子一震,明白有人投石问路,更不敢乱动,屏气凝神躲在一旁,轻轻抽出腰中软剑,静听动音。
果然,墙角黑影一动,跳下一人,猫着腰,靠近秋成林房门,趁着向外透出的灯光,朝里面直瞅。秋浣玉见这人黑布蒙脸,瞧不出是什么人,一手剑出,刺那人后背。那人听到异声,将身子一缩,秋浣玉剑头划破那人手臂。那人回身一扬手,撒出一把粉末。
秋浣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忙回手掩鼻,那人随粉末四散飘舞趁机溜离门口,跳墙逃走。秋浣玉担忧父亲和小凡,不敢追出,眼睁睁看着那人就这么离开。
听得关段积大喝:“大胆,你是什么人?敢闯帮主房间。”拔剑声响,像是追了出去。秋浣玉暗嘘口气,原来关段积一直守在外边。
过不多久,脚步声响,关段积返回,守在外边。这不用说,他也是空追了一场。
如此一闹,秋浣玉警惕更高,在四处巡逻。
待到天亮,听到门外诸人大吵大闹要见帮主,秋浣玉只顾听着,不敢走出去相拦。关段积在外大力争辩,一字字拼命解释,几图力阻众人进内,但众兄弟听不进,王能还伸手就对着关段积几巴掌。这时,秋浣玉再也忍受不住,走到外面。
众人见到秋浣玉,纷纷说要见帮主,秋浣玉说道:“各位兄弟,我爹爹现在正在治病,各位兄弟如果为我爹爹好,请不要打扰。”
王能说道:“有郎中治病,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我们只是瞧瞧帮主好不好,你快让开。”众兄弟也跟着嚷嚷要进内。
秋浣玉见兄弟们群情激昂,迫于无奈,于是将父亲中毒以及昨晚黑衣人夜袭之事说出,众人听到大都哗然,胡雨星跳出来,说道:“咱帮中竟然有这等事,这就是我的失职,兄弟们先不要吵闹,待帮主病好再作处理,大家先行散开,让小姐好好把守,兄弟们也帮衬一把,四下守住,咱们别让人有机可趁害咱们帮主。”兄弟们振臂大呼要保护帮主,胡雨星当下就马上分配兄弟各处守卫。
秋浣玉退回房里,但见房门大开,心里突突乱跳,抢进房内,却见父亲闭目歪在一旁,于小凡却右手捂胸,神情痛苦,口角带血,地上已吐了好几口,秋浣玉扶起于小凡,心痛无比,说道:“小凡,你怎么啦?”
于小凡苦笑说道:“刚才有人偷袭,我挡了一下,伯父他...没事了。”说完就晕了过去,秋浣玉手慌脚忙,大叫小凡,久喊不醒,伸指按住于小凡人中,好久,于小凡才缓了口气,悠悠醒来。秋浣玉知道自己又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猛拍脑门,懊悔不迭,说道:“小凡,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于小凡说道:“刚刚有人进到房里,拿剑就朝我刺来,我叫不出你们,用功已在最后关头,就只差一点,我被他一刺,挡了挡,分了心,真气走岔,伤了自己。那人剑不停手,刺向伯父,被我击落剑柄,那人就逃出外去。幸好我已收回内息,才伤不致死。”
于小凡说的轻描淡写,秋浣玉却听得背如芒刺,她死守房门,不让恶人混入,刚刚门外一闹,显然有个人用心谋划,一切已经计划好,非置父亲欲死不可。这一切情形看来,这个人必是山寨之中,今天兄弟一齐到门口探望,也是此人挑的头,特意将她引开。这般用心险恶,这个人在山寨中也不会是一般人物。
秋浣玉问及于小凡伤势,于小凡明白自己一伤几日好不了,索性直说了:“玉姐,我还是在这儿休息吧,一来可以照顾伯父,二也免得你分心照顾我们,让别人有机会下手害人。”
事到如今,秋浣玉也别无更好办法,在此时已不同往日,四处危机四伏,更可恼不知敌人是谁,无法知他动向,无法将他擒拿。如今帮中兄弟众多,却无自己可信之人,目前,只能让父亲和于小凡养好伤再作打算。
于小凡向秋浣玉要了纸笔,替秋成林开了一个药方,秋成林毒虽祛除,内伤未愈,须得好好调养。秋浣玉叫来胡雨星,命他立即下山买药。在帮中他还算是一个可信之人,买药还需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