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众人已等候多时。青魉上前道:“燕皇安排尉迟小姐在风公子完婚后三日进宫。”
“嗯,绫红,将红素调往沧月身边伺候,明早与沧月一同归府。”略一沉思,“住栖息楼。”
“是。”绫红应声退下,
惊扰了大半夜,已是河斜月落,斗转残横。蔚然立于屋内,寒风拂面,她脑中渐渐恢复清明,思考半刻:“青魍,朝阳山庄能产业收的如何?”
青魍微滞,低头道:“收了大半,余下的钉子户不知是否留下。”
蔚然轻哼一声,“留,怎么不留。本宫主还要嘉奖他们,就是不知他们有没有那个福气来享受。”
青魍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是,属下明白。”
她负手望向灰色的天际,淡淡道:“我要为君慕吧障碍全数清除,他太弱了,禁不起这般风雨。”
青魍再等片刻不再见蔚然说话,轻声道:“不让小公子亲身上战只是一味偏袒,如此,怕是难成大器。”
“无妨,他终会长大,尉迟家不缺废物。”
月落星隐,晨雾四起。
蔚然只睡了个把时辰便醒了过来,她想起一事,心中一动,正待要出门却见窗外仍是灰蒙蒙一片,知时辰尚早,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楼下厅中练剑。
君慕被剑声惊醒,睡眼惺忪走到楼栏杆处,正见楼下的白影舞动,剑气纵横,冷风嗖嗖,寒光点点,宛如白龙在空中盘旋,又似冰雪在草地上狂卷。
蔚然纵跃间见君慕立于楼间,轻喝一声,一招雪落长野,满室清冷似都在她剑尖凝聚。收剑而立,转身向君慕一笑:“君慕,起的不晚呢!”
君慕微笑道:“姐姐的好剑法把弟弟勾醒的。”
绫青上来围蔚然奉上香巾,她擦了擦脸又掷回盘中,转身跃向二楼,“君慕进来。”
二人在房内坐定,绫紫奉上清茶和洁盐,蔚然轻漱数口吐于痰盂之中,换上淡色透边织锦裙。
蔚然挥挥手,众人退了出去。她端起参茶,饮了一口,抬眼间见君慕面上略带迟疑之色,笑道:“有话直说。”
君慕饮了口茶道:“今日,尉迟府有大喜,姐姐真不去吗?”
蔚然端起茶盅的手在空中一滞,望向君慕:“不是有沧月吗?”
“她毕竟不是姐姐,有些事情还是姐姐自己解决的好。”
蔚然眉头轻蹙:“我是非去不可吗?”
“不,姐姐可不去,去与否在一心之间。”
“一心之间?”蔚然轻声道,又看了君慕一眼,她想了片刻,慢条斯理的饮了几口茶,终于开口:“你我以红袖宫名义前去,再怎么也相识一场。”
君慕默然不语,良久方低声道:“姐,风凌宇都要成亲了!”
“嗯,怎么?”
君慕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些年成日穿着红衣照耀逛市的人是谁?”
蔚然放下茶盅,皱眉想了片刻,只听君慕又道:“难道是沧月姐姐?”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发胀的太阳穴,止住君慕的话,负手来回在室中走了来回数圈,抬头望向君慕,故作深沉,“嗯,我也认为是沧月,对,就是她”
君慕翻了翻白眼,也只能站起身来酸酸长揖道:“姐姐大人圣明。”
也许是两人演戏成精,蔚然见到君慕这幅模样也不显得尴尬,笑吟吟地走过来扶住他右臂,笑呵道:“听说,这红袖宫宫主还将送十绝色予风公子做贺礼,还听说,是要一同拜堂呢!”
君慕嘴角微抽,满脸黑线,在肚中腹语,你丫够狠!正待说话蔚然已把着他的右臂往外走去边走边道:“君慕还而这肚子的吧,来,陪姐姐一起用些早点有些事情我不好出面,边吃边告诉你。”
君慕一愣,轻轻挣脱右臂,在梯口呆立一瞬,终是随着蔚然往准备听单个桌沿走去。
大燕国,盐城,尉迟府既尉迟府大小姐及笄礼后再一次喜悦一片,到处张灯结彩,红绸满天飞,客人不多排场却是很大。
尉迟府办亲,办亲人既不是尉迟府小姐也不是尉迟府公子,是以外姓人,更何况尉迟家主与夫人此时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两不知,他还有心思般喜事。此行此径已被盐城老少所唾弃,谁还会来?
栖息楼内子晨间起边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与一片喜气相冲的是里面是经年不绝的丝竹声。此时,蔚然同君慕一同走出跃至空中软轿绝尘而去,空中隐隐传来一句:“勿辱使命!”
尉迟府,守园,礼布自厅前到正厅,因在同一府中娶亲不需迎亲,遂喜娘牵了新娘从偏厅进入正厅,风凌宇眼神迷离一片,似喜似哀似怨,望着走至身前一身红装的李默柔将手中绸带递与她。
门外鞭炮声响起,司仪官高声喊道:“吉时到,一拜天地——”
话音刚落,突听半空中一声清冷传来:“风公子好生着急啊!”
众人见一顶软轿自空中徐徐稳住,清冷声不住:“风公子安,今日红袖特送来薄礼一表昨日舍弟冒犯之罪,请风公子笑纳!”
这时,从厅外走进十名红衣红盖头的女子,踏入正厅拜向风凌宇,轻声道:“风公子久安。”
还不待众人从惊讶中恢复,软轿突又传来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风公子,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今日姐姐将这世家十美送与你,待他日君慕成亲公子要还十二美啊,啊哈哈???”
软轿远远地飞离开来,还听到稚嫩的男音:“风公子,她们可都是盐城的世家女子,喜帖中写着嫁与你风凌宇为妻,记得,皆是妻。”
盖头下的李默柔脸色凄凉,还未嫁进便要与人斗,这以后的日子还会好吗?表哥连一句拒绝的话也没有,以后该怎么办?
天与地拜过,高堂不在,所以直接进洞房,一系列流程下,风凌宇手忙脚乱。听闻又获十名娇妻,面上是一片欢喜,那还顾得什么李默柔,章默柔的,浑浑噩噩般糊弄过去,刚要进洞房,却听得有人通报说尉迟小姐名人送礼来了,当下风凌宇清醒了一半,望着满室的娇花,闪过一丝狼狈与不安。
来人是个长相清秀女子,自称红素,奉小姐之命送风公子成亲贺礼。
喧闹间见一红衣女子袅袅而来,受伤托一红匣,将红匣递与风凌宇,方运动内力沉声道:“小姐有令:风公子自七岁进府避难至此已十四载,承蒙公子陪伴豆蔻年华,蔚然自是感激不尽。今,公子大囍,附赠一座宅院,良田百亩,十间店铺。特还昔日照顾之情。只是,尉迟府如今落败再容不得昔日喧闹,还望公子恰选时日早行搬离,如此拜别!”
红素话落下翩翩离去,留下错愕的众人,以及脸色发青发白的风凌宇,踉跄在地的李默柔。
本就稀少的客缓缓而走,最后余下新装的十二人以及奴仆不计其数,媒婆数人。一场喜宴闹剧收场,自此,尉迟府再一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风凌宇抬头望天,心里不住哀伤然妹妹,你当真是如此狠心吗?为什么你今日不出现,即便是皇妃又如何,你何时怕过这些?
李默柔透过红绸隐光白了眼周身明亮美艳的十美,那嫁衣都比她的好,银牙暗咬。又看到怔楞的风凌宇怒气更甚,一把扯过红盖头仍在风凌宇脸上,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