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怎么样?”白衣男子声音清冷,仿佛来自雪山的风。
“没事。”他身旁的女人回答,黑纱在风中浮动。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望着天空中的一轮皎月,眼神复杂,不知在想着什么。
女人盯着他精致如雕塑的侧脸片刻,才收拾起水眸里失落,转身,离去。
面前的方向转换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却赫然变为狠厉,伴随着强烈的戾气,不断的翻涌着,呼啸着。
呵,姐姐,祝你好运。
……
心脏的疼痛开始减缓。
意识渐渐恢复。
身体越来越轻。
正向高处飞去,突然,一条拇指粗的铁链从四面八方袭来,将我死死地捆绑住,一把拉了回去,固定在不语的身上。
……这是,锁魂?!
我环顾四周,拼命寻找刚刚那只手的主人,可是,却只有满地的碎冰还在慢慢蒸发着。
难道……他就是那个第七界的人吗?我不敢去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封印的力量伴随着身心的疲惫,一点点的,把我拉入黑暗。
“你现在不可以困。”优雅的男声。
我霎时清醒。
这声音……冥舞?!
“老大,是你吗?”我试着叫他。
“傻孩子。”他应道,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当初在你的魂魄中封印了一个术法,在你魂魄离身时会自动开启,把你传送到我身边。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现在术法启动了,你不要抗拒。”
我本想点头,可是想到他看不见,于是便说道:“哦。”
身上突然迸发出迷离的黑雾,紧紧的抓紧铁链,继而撕碎。
接着是一阵透心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冥界,彼岸花丛正中。
古朴的小木屋,在夕阳下镶嵌金色的边,无边的红色将其团团包围,本是满满的宁静,但里面传出的激烈的吵架声却打破了这美好的气氛。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墨影,但是我何尝不是?!!!我执掌命运之轮,笑看所有的一切,可是为什么我偏偏帮着你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我就不是为了墨影,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好了,我知道了。对不起。”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顿了顿,“这世上不只你爱他。”
再没有出声。
“起来吧,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很久,蚀蛊的声音才响起。
我弯着嘴角坐起身。
刚刚有意识开始,就听到陵歌和蚀蛊吵架。本着八卦的原则,我一直没有做声,默默地听着各种劲爆的信息,可没成想,居然被蚀蛊发现了。
睁开眼,不出所料的看见一红一白,极为刺眼的坐在那里。
我咳嗽一声,“那个……陵歌也在哈。”
她淡淡的瞟了我一眼,“你不是听到了吗?”
她这个被偷听谈话的人很镇静,我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冥舞老大呢?”我随即转移话题。
“他把你扔在这里就走了。”蚀蛊走到我面前,“大概是又去干活了。”
“……”可怜的老大。
“好了,既然醒了,我带你去祭台。”蚀蛊面无表情,“你也不能总是这副死样子吧。”
我无语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透明的身体。但却被身上如同藤蔓般缠绕的红光吓了一跳。
“看什么看,没有我保护你的魂魄,你认为自己还会醒了偷听我们说话吗?”蚀蛊一脚提开门,“快走吧,这个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连惊讶和询问的时间都没有,便灰溜溜的跟了出去。
远远的,就看见蚀蛊站在彼岸花丛中,万千青丝随风飘扬,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是得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般孤寂、凄凉。
蚀蛊……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看了看飘到她身旁的我,然后在面前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时空裂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从中间撕裂开来,呈凸透镜的形状,静静的立在那里。
“走吧。”蚀蛊率先走了进去。
这东西怎么看都不是很安全,我真后悔没去多买点保险……我内心吐血,也随着她走,呃,飘进去。
进入后,便是透心凉,从头到尾,那叫一个爽,可比雪碧好用多了。
我本是很淡定的,但我真的忘了蚀蛊到底有多变态。
“这……这是……”我盯着脚下穿过彼岸花海、延伸到前方的地平线的洁白滑润的小路,战战兢兢的问道。
“铺骨路。”蚀蛊淡淡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面目扭曲的结巴道:“你是说……这都是……”
蚀蛊依旧不紧不慢的领路,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我一路都承受着巨大的心里负担,本以为走完这些路就圆满了,因为没有比这更变态的了,结果……
“啊——”我几乎是本能的捂住眼睛,“好恶心啊!!!”
“有什么恶心的,是你太娇气了。”
我偷偷瞄了瞄那翻涌的一池子鲜血,又被吓得连忙转过身。
“嘁。”耳边传来蚀蛊不屑的冷哼,然后便是衣服和空气的摩擦声。
我慌忙再转过身,向着血池中央飞去,“蚀蛊你别走啊……等等我!”
蚀蛊的速度极快,一个眨眼就已经轻飘飘的站了血池中央的液面上。
我浮在半空中,没有着急下落,因为蚀蛊突然结出各种复杂的咒印,然后双手猛然拍在脚下的水面上。巨大瑰丽的图形在血池表面浮现出来,一阵阵泛着橘红色的光芒。
水面泛起了无数的气泡,如图烧开了的水——只不过,这里是红色粘稠的水。
我揉揉被各种红色晃得胀痛呃眼睛,惊讶的望着从池底浮起的巨大白色祭坛,猩红的血液顺着祭坛边缘滑落,如玉般润滑的台面散发出莹莹的微光。
我缓缓的落了下去。
“这是祭台?”我环顾四周,“聚灵鼎呢?”
蚀蛊扬扬手,淡淡的红雾呈螺旋状在祭台中间旋转。待散去后,便又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青铜鼎。
事到如此,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材料你都找齐了吗?”我想抓住蚀蛊,却穿了过去。
“没有。”蚀蛊仍然淡定,“我可不确定是否保险,毁容也是有一定几率的。”
“纳尼?!!!”我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扭曲。
她耸耸肩,“不能怪我,谁叫你没事就死呢?我也是不得已才提前给你塑身的。挂掉和毁容,你自己选。”
我:“……”
“好了,开始塑身吧。”蚀蛊闭上眼睛。
我很想嘟囔几句,但星星点点的小红球在我的周身浮现,绕着我旋转飞舞,我还没开始抱怨,就破了一天昏迷次数的记录,第三次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