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
熙熙攘攘的人群,接连不断的叫卖声,无一不在诉说着北京的繁华。几乎是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我便爱上了这里,那时的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未来都是因为这一次的闲逛决定的,却是死死地抓住止与的手,生怕那源源不绝的人群将我们冲散。
止与还是那么一副高洁的死样子,白衣飘飘,表情冷漠,那么好看的面孔偏偏挂满冰霜,和陵歌如出一辙,就差在面门写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了。弄得周围的人全都像躲瘟神一样绕道而行,他却不以为意。
装什么装,怪吓人的。知道的知道你是来游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杀人呢。我不满想着,没注意到止与突然停下脚步了,狠狠地撞到他的身上,“哎呦。”
止与连忙扶着我稳住身子。
我揉着鼻子,愤愤不满,“你停下的时候说句话会死啊,这都第三次了!!!”
止与接着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华丽丽的直接无视掉我所有的怒火,转身又开始不紧不慢的走。
我感觉自己蓄满力量的一拳打在了海绵上,气得够呛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他身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停下来干嘛?!”
他侧目淡淡的瞄我一眼,环顾周围,“有妖气。”
我没有感受到,这便证明对方的实力十分弱小。于是我不屑的撇嘴道:“妖怪多了去了,哪里都有,拜托这么无聊的事就不用汇报了好吗?你以为你是捉妖师吗?哥们,人类那些捉妖师也都是神棍骗钱的好不好?我……”
还未说完,他又打断了我,“阿罗。”
“啊?”
“你真的很吵。”
“……我吵?!分明是你太……”我还没辩解完,他突然没有预兆的第四次停下了,熟练的扶住不出所料撞到他身上的我,慢条斯理道,“他快死了。”
我仰头看着他,迟钝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妖怪。我说道:“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我每次要死了的时候都没有人来救我。”
结果止与认真的回答我说:“你这是变相的迁怒。”
“……”我默了一下,然后狡辩道:“明明就是!我说的是事实!”
止与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拍拍我的脑袋,算是安慰道:“好了,你这么剽悍,不需要人救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确定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我以为他会返回去救那个妖怪,结果这厮竟悠悠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走吧。”说罢,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默不作声的跟着他走了几步,但是心里却难受得紧,索性返身回去救那个妖怪了。
止与这个混蛋,非得说这事,弄得我这个良心不安,又得回去收拾烂摊子,他却拍拍屁股走得干净,太不是人了。
想想感觉不太对。
太没人性了。
……好像也不对。
我心烦不已,胡乱的抓着头发,不经意的抬头,刚好看见一个卖鱼大叔高举一把大刀,正狠狠地砍向另一只手下按着的大鱼。
而令我惊奇的不是那个大叔长得有多猥琐,也不是那条鱼个头儿有多么的大,而是那鱼的眼睛……啊!!!眼泪啊眼泪!!!
这时我才想起刚刚忘了问止与那个妖怪是什么了,不过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条鱼了吧。
我没有多想,此时这种情况也容不得我多想,我抬手便结了个印,瞬间改变了那条鱼身体上空的气压,无形的力量挡住了大叔的一记腰斩……好吧,那条鱼貌似没有腰。
我在大叔惊奇和惊艳和意义不明的复杂目光下走了过去,刚刚开口,还没有出声,一只修长白皙近乎透明又指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上面还拖着一个金灿灿的金子。
“这条鱼我买走了,钱不用找。”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被我救下的鱼被止与截走,他还故作淡定的看了我一眼,那叫一个人畜无害,好像他才是英雄,我是狗熊一样。
这个人渣,我又偏偏骂不得,因为根本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又愤又恨,郁结在胸口一口气,发作不出来,难受不已。
“阿罗,你怎么了。居然不聒噪了。”他还是那种问句说成陈述句的调子,紧紧地看着我,慢悠悠的说。
你说怎么了,我没好气的瞪他,几乎连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他似乎有点啼笑皆非,嘴角弯起一个完美得连时间都会为之停止的弧度,“不过是闹着玩而已,你竟生气了。”
我别过眼不理他,望着目瞪口呆的大叔手下木板上的鱼。看似是置气,实则被止与刚刚的笑容惊艳到了,脸红心跳手心出汗却又不敢被他发现,不然又该狠狠地嘲笑我一顿了。幸好他很少很少笑,否则我非得疯了不可。
但是,这一看,才看出了问题。
“诶?”我走到木板旁,仔细观察了那条鱼头顶闪光的绿点很久后,才叹道:“我当是什么,原来被人给封印了。”
止与揉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溯’在身上,你的力量太强悍,我怕它承受不住,还是我来吧。”
我尴尬的咳嗽着,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一边。
为防止灵力泄露,引起追杀我的妖魔的注意,止与先抬手下了个结界,然后把我和鱼拉了进去。
……
卖鱼大叔瞪着铜玲眼,看着两人突然消失的方向,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