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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旧人

这些天谭朗的体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复,虽然金碧辉煌殿和城郊的清木塾隔了很远,谭朗带着小小却能很快跑到,两者都志在成为追猎者,这点疾跑算什么?

城北的郊区在谭朗的记忆中一向要比他常经过的城南郊区要漂亮优美得多。时至初夏,绿意盎然,阳光和着渐浓的翠色将一切勾勒得温馨又清新,花草之上有少许的蜻蜓和蝴蝶,小小追着低飞的蝴蝶跑来跑去。

谭朗看着高兴的小小,自己也高兴起来。它大概也喜欢玩耍,而不是整天呆在袋子里,它的能力远比想象中要强,要真想抓这些一般的蝴蝶,便是手到擒来,它只是玩耍而已。

谭朗这么想着,原来此刻自己并不孤独,因为有个一直陪伴他的朋友小小。可谭朗总忘记它的存在,整天去想那些已经不同以往的老朋友。自己也算是小小唯一的朋友吧?

互为唯一真好,谭朗决定以后只要小小一个真朋友。

清木塾是间典雅的大屋,屋子之前有个漂亮的半月形的水塘,池塘清澈而平静,其上散播者零星的莲叶以及那待放的莲花骨朵,大概再过一个月这个池塘就会添上些淡粉之色,那个时候又会更美,池塘中也不是完全安静,两三只白鹅悠闲的在水面上,时而把头埋进翅膀中,时而钻入水中。

大屋前门之上,大大的提着两个龙凤凤舞很难辨认的“清木”二字。

谭朗以前听过这原是幽城最后一家文化学堂,由于大陆上五大宗派的肆虐,文化课程被看做是最没前途的,甚至比危险的猎宗还没前途,没有学生,也就不再开设了。

只有谭阳对它有兴趣,于是买下了这里,时常在内读书写字,吟诗作画。

谭朗第一次进了清木塾,真是比娘亲精心装扮的紫色格调的家还要典雅,过了大门还有个内院,内院之中有个小巧的亭子,身着素衣的谭阳此刻就在你亭子之中的石桌上提笔酝酿着什么。

因为之前傀儡竞赛其间的一些事情,谭朗对谭阳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算不上讨厌,毕竟他所在意的若苑表妹到头来也是个骗子,所以没什么好再计较了。

“是朗兄来了啊,请稍等片刻。”谭阳不用抬头就知道面前的情况。

谭朗只轻轻“嗯”了一声,只见谭阳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什么,一浓一淡的,谭朗却又看不出到底画的为何物,像是些石头?那画出来有什么意义……一定不是石头。

谭朗还没猜测完,谭阳就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邀了谭朗出了亭子,走到院边屋檐下的几个草墩前:“寒舍简陋,还请朗兄不要见怪。”

这是一番客套话,谭朗自然也跟他客套了一番。

谭阳又跑了一壶茶,两人才开始切入正题。

谭朗也不急,看吩咐他来的雪儿焦急的行动可知此事应该很赶时间,可是谭朗就愿意拖着,让她们干着急去。

谭朗慢慢的说明了来意后,谭阳从屋内取出几个折叠起来的大红横幅,谭朗也没有心情拆开来看,只是一个劲的借别人之言赞谭阳好书法。

两人又聊了一会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谁都没有谈到这些天龙谭世家的变化。

就在谭朗觉得无话可聊,要起身告辞的时候,谭阳忽然正色轻声跟他说:“朗兄,你在金碧辉煌殿办事可得到处小心些,现在的龙谭世家你我都被紧紧盯着呢,千万要忍得住,忍些时候,情况会好转的。”

谭朗看他神色,不像有诈,更像是出于关心的言辞,不过也只略微点头,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离开了清木塾。

回去的路上,谭朗记得把小小放出了跟在他脚边,自己一直想着谭阳的事情。

自己十二岁多点时,也就是刚穿越过来之时,母亲曾经说过谭阳本是世家最有潜质的孩子,聪明,悟性好,资质又高,可是后来他自己渐渐荒废了练习,而且学习舞文弄墨之事,到了今天也不怎么突出……

谭朗心头忽然一震!

难道谭阳已经聪明到很早就预测出今天一切的地步了?要是他始终保持着第一的名头,今天说他的命运一定会很惨。

这么想着,谭朗又想起一件惊诧的事。

那一次傀儡竞赛,谭朗的队伍战胜了谭阳的队伍那晚,在龙腾酒家,谭朗出去方便的时候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谭阳,便去刺激他,记得那时候谭阳似乎说过“你那表妹也不是什么好人。”类似的话。

他早看出来了!

谭阳接近若苑,不,是林汀,难道是怀疑她的身份,开始调查她?

是了,一定是这样,自己一直错怪了谭阳。原来他是为了帮我吗?

再想到当时谭阳的队友谭月欢,那个很喜欢和自己打招呼的短发女孩,还有那个从来只会对他浅笑的龙雪繁。

这三人,好像一直对自己很友好,什么原因呢?

正想着,谭朗已经走到了金碧辉煌殿的门口,黄衣的雪儿已经在门口恶脸相迎,一副焦急神气的表情:“怎么去这么久啊?不知道我赶着要吗!”

谭朗只好辩解说是谭阳在作画,不敢打扰,等他画完了才拿回字幅。

雪儿却不屑:“哼,作画,除了他谁会看那种东西,你该直接问他要的,他不敢拖延。”

对于谭朗这半真半虚之言,雪儿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谭朗似乎觉得这是个技巧。

又觉得这样做似乎像是诬陷了谭阳一般,有点不仗义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忘掉了,因为雪儿把他带到了会场,而且见到了久违的朋友。

龙雪心。

她原来一直喜欢穿粉色和橙色的寻常布料的衣服,现在已经换成了一件漂亮而精致的纯白长衫,原来的遮住半个脸的发型也有了变化,敢于露出更多的面部,只遮住额头部分。只换了身衣服而已,原来众人口里的“丑女”现在变得气质非凡,虽然面上那骇人的赤红之斑还在。

此刻龙雪心正在临时垫起来的台上看着手里的稿子,周围有些零散的策划人员。

谭朗从她身边走过,她看都没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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