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张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黑色笼罩着天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他的手旁只有一些松软的草。张羽刚用胳膊挣扎着坐起来，结果身体一软，又躺在地上，他向四周张望着，只见林雨就躺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他硬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跌跌绊绊地走到林雨身边，看见她任然昏迷着。张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又仔细看看四周的环境，回忆发生过的事，才明白他们被人扔在学校外河边的草地上。这时，远处有几束灯光在摇晃着，像是手电筒发出的光，正在逐渐靠近，张羽赶紧晃着林雨：“喂！喂！醒醒！有人来了。。。”可是林雨并没有反应，“快醒醒！”依然没有反应，张羽走到河边，用手捧起河水泼在林雨脸上，她才“支支吾吾”勉强有所反应，张羽拍着林雨的脸：“快醒醒！有人来了！”林雨没有理会他，任然处于迷茫状态。张羽一手抬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想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却没想到刚刚站起来，远处有人喊：“快！快！不然林雨就出事了，大家快点！”张羽听声音好像不是什么坏人，赶紧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我们在这里！”那束灯光猛地一停，然后不约而同地朝向张羽的方向，瞬间张羽的眼前晃过几束光，刺得他赶紧捂住眼睛，草丛中的脚步声更加急促。灯光由远及近，三四个人的影子逐渐清晰，张羽放下林雨，自己也坐在地上。当他们跑到身旁时，其中一个人跟另外三个说：“谢天谢地他们没事，快来帮忙，他们现在很虚弱。。。”听声音是一个女生。没等张羽说话，两个人已经把张羽搀扶起来，张羽不停地说：“先救林雨，先帮她。。。”“没事，我们会照顾好她的。”那个人安抚张羽。张羽点点头，被两个人踉踉跄跄地搀扶着往回走。走到学校门外时，他们佯装着喝醉的样子，几个人唱着歌，一跌一撞地往学校里走：“沧海一声笑，天地逍遥。。。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那个女生不时地回头看那几个门卫，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就示意他们赶紧把人抬回了寝室。不知大约过了多久，张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然后猛地坐起来，看见自己躺在寝室里，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你醒了啊，你小子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昨天晚上是被人抬回来的？”周俊笑着说。“哎，还用你说啊，肯定是出去喝酒了呗，喝多了嘴里还不停地说梦话。”慕容涛接着周俊的话，嘲笑着张羽。“我都说什么了？”张羽坐在床上，出神地看着窗外，嘴里蹦出这样一句话。“没说什么，就是喊一个人的名字，林雨什么的，对了，这个林雨是什么人啊？”杨议带着调侃的眼神看了一样张羽。“哎，我知道，”没等张羽说话，周俊又插话说，“我还没来这所学校前听说，这里有个才女名叫林雨，不仅脑子聪明，而且人长得成熟，有气质，追求她的人可真不少呢，不知道咱们寝室的这位大哥是不是也。。。哈哈哈！！！”三个人听到他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张羽并没有理会他们，心里一直在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记忆中，只记得他们坐了一辆车，然后在车上闻到一阵香烟的气息后睡着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记了。他赶紧穿上鞋，行色匆匆地往外跑去。周俊他们以为张羽生气了，想赶紧跟他道歉，却没拦住他。赶下楼没多久，张羽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是张羽么？谢天谢地你们俩终于醒了，我叫苏未然，是林雨的好朋友，昨天晚上就是我带人把你们俩带回来的。”“林雨呢，林雨怎么样了？”张羽很着急地问她。“哦，她没事，只是目前她还没醒，你不用操心。”苏未然安慰着张羽。“那就好，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羽问道。“这个。。。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能见个面么？”“这样啊。。。”张羽犹豫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让给他觉得很突然，害怕这次又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伤害，他犹豫了一下，不过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所以一咬牙问她，“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呵呵。。。今天晚上七点，就在学校里月牙湖畔吧？”“嗯，好的，我会准时去。”张羽挂了电话，但始终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她，自己已经给林雨带来不少的麻烦了，他不希望自己又给她添麻烦。他低着头正在思考着，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同学！同学！”张羽听着声音如此耳熟，就怀着好奇的心理向后回头。“对，就是你，同学！”张羽一愣，那不是别人，正是教导主任。“您叫我么？”张羽故作镇定，然后指着自己问他。“对，就是你，同学，你是叫张羽么？我是这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哦，主任老师好，您找我有事么？”“嗯，你的档案有些问题，昨天我派人来找你你不在，今天正好路过这里，请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张羽看着主任那不怀好意褶皱的笑脸，立刻意识到事情恐怕不是档案问题那么简单。但又没有理由回绝，就只好跟着主任一起到他的办公室里。刚进办公室，主任看看外面的走廊，确认没有人后关上门，从里面反锁。张羽看着主任的行为觉得似乎有事情会发生。主任转过身来，依然是笑脸相迎：“坐！快请坐！呵呵。。。小伙子挺精神么！来，喝茶！”主任拿杯子泡了两杯茶，递给张羽一杯，打开杯盖，香气扑鼻而来，从那种清香的程度来看，这茶应该很贵。主任看张羽没喝，笑着说：“怎么害怕我下毒啊？这是上好的YN普洱茶，刚托人从YN带回来的，来，尝尝！”主任自己先喝了一口。张羽看主任喝了，自己也不好推脱，就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也笑着说：“主任，不是说我的档案有问题么？”“哦，那不急，先喝茶，喝茶，哈哈。。。”这一笑让张羽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老师，您看您叫我来就只是喝茶，这怎么好意思呢？”“哈哈。。。这个。。。嗯。。好吧，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吧，前些日子学校里发生了两起命案你知道么？”“命案？什么命案？不知道。。。”张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你不用装我都知道，你跟林雨两个人一起调查案子的是我早就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希望你参与进去！”张羽听主任这样说，心里直犯嘀咕，他不让我参与莫非是有什么行动对林雨不利么？主任看出了张羽的心思：“小子，如果你不听我的，后悔的可不知你自己一个人。。。”张羽担心着林雨，低下头思索着，手里茶杯中热气逐渐散去，一杯茶渐渐的冷了下来。主任看张羽在犹豫就接着说：“怎么样，想好了吗？跟你说这不是害你，而是对你有利的事！”张羽听到主任这样说，心里更加地犹豫，他本来可以不用加入这件事情中，只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但这一次似乎没有退路了。眼前又一次闪过林雨坚毅的眼神，他心里更加关心林雨的安危，而且对于龙啸的存在，他也十分的愤恨。也许这就是命，命中注定的事无法改变。“嗯。。。这样。。。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要跟林雨在一起。”主任越是这样说，张羽觉得更加可疑，他知道主任是条老狐狸，他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主任接着说：“我可以给你透漏些信息，但请相信我，不是我干的，第二起凶案的死者是王警员，而不是浩然！你们根据黑蝙蝠判断有错误。”“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这你不用多问，不过请相信我。。。”主任一再解释，张羽听了这句话，暗想到：哼！想骗我？“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么？更不可思议的在于什么人能进派出所然后接触到浩然，并跟他换衣服，而且警方在审讯时另外两个人却不知道是谁换的。你最好现在去看看林雨，昨天你们受袭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林雨的情况。。。”主任摇摇头。“林雨怎么了？莫非是你派的人把我们迷倒的？”张羽睁大眼睛瞪着主任，主任这样轻蔑的笑让张羽更加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怎么可能，如果我要加害你们两个人，我还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告诉你也无妨，昨天你们回来时，是门卫告诉我的。所以我说过了，这学校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全知道。”张羽站起身，走到门边应付了一句：“好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跟着林雨了。”然后打开门出去了。主任听着张羽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嘟嘟嘟。。。喂，怎么又是你？！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咱们的生意没什么好谈的了。。。”电话那头一阵抱怨声。“哎哎。。。既然你不愿意做买卖，我也很无奈啊，不过你现在会肯定失去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主任带着叹息地口吻说。“哦？失去个机会？什么意思，莫非你已经有证据了？”电话里那个声音感到很诧异。“证据我倒是没有，不过我现在已经有方法对付龙啸了，而且是十拿九稳的方法，你的证据已经对我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卖不卖给我，我都无所谓，不过你失去了一个发展前途的好机会啊。。。哈哈。。。”主任一阵笑声回荡在屋子里，电话里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停了片刻，那个人问道：“什么方法？”“着你不用管，如果你想有个好的前途，就到我这里来，顺便把你的证据拿来，我们当面详细地谈，怎么样？”主任听到对方的语气低沉，就试探性的问。电话里却又是一阵沉默，主任看对方犹豫不决，就故作态势地说，“既然你不想谈就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哎。。。别别别，好吧，你说什么时间？”那个人听到主任要挂电话，赶紧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嗯，这样吧，晚上七点，等老师们都下班后再来，不要声张，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主任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点燃一支烟，倚着桌子思索着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不时地有人在问：“程校长，您对这次学校发生的事情怎么看待？”“程校长，这次事件对将来学校的发展有什么影响？”“程校长，学校是否会被强制停课？”。。。在这一群杂乱的脚步声周，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很亲切地说：“大家不要急，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有什么问题请大家到教导主任那里，他会给你们满意的答案的。”说完后，只听见门外有人喊：“哎，程校长您别走啊，程校长！程校长！”“哎。。。这程校长走了，我们怎么办啊？”“是啊，这学校的领导也真是太能摆架子了，说让找什么教导主任，哎，你们看，这不就是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么，咱们去敲门试试吧。”又是一阵骚乱声，“咣，咣，咣——”主任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是门把手旋转的声音，“真是的，这教导主任也不在，这让我们怎么办啊？”“这些当官的，这是摆臭架子！”听到这句话，主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开门把这些记者臭骂一顿，刚走到门旁，又站住了，心里暗骂程校长这条老狐狸，竟然让我背黑锅！妈的，老子一定把从哪个位子上你弄下来！这时听见门外有人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你是谁，小小年纪口气不小啊！”“少废话，快滚，不然让门卫把你们打出去！”这一声怒吼声后，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过了一会儿，一阵清晰地脚步声逐渐靠近办公室的门，主任侧耳倾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主任，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主任一愣，心中一凉，身上渗出一层冷汗。主任正在发呆，门外又传来一阵轻蔑地笑：“哼哼。。。怎么主任，莫非是不敢相信，还是心里有鬼害怕了？哈哈。。。”主任镇静一下，然后笑道：“我有什么害怕的？”边说边打开门，“你没事了吧，龙啸？”“哈哈。。。真不愧是主任，听声音就知道是我，你以为给车换了牌照我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么？怎么，又在干什么勾当了？”龙啸的头上依然包裹着一块纱布，他走进办公室，坐在主任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勾当？我能干什么勾当？开玩笑。。。”“哼。。。你还隐瞒什么？每次你只要反锁门，肯定没有好事。有什么人来过吧，你看，这杯子里的茶应该刚凉。。。”龙啸指指茶几上的杯子，仍然有一丝白雾飘出，“什么人让你这么破费，把多年来珍藏的普洱茶都拿出来了，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龙啸眼睛突然圆睁，瞪着主任。“哈哈。。。。不愧是龙啸啊，这茶未品，已经知道是普洱了。不错，确实是有人来过，刚才市局的人来过。。。”“哦？是吗？市局的来了啊。。。哼哼。。。”龙啸不屑地一笑让主任感到很尴尬，龙啸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主任说，“张羽那小子来过！”主任一听到这几个字，顿时愣了一下，看着地板呆住了。龙啸看主任无言以对，走到主任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说，“你若真的认为我是凶手，就拿出证据来，别干出那种小孩子家的勾当，张羽那小子今天很反常，你跟他说了什么？别以为你的人有多少，告诉你，我我的人早就把他们盯紧了，以后少干涉我的事，哼！”说完转身走出去了，留下教导主任一个人攥着拳头，怒火已经快让他丧失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