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鹿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白虎他们口中所谓的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是怎么来的了。感情竟是这么一回事!
“那你就这么被留在镇魂山直到现在么?”苏鹿问道。
“并非如此!离开了镇魂山以后,以他的实力很快就在圣泉大陆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最终他以自己的名字成立了剑魂组织,并带策反了一群不安分的人,杀上了镇魂山!名义上说是不满镇魂山一人独大,可是实际上却是为了救我。”
“结果还是败了对么?”苏鹿道。
“他最终还是败给了荆夕,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被救了出来。于是我们两人一路逃亡,可是荊家的人哪里肯放过我们,后来还是被逼上了绝路。我知道如果他落在荆夕的手里,那铁定是没有活路的。最后我给他服下了冰封绝尘丹,约定好千年之后,他来镇魂山找我。之后便将他推下了大海中。”
“冰封绝尘丹?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荊家丹房内的一枚丹药,吃下以后便会尘封自己千年,不再流露出一点气息!”
“那你呢?”苏鹿再次问道。
“事已至此,荊家人自然将所有仇恨迁怒于他,为了保他安全,我自己回到荊家,并劝说荊家人放他一条生路,条件则是我呆着镇魂山一千年!”荆纤纤淡淡地说完了这整个故事!
苏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所以,你还要继续逃避么?小剑?”荆纤纤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苏鹿一听,顿时心里一惊:“什么?小剑!我、我想你认错人了吧!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荆纤纤淡淡笑道:“你如果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苏鹿暗道中计!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竟然也有语塞的时候。
“我是听了你刚刚的故事,然后又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所以就想你应该是把我错认成他了。”苏鹿边说边转过身去,暗暗想着对策。
岂料荆纤纤竟一把抓住苏鹿的后背中心的位置,丝毫没有停留,使劲地往下一扯。由于夜里苏鹿也没有穿那么多,只是穿了件白色的贴身衣物。只听得“呲”的一声响,苏鹿的后背就被扯出了一个大洞来,露出结实的肌肉。
苏鹿慌道:“你想干嘛?”
荆纤纤双目微眯,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也希望是我认错人了,我真的没办法承受你明明已经回到镇魂山却不来找我,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这样对我?”荆纤纤几乎说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苏鹿不解道。
“你为什么连承认自己的勇气都没有呢!你背上的刺青,是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说着,荆纤纤竟留下泪来。看得苏鹿也心疼不已。
事已至此,苏鹿只得无奈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缓缓转过身来,默默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来到圣泉派之前,一直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不知道我的亲人是谁!对于自己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这……我不相信!”纤纤说得确切。
“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你想,既然我们那么相爱,我若醒过来,肯定是第一个去找你。可是问题是失忆了!从前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了。后来我才在白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我就是曾经的剑魂殇,再后来就阴错阳差地来到了这里。事情就是这样!”苏鹿努力说得真诚,好让他能够相信自己。
荆纤纤愣了好一会儿,好像在勉强自己相信苏鹿所说。就在苏鹿以为可以送一口气的时候,荆纤纤却用略带哽噎的声音道:“小剑,不管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我都不在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苏鹿最见不得女孩子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女子一直在守候着自己。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荆纤纤,即便是哭着,也显得那么美丽动人,若是一般的人只怕是此刻就早心软了。
最终苏鹿一咬牙,狠心道:“纤纤姑娘,过去的事情我真的已经全都忘了。感情这东西勉强不来,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荆纤纤闻言,整个人犹如被雷给劈中一般,整个人顿时顿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连原本流着泪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好似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杵了许久,她才抽噎了一下,问道:“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姑娘对么?”
苏鹿无奈地点了点头。也许让一个人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告诉她自己爱上别人了吧!苏鹿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也知道,这样给她留下的伤痛也是最深的!可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早断了她的念想,对她对自己都好!
荆纤纤闻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屹立在那里,好像一座雕塑!有谁能够理解她等了千年的时间,多少的期盼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结局呢!苏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想通。
过了许久,纤纤终于开口说道:“从前你我有一个约定!当时你说,为了替我母亲报仇,誓要夷平镇魂山,让圣泉派在这个世上消失。”
苏鹿一听,咋舌不已。当年自己未免也太大言不惭了一点吧!竟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怕遭雷劈!
荆纤纤继续道:“这些年来,我一直相信你一定会回来。我想着假如你回来了,以你的个性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圣泉派。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为你作了很多事!”
“很多事?”苏鹿不解道。
“本来我想如果你在我们约定好的那天没有出现,我便和张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不过问世事。但是既然你出现了,那么也是天意要让我继续当年的约定了。”
“你是说推翻圣泉派?”
“嗯!如果成功了固然最好,我也可以了一桩心事。从此后断了一切与你有关的事情!如果失败了,那就让我与荊家同生同灭吧!”荆纤纤仿佛下了决心似的。
苏鹿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推翻圣泉派,你就可以忘了我,然后和我师父在一起?”
荆纤纤犹豫了一下,“这是我们俩从前的约定,也是多年来牵绊我的一件心事。如果真的完成了,或许我会真的忘记你吧!”荆纤纤转身望着屋外的月光,喃喃道。
苏鹿并不知道她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是想着如果她能忘记自己,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自己都会去完成,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张展一生的幸福。
于是苏鹿挺胸拍脯道:“即使当年我们的约定,那我自然不能够爽约,所以我决定和你一道去实现我们这个约定!”
荆纤纤先是目光一亮,可是似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在她看来,从前的剑魂殇是为了能和她长相厮守才立下的这个约定,可是现在呢?却是为了自己能够离开他而去一起完成这个约定,这听起来是不是有一点讽刺呢?
荆纤纤望着眼前的苏鹿,虽然是一样的脸庞,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从前他看她时的那股炽热的眼神。
“小剑!”荆纤纤突然唤道。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
“嗯?”苏鹿意识到她在叫自己之后,急忙应道。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了么?”荆纤纤仿佛还不大死心地问道,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嗯!纤纤姑娘,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苏鹿安慰道。尽管这安慰有点伤人。
“朋友?”荆纤纤重复了这两个字,“你能抱我一下么?”她突然说出了一句令苏鹿都吓一跳的话来!
如果说是一个陌生的貌美女子向苏鹿提出这样的请求,苏鹿早就迫不及待得答应了。但这个人是荆纤纤,这就有点纠结了。
荆纤纤看出了苏鹿的为难,露出一丝很苦涩的笑容道:“你知道吗?这一千年来,我每天都在想象着你来找我时候的场景。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我只是希望这个梦有一个美好的结尾!仅此而已了。”
苏鹿见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当下便走到了荆纤纤身前,也没有多说什么,敞开自己的胸怀,一把就看看着好似弱小不堪的女子搂入了自己怀中!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此时荆纤纤的眼里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涌了出来,想要止却怎么样也止不住!
苏鹿任由荆纤纤那么用力地抱着自己,苏鹿知道,这是自己欠她的,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就希望这个女子心里的创伤能早一些抚平才好!
就在两人都投入尽情的拥抱中时,苏鹿突然听见屋外有细微的声音擦响!他的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他急忙抬头望去,门口虽然看起来没人,但是有两倒目光却射向了自己。苏鹿这才注意到,门的边缘有人,苏鹿微微头一瞥,便看清了,那是一道近乎要爆炸了的眼神!不是张展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