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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昨晚夜里,在看过豪佳和晓玲的相册后。

为了排遣我的苦闷孤寂,我想让这房间有些音乐,于是我想到今天早上买的那个“天空之城”音乐盒还在我手提皮包里。我掏了出来拧动了旋钮,如风铃般清脆透彻的优美曲调就在空气中缓缓流出弥漫了所有空间。

我闭上眼睛,忘记身处的环境,用心去聆听这如天籁般美妙空灵,撩拨我心弦的音律。不经意想起了一幕幕曾经感动过的却为我忽略了的陈年往事。

我想到了咏茵。

咏茵和我一年的相处,虽然小吵小闹不断,却是一种平平淡淡过日子的甜蜜幸福。尽管磕磕碰碰,但我们也同样有过快乐和美好的回忆。

我记起12月31日那晚,因为咏茵银行年度结算加班到凌晨,我们错过了相约去城市广场看新年的倒数。我在银行前台静静等她,默默陪她,直到工作完了其他同事都走了,偌大营业厅只剩下我和她。我和咏茵品尝着外卖送来的蛋糕和咖啡,说起了新年的爱情愿望和梦想以及未来我们婚姻的计划。咏茵还亲手为我折纸做了一束玫瑰花。那是一个不太冷的暖冬。玻璃大门外似乎很热闹,一对对情侣在街上轻快地走过,隐约的新年钟声和欢呼声似乎从老远飘荡过来。而玻璃大门内,我和咏茵在这个小小世界自我天地里,却感到异常的宁静和温馨。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咏茵吵架冷战了三天,第四天下午当我下班从写字楼停车场取车时,发现我车子前窗雨刮夹了一封手工制作,折叠起来的淡紫色的信封。开始我还以为是广告促销信之类,但拆开后细看原来是咏茵写给我的。信中她委婉向我认错示好。看完信后我反而内疚起来,于是我打她的手机。谁知手机响后,咏茵出其不意地从停车场柱子后面缓步走出。原来她等候我已多时,一直在偷偷看我展信读信打电话给她。一时我们心有戚戚焉,隔着十来米四目交投相视而笑,于是一切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我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咏茵要我猜她送给我的会是什么礼物?我想以咏茵性格,给我的无非是朱古力之类甜蜜蜜的礼品或香水皮带这些男士时尚用品。结果我有三次猜的机会都猜错了。最后她递上礼物竟然是一套十册厚重的《太平广记》,这让我很意想不到。之前我无意在她面前提及这套新出的书籍我还没来得及去买,谁不知咏茵就此惦记在心给了我这份惊喜。想想其实她还是有关切我的。

我又记得有一次我们情人节烛光晚餐浪漫过后,在逛商场时走过一间婴儿服装店时,我们不约而同给店里粉红稚嫩的BB衣物吸引住。大家似乎都有一种不需言说的默契和憧憬。咏茵脸上满是母性的温柔,情不自禁地幻想起将来我们有了自己的小孩,男孩又怎样给他穿戴,女孩子又如何为她打扮。好像肚子里已怀有我们的宝贝。

我记得许多许多。。。。。。

是的,那些都是确切的细小的幸福感受,是需要用心才能体味到的“小确幸。”

在我回忆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风停雨歇。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能,我能回到从前重新开始过吗?我无意识地掏出了我的手机,轻触屏幕一页页翻动着,我不知我到底想要查找什么?

手机上还保存着我和咏茵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一个故事。看到照片就想起了这张是在什么时候照的,是在哪里,又是什么一种快乐情景。我看着咏茵或烂漫,或天真,或率性,或淡然,或从容,或沉静的笑脸,我终于知道我寻寻觅觅一直在找寻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一种平凡和谐幸福的真实感觉。我想,晓玲姑婆内心守候的也是这样简单的爱吧:田间为爱人送饭,为他擦拭劳作后的汗水,幸福地存下每一块买牛的银元。。。

晓玲说过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在我看来,你们之间都是天底下情侣普遍遇到的磕磕碰碰的小问题,并不是什么不可转圜的矛盾。能在一起都是缘分,如果两人再加强磨合修炼,能换位思考,多为对方着想,应该会相处得更好。”

我思前想后,不禁拨通了咏茵的手机,心里满是期待中的忐忑和看到光明的兴奋的情绪。

“猪猪是你?”电话那头咏茵有些激动的语调。

“你睡觉没有?”

“还没有。你呢,这么晚了?”

“我想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我刚拿到家居用品连锁店的大定单了。”

“是吗?太好了。我知道你是行的。”咏茵很高兴的口吻。

“谢谢你的鼓励。”

“你现在在C城吗?”

“呃。。。是的。”我有些心虚。

“这次我没陪你。”咏茵很惋惜的声音。略一沉默,又说:“不过我知道你下月应该再去一次,不如到时我陪你去好吗?”我没想到咏茵对我业务的接单流程还是很熟稔的,我之前还怪她没有关心我的业务,其实只是我没细心发现而已。

“当然好啦。不过你有时间吗?”

“我可以请年假呀。”

“那好。”我说完,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才嗫嚅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天空之城》音乐盒吗?我买了,想送给你。”

“猪猪,我。。。”咏茵很意外的感觉,声音有些凝噎。电话中她停顿了有好几秒才说:“你不说我幼稚了吗?”

“不,我喜欢你幼稚。”

电话里咏茵嘻嘻地笑,她开心的声音说:“猪猪,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上烹调学校在努力学做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那。。。太难为你呢。”我有些感动,心头一酸,眼里竟有了泪花。

“不,只要你喜欢你行了。”

我连声说我喜欢,然后轻轻地呼唤:“茵。”

“嗯。猪猪。”咏茵给我一个温柔的回答。

我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是深情地说:“茵,我好挂念你。”

“我也是,亲爱的。”

“我后天就回来了。”

“那我等你。路上小心开车哦。”咏茵是关切的语气。

“知道了。晚安。”

“晚安。啵”咏茵给了我一个吻的声音。

挂断电话后,我心头一阵轻松。我们分开三个月,这次是我主动的示好。一如我们之前多次的争吵冷战而最终都能冰释前嫌重归于好,这次也一定能。我重温一篇刚才和咏茵的对话,我象花朵开出了笑容一样傻傻地笑。

我熄灯将要就睡时,窗外本是漆黑一片,突然云破月来一片净白月光照进房间。我惊呼一声,披衣临窗远眺。只见山头脉脉清辉,池塘粼粼波光。天地间浑然如烂银通彻,意境就象诗句:“历历四更山吐月,悠悠残夜水明楼”一样。一霎间,几天来所有的情感困顿,心灵的苦闷被这光明一扫而开,精神变得澄明通脱起来。

我安然恬静入睡,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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