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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家

灵城孤寂地等待着复仇的光辉。

魂灵山石室内,墨琳紧紧地抱着刚刚睡下的林云,林云的眉头紧皱,身体总会不安的颤抖,还是不是的说着梦话,墨琳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似醒似睡的林云。每当林云流露处痛苦的表情,身体不安地颤抖时,她抱着他的力度会不由的紧了几分,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林云的背,尽量让他感觉到温暖和安全,林云紧皱的眉头会稍微舒展,安静下来。墨琳还时不时地帮林云擦去在睡梦中不知觉流下的泪水。

墨琳就这样照顾着林云,老头在林云睡后来过一回,他本想抱林云到其他石室,让墨琳休息一会的,可是墨琳摇摇头,说:“不行,我一动他会被惊醒的。”老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离开了石室,身影有点落寞,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墨琳就在石室中尽量满足林云现在需要的温暖和依靠。

天微亮,林云还是被惊醒,红肿的双眼恢复了一点神采,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润湿,冰冷的表情,木纳的眼神诉说着他还未走出伤痛。

用稍微缓和的表情向墨琳说了声谢谢,就独自一人走出了石室,往山洞外走去。墨琳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看着林云把自己冰封起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有事为什么一个人背呢?”

林云站在山洞外的一块巨石上,任由带着露水的晨风吹拂,露水把他的衣服润湿了,凉凉的触觉比起他心中的冰冷来,略显得温暖。

五天前的不安,三天前的意外,现在的残酷。

早在林凌出现的那天他就看出了艾微眼中的悲伤,所以才会问几天能回来,只是他不想接受,他用谎言骗了自己的感觉。

一路上,林凌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关爱,他不敢去猜测为什么,不敢去证实自己的猜测,他选择了沉默。

昨天,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他疯狂了,可惜无法挽回什么,他能做的只有逃避。

如果他不知道艾微那天隐藏的悲伤,;如果他感觉不出林凌对自己的爱以及那份熟悉;如果没有艾微突然的决定,决定送他离开,而又不待他过多的询问就使他离开了家。

没有这一切的话,林云或许还能对自己说这些都是假的,妈妈还在等着自己呢!

虽然现在他知道或者有点肯定事情的真实,但是他依旧接受不了以及不相信,矛盾中,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今天的日出特别的红,林云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片美景。即使心中有害怕流淌,害怕他所知道的都是真的,但他还是找到了老头,希望他能带自己回去,回到安静的家。

老头没有了昔日的模样,望着林云说:“昨天的审核中,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如此的审核,你在一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吧?孩子,你决定了,要回去?”

“嗯,有些事我得去证实。”林云坚定的说。

“好吧!你去跟墨琳那丫头打声招呼,我们就走。”

“不用了,我也去。”墨琳从门外走了进来,说得斩钉截铁,不允许任何人的反对。

老头无奈地喝了一口酒,什么也没说,手中出现一个迹印,空间一片扭曲,一个阵法在空中旋转,“走。”三人靠近阵法,走了过去,魂灵山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天极山脉外围,一个阵法突兀地浮现出地表,林云、墨琳和老头走出阵法。林云重新回到了天极山脉,可是身边的人却都不是和他一起来的了,“李辉,你没事吧!我先回去了,回来在找你。”林云望着天极学院的方向沉吟着。

老头带着他们离开了天极山脉,往雨国灵城赶去。

在这之前,林凌告诉老头他的家在灵城时,老头一脸惊悚的表情,沉默良久,说:“真的必须回去吗?”

林云察觉到老头的奇怪,但他感觉仿佛这本应该就是这样的,灵城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吧,猜到了的他又怎么会感到老头的表情奇怪呢?他没有因为老头的询问而出现任何的犹豫,“恩。”

老头带着林云和墨琳腾飞在云层中,他的眉头一直紧皱,没有舒展一下的意思,他的眼神放空不知道想着什么。

墨琳也一样,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往灵城而去,林云看着渐渐熟悉的景色,快到了,他的心平静得可怕,宛如心湖中的水结冰了,激不起一丝涟漪,冰冷得可怕,也寂静得可怕。

老头减缓了速度,专往云多的地方钻,在靠近灵城的一处山林时,他突然加速,林云和墨琳感觉眼前一花,模糊的绿色和红色混成一片,风呼啸着擦过耳畔,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他们稳稳地停落在浓密的山林中。老头没有解释这样做的原因,马上就往前步行,墨琳和林云也莫不做声,沉重的气氛在三人之间回转。

在快出森林时,刺鼻的腥味拂面而来,老头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墨琳也看了看林云,林云快步走去,一脸的冰冷。

透过依稀的树木,隐隐可以看见城市的轮廓,但还是被遮住了大半,看不出什么异常。在他们绕过遮住视野的最后几棵树,灵城的残状击着他们的眼球,墨琳的瞳孔瞬间放大露出惊悚的神情,老头闻着让人呕吐的血腥味眉头紧了几分,林云的身体颤抖着,嘴角露出嘲笑的笑容。

他们瞳孔中的灵城就这样屹立在阳光之下——城墙上的裂痕宛如蜘蛛网一般爬满了古朴的城墙上,乱石林立,残缺的建筑摇摇欲坠,冰冷的血红的身影零零散散的布满了整个灵城。一道凶残的天阙巨嘴撕裂了灵城,天阙一直到他们的不前方才停止了它的咬食,天阙深处,迷雾弥漫中,天阙内凝固的血液、残物、和岩浆的混合物在阳光下反射着暗红的光晕,中心未凝固的地方,翻滚着往外冒着气泡。整个城市,在血色的装饰下,透出孤寂、惨烈、悲惨、仇恨……的气息,笼罩在地狱之中……

墨琳再受不了这样的血腥场面,在加上刺鼻的血腥味,她跑进了树林呕吐了起来。老头依旧皱着眉看着林云,林云依旧是冰冷的表情,眼神不断颤抖,手不听使唤般的冰冷僵硬,在老头的注视下,他行尸走肉般继续向前走去。

老头赶紧拦住他,“林云你给我醒醒,你去了又怎样,发疯,痛哭,还是绝望?”老头看着眼神溃散的林云怒吼。

林云一下愣住了,嘲笑着,嘲笑着自己的不敢面对,笑着自己的可悲的希望。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眼前的废墟以及发生的一切,他的心也如灵城一般被无情的撕裂开来,想哭都无泪无声。在魂劫中他就看到了古灵,看到了屠杀,可是他闭眼了,他不敢去面对,他只看到眼帘在红光一片,在眼缝中看到模糊不清的一道道身影倒下,他其实知道了一切,只是无法面对。

“林云,灵城在昨天被古灵袭击了,根据他们的性格,城内的人恐怕无一幸免,孩子,我知道你的痛,可是你又能做什么,你只能看。你要做的是面对,去面对一切,不然你永远会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老头在之前就知道了灵城的惨剧,可是他不能隐瞒林云,林云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让他面对,让他知道现实的残酷,他必须坚强起来。

林云的心很乱很乱,扭曲的脸孔僵硬着,他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老头,老头的话句句刺痛着他的心,“我想回家一会,就一会行吗?一会就走,我会振作的。”林云开口对老头说。

听着林云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语气,老头叹了一口气,随后带着林云走进城中,他其实不想林云回来的,可是林云明显知道了什么,他只能骂醒他,林云必须学会去面对现实的残酷,对他以后也会有一定的帮助。

踏入城中,映入眼帘的是鬼脸血迹,冲进鼻子的是刺鼻的血腥味,耳朵出回转这不知是岩浆还是鲜血的翻滚声,感到阵阵寒风侵略着自己的身体,老头手一挥,一股玄力送入林云体内,减轻着他的症状,“这里的负面能量太多了,快走吧。”

老头带着林云迅速往林云家赶去。在百米处停了下来,也拦住想冲进去的林云,“里面有人,等会。”他回头对疯狂的林云说。

“何人在里面,还请出来一见。”老头在声音中注入玄力,震耳的喝声盘旋在浑浊的空气中。

一个身上染满了血迹的女子走了出来,低垂着的冰冷的眼充斥着血丝,在她看到林云时,眼神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林云,林云你回来了。”

“李姨。”林云冲了过去抱住李兰,依靠在现在唯一一个能让他痛哭的人。

“孩子别哭啊,不哭,你妈妈没有事……”他拍着林云颤抖的背,说着不哭,可她却哭了。

老头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开来,现在的情况比他想的好多了。

“孩子,别哭了啊,你妈妈没有事的。”李兰帮林云擦去了眼泪。

“那妈妈呢?”林云看着李兰的眼睛,他心中的希望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妈妈离开了灵城,去了一个安全多地方。”李兰轻轻地说。

“离开了,那是真的,她真的走了,我见到的是真的。”林云又有了疯狂的迹象。

“林云,你看看的现在的灵城,你希望你妈妈留下来吗?你必须去面对,你妈妈也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的,你以后得自己生活,让你的妈妈放心,而不是逃避。”李兰看着眼前的林云,心中很痛,可是林云必须要去面对,其实灵城会这样,他们也没有想到,古灵来时,他们就迅速的逃离,本以为古灵会追上了,可是当她回来时,一切都让人难以接受,现在让一个十二岁的林云去面对这一切又谈何容易呢?

林云沉默了,他需要时间缓冲,去整理烦乱的心。

雨国的天空和往常一样下起了雨,曾经灵城的雨是多么的美和欢快,而现在一切都变了,雨冲刷着灵城的残影,看上去像下起了血雨一般,灵城安静得可怕,这场雨声仿佛灵城的哭泣。

林云、李兰和老头被雨包围,雨淋湿了林云的头发,湿发垂落遮住了眼,他仰着头……

雨幕遮住了罪恶的一切,冲刷着肮脏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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