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曦，我下个月12号要去美国了。去美国分公司，2年。”
林曦拿着水杯的手一顿，脑子突然间断了线，不知该张口说什么，她先前，毫不知情。陈嘉瑞一直没有透露过这事。
“怎么，这么突然？”
陈嘉瑞看着林曦，脸上一片涩然道：“春节之后就知道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哦，”林曦道，“拖到现在还不是要开口，你早点提示我一下也好，那样我有准备。”
“怕你伤心，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你现在开口，我难道就不伤心？”
“对不起。还是惹你伤心了。本想着请你吃大餐，这样会好点…”陈嘉瑞看着对面盖住双眼的林曦，他停下了话语。
林曦睁着眼看着陈嘉瑞，想听他说说去美国的事，可是眼泪却禁不住在眼里涌动，林曦抬手盖住双眼，不愿让人看见落泪的样子，可却盖不住眼泪往下流。
林曦问陈嘉瑞：“2年后回来吗？”流了泪，声音有些沙哑。
陈嘉瑞酸涩地看着林曦，她脸上爬满泪水，盖住眼睛的手掌，盖不住汹涌的眼泪。他就是怕看到她这个样子，以至于一直不知怎么开口。任何时候说这件事，她都会流泪的吧，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看到。
“到时候看情况。”
看情况的意思就是，混得好就继续混下去吧。
林曦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她伸出另一只手接过陈嘉瑞递过来的纸巾，擦着眼泪。
陈嘉瑞又给林曦递去一张纸巾，“小曦，对不起，不要哭。”陈嘉瑞看着林曦盖住双眼的流泪的样子，心里很是很是难受。
林曦擦干眼泪，顶着红通通的双眼，看看陈嘉瑞，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你调去美国分公司是好事，只是你这么快就要走了，眼泪就掉下来了。你去了美国好好工作，也顾着身体，总之，一切顺利。”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别死犟。”
“嗯。”
林曦去洗手间要洗洗脸，可是却禁不住又哭了一把。
林曦心里难受，但也觉得这样泪眼婆娑的样子让人扫兴，出来后便有些强作欢笑，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提议回去了。
陈嘉瑞送林曦回去，到了林曦楼下，下车前，陈嘉瑞拉着林曦的手，看着她，郑重道：“小曦，好好照顾自己。”
林曦的眼圈还红红地，听了他的话，一笑道：“不要用看弃妇的眼神看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顾好自己才是正经。到12号也就两三个星期了，你该整的东西整好，该告别的告别，忙你的去吧。先前和你说过，12号那天我有同学结婚，我做姐妹，那天就不能给你送行了，11号给你践行。不过那时指不定你有许多事，具体时间再定吧。”
“好，那这段时间有空出来玩。”陈嘉瑞道。
“嗯，好。那我下去了。”林曦道。
“好。掰掰。”陈嘉瑞放开了林曦的手，他知道林曦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这样吧。
“拜拜。”林曦下了车，和陈嘉瑞对望了几眼，向他挥挥手，示意他离开，随后便回头往家走去。
引擎发动，车子的声音渐行渐远。林曦苦笑，便回了家。
不回头的两个方向，渐行渐远。
林曦回了家，和李芸芸打了招呼便钻进房里，躺到了床上，闭上眼，泪水划过脸颊。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陈嘉瑞也知道为什么的吧。
未知的两年，未知的两年后。
陈嘉瑞之于林曦，林曦之于陈嘉瑞都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彼此了解，如果陈嘉瑞不出国，也许两人会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而他出国之后，两年她可以等待，两年之后他不回来，她也许就等不起了。她是个俗人，不可能等到成了剩女还不结婚。
陈嘉瑞心里也知道的，两人本来会渐渐走近，而出国之后也许渐走渐远，所以，今天他脸上神情复杂。
他说，两年回不回来，具体看情况。
林曦听懂了，其实，如果有机会，他会一直呆在那里。林曦知道，作为事业上升期的他，呆在那边是最适合不多的。
他们俩也是有默契的人，从来不提彼此的感情，却从来都默认彼此的感情。
陈嘉瑞也不舍的吧。今天都彼此不说出口。
渐行渐远。
风风雨雨陪伴着你的人，下一个十年是不是还在你身边？下一个十年他陪伴的人还是不是你？
不久后，林曦接到陈嘉瑞的电话。他已经到家了。林曦的声音依然沙沙的。
“小曦…”陈嘉瑞声音有些犹疑，“对不起…你怪我吗？关于…”
“不怪。”林曦接过话，“关于你去美国，关于你迟到的消息，我会难过，但我不会怪你。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你不要自责。”
电话那边传来陈嘉瑞低低的声音，只是简单地应了“嗯。”
“嘉瑞，在那边好好干。”
“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