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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唐哲真的很会逗妈妈开心,不知道都从哪听到的稀奇古怪的事,听的张姐也一个劲的笑个不停。可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借打水的事,我出了病房。拿着水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到现在为止,自己记录了妈妈进医院所花费的一切,总的下来欠Lucy有5万多了。但是,妈妈现在还没有下床走路,所以,2个月内还是不能出院的,照这样算,我得欠他十万多。按自己现在的工资,从哪弄这么多钱呀?看着在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医生和病人,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他们的经历和现在正发愁的事情。但是,他们看到我的样子,一定知道我现在是不好过的。

“打好水了?”唐哲突然出来了。

“哦?”我看了他一下,“哦,现在没水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愁呢?一个人还跑到这儿?”唐哲看了出来。

“我……”我低下头,双手抱着水壶,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自己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了。

“说吧,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有什么还不能和我说吗?”

“我同事来电话了,公司最晚要我后天上班,但是我妈现在的样子,起码还得住院2个月。要是辞掉现在的工作,以后出院生活都成问题,要是不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钱给他。”我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因为昨天的事,所以想到要还钱吗?”

“不是,借的永远是借的,一定要还的。可能这些钱对你们而言就是讨好女孩的包钱,但是,对我而言是救我妈命的钱,所以,这个是一定要还的。”

“我知道你一直很自立,但是,你这样说的话真的让我很伤心。无论是他还是我,我们帮你是因为我们把你当朋友,就看在朋友关系上,我们都不会催的,更没说让你还,你现在是自己给自己找压力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这钱一天没还上,我就一天不能卸掉这份压力。你们的钱也是辛苦赚来的,怎么花是你们的事,怎么还是我的事。”

唐哲看着我,没有说话。我知道自己说话过了,忙说:“因为着急,所以说话有些过了,对不起!”

“没有,我只是感觉,同样是女孩,你活的为什么这么累,我……”唐哲没有说完,又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你能帮我找一份工资比较高的工作吗?我虽然学历不高,但是我学习能力比较强,什么工作都是上手就会的,我想换工作。”

“想找一份工资多少的?”

“五千可以吗?”我问。现在的工作工资是三千,五千对我而言已经是我现在可以想到的极限了。

“哈,这个工资我还是可以帮忙的。等我消息吧。”唐哲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你,一直这样帮我。”我拉住唐哲的手。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无论是什么事。”

“嗯。”我笑了起来。

送走了唐哲,已经快下午四点了。看着妈妈精神还行,我赶快和妈妈说上班的事。妈妈一听,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就看到的闪闪的泪花。我知道妈妈是心疼我,就说工作是唐哲帮忙找的,因为是熟人,所以不会很累的。妈妈听了这个才好点。果然,下午6点多,我就接到了唐哲的电话,说是一个朋友的公司是做理财的,人事经理正好缺一个助理,让我带着简历和学历复印件直接去就行了,月薪6500.当时自己就吓了一跳,这么高的工资,我怕自己做不好,而且自己也不会英语什么的,万一做不好可要丢他的人了。唐哲笑着说放心,因为人事部门一般就是帮忙打印个文件,约个人来面试什么的,没我想的那么复杂,而且我的情况也已经和那朋友说了,就是他那朋友说我可以才让去的。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说了,就好好先干着,实在不行,人家也会说的。这样听了我才安心些,心想一定要做好。转眼又想,自己还没办离职,就说周一先去办离职,之后再上班。唐哲笑了笑,说我直接上班就行了,离职的事他会处理的。再一想,也是,自己都这么长时间没去了。一去就离职,公司里难免会说这个那个的,他去的话也不至于说难听的话,还能顺利离职,公司离职一般是需要提前一个月申请的。想到这,忙说谢谢他了,以后请他吃饭。唐哲还笑说,那要好好吃一顿,好不容易的一顿饭。

工作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和妈妈一说,妈妈特别高兴,一个劲的和我说要谢谢小唐,要让我好好干,千万别给小唐脸上抹黑。再加上张姐也一个劲的说唐哲这个好那个好,妈妈更是听的心花怒放,就和要上班的人是她一样,这样一聊,九点多妈妈才睡着。安顿好,我拿起脸盆想要去洗脸。刚拉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Lucy,关上门,安静的说:“什么时候来的?”

“站了很长时间了,看你们一直聊的很开心,所以就没有进去。”

我没有说话,但是一想不说的话显得自己很小心眼,笑了一下,说:“哦,谢谢你来看我妈。很晚了,回去吧。”说完准备走。

“等等。”Lucy忙喊。又感觉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出走。跟着他来到楼下,找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Lucy看着我说:“昨天,我的确有事,所以没有来。就怕你生气,所以叫唐少过来告诉你的,一到晚上我就赶过来了,我……”

“你多想了。我听唐哲说了,因为是朋友关系,所以,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平静的说,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我说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不可能听不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Lucy只问。

“我想,从一开始就是我多想了。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是,这些钱我都会还你的。也希望你有一个好的以后。”

“你认为只是你自己多想了吗?那我呢?”Lucy沉着声音问。

我转过身不去看他的脸。不争气的泪流到了嘴里,涩涩的,苦苦的。

“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但是,我现在不是已经过来和你道歉了吗?就因为我昨天没过来,你就要和我变成朋友关系吗?”Lucy开始变得激动。

“不是。”我忍住因为难受变得颤抖的声音。“因为我受不了你的家世,受不了别人对我的眼光。我不是一个贪图你背景的人,所以不想被别人这样说。以你的条件,找一个有学历,自身条件好的女孩多的是,你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我没有感觉在你身上是浪费时间,我真的是很在乎你的这份真诚和善良。我想照顾你。”

“但是,你用什么照顾呢,就是用你的钱吗?你知道什么是照顾吗?”我喊了出来。

Lucy愣住了。

“我需要的是一份关心,不是你用钱能换来的。你也经常和Lisa在一起吧,你能很好的照顾她,但是我呢?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来,在我想要和你聊天的时候,你不在,因为你白天需要休息。我们是黑白不相见的两个世界的人。”我哭着说。

Lucy就是那样怔怔的看着我,表情复杂,但始终没有张口,我转身离开。

转身的霎那,很多画面涌到眼前。第一次见到戴着墨镜的他;在被灌酒后伸手帮我的他;妈妈出事那天晚上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他;担心我吃不好每次都带来很多东西的他……刚才的话,我是强词夺理了,因为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应该有他的生活。就像Lisa说的,我对他的事业没有帮助那就是一种拖累,所以,我决定放手了。他有Lisa的照顾,很快会从时间的影子中解脱的。我也会把一切的精力转移到工作上,不见面是对大家现在最好的安排。

那天后,我没有了Lucy的消息。他就像是一个梦,梦醒了,我回到了现实世界,现实的世界里,他是不存在的。妈妈的病一天天好起来,有张姐的照顾已经开始可以拄着拐杖下地走路,我也开始熟悉新公司的工作。除了晚上睡觉时会想到他,难受到无法呼吸外,一切还在继续。

2个月后周五,是妈妈出院的日子。唐哲特意赶了过来接妈妈出院,张姐也要回家了,为了感谢张姐,我们在医院外的饭店大吃了一顿。等送了张姐,我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唐哲第一次来到小区的地下室。看到我生活在不足七平米还终日不见光潮湿的地下室,唐哲立马反对。说这里采光不行,两个人太挤了,这样不利于后期补养,一定要帮我们找一个好的房子。在我和妈妈的坚持下,唐哲终于打消了帮我们找房子的念头,说会经常过来看我们的。唐哲走后,妈妈躺在床上,看着有些发黑的灯管,说:“小唐的条件看起来不必小卢差,但是人却比小卢踏实。”我没说话,假装收拾东西没听到。妈妈见我不说话,也就没有继续了。

晚上吃完饭,我们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我挪了挪身子,生怕碰到妈妈。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妈妈说。

“哈,那也得注意。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妈妈拉过我的手,没说话。

“妈,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这样一起睡觉了?”我问也想着。

“哎呀,算起来有些年了。自从你七岁开始,我们就分开睡了。算起来都有十七八年了吧。”妈妈感叹着。

“是啊。那时候我才7岁,别的小孩都让妈妈梳头发洗衣服,我就已经开始帮妈妈洗衣服了。因为头发老扎不好,还被别的小朋友笑话呢。”想起之前扎不好头发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妈妈拉紧了我的手,说:“是啊,我闺女是个苦命的人。只要有妈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真是的,我都这么大了,谁还能欺负我呀。”我笑说。

“对了。妈还记得当时出车祸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况吗?”我突然问了起来。因为之前在医院妈妈,怕妈妈分心没办法好好养病,现在问应该没问题了。

“哦,我当时,走着走着,不小心摔倒撞在车上的。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所以,没看到。”妈妈忙着说。

但是我却听的有些糊涂。又问:“当时就妈自己吗?”

“哦,和你大姨一起的。又没看到是谁,早都找不到了。睡吧。”说完,妈妈帮我盖了盖被子,自己转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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