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164400000002

第2章 蛇毒

木门被推开,只见十多个人手持强光手电筒,抬着一副担架,围在门外,为首那人不正是镇长那狗崽子袁志杰。只见他脸色仓惶,喘着粗气,额上脸颊渗满了汗水,衣服也汗湿了半边。他眼神与我对碰了一下,瞬间就转开,神色更为不自然。

袁志杰这混球,仗着他爸是镇长,平日在镇子里横行霸道,撩事斗非,除了好事之外,什么事都敢干,镇民们没少受他的气。自打小学开始,我就一直看不惯这混球的所作所为,跟他不知干过了多少次架,每次都打得他哭着脸回家。这混球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柿子,要不是仗着他爹的威风,早就被人打死在街头。

看着他那熊样,我心里暗想,这小子平时在镇里横行霸道,撩事斗非,不是很嚣张么?现在怎么这副德行了呢?刚想嘲讽一下他,那想他已一把抓住爷爷的手,哀求道:“袁老爷子,快救救我爸,他被过山乌咬了。”说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瞧你这德性,哭什么哭?吵着我看书。”我吃准这混球有求于我爷爷,肯定不敢造次,毫无顾忌地用语言刺激着他,口里说着,随意拿起本书,翻开几页,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不出所料,袁志杰顿时气得脸色都青了,却又敢动怒,强忍着怒火,咬牙切齿道:“你。。。。。。”

“放肆。”爷爷瞪了我一眼,见爷爷不高兴,我白了袁志杰一眼,不敢再说话。爷爷转向袁志杰,问道:“咬了多久了?”袁志杰带着哭腔答道:“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老爷子,赶紧救救我爸。”爷爷点点头,安慰了几句,径直朝躺在担架上的镇长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检查镇长的伤势。

我顺势瞟了瞟躺在担架上的镇长,只见他左边的裤管已被卷起,左小腿已肿胀成原来的两倍大小,青筋暴露,伤口在小腿内则,皮肉已经发黑,流出的血水也泛着黑色,仔细一看,伤口不止一个,略略一数竟有十多个。而镇长双目紧闭,那秃头上豆大的汗珠密布,脸色青中带黑,嘴唇微微张开,身体不停地在哆嗦,看样子很是痛苦。

爷爷看了看镇长的伤口,又探了探气息,脸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站起身,对袁志杰说:“赶紧送医院吧,我无能为力。”袁志杰拉着爷爷不肯放手,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道:“就是医院不肯收,我们才来求老爷子您,您行行好,救救我爸吧。”爷爷摇摇头,劝说道:“赶紧送去医院吧,或许还有救。我实在是有心无力。”袁志杰不依不挠,哀求道:“老爷子,你行行好,救救我爸,多少钱我都愿给。”说着,急忙从口袋中翻出一叠毛爷爷,塞到爷爷的手里。

爷爷摇摇头,并没有接过钱。袁志杰以为爷爷嫌钱少,又翻出一叠,恳求道:“老爷子,多多钱我都愿花,就请你救我爸一命,我们袁家永远也不会忘记老爷子的恩德。”

单看镇长那副青里透黑的模样,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不要说我爷爷,就是我这外行人,一看就知道没救了。我一转念,还是赶紧赶这混球走,要不他爹死在这里,以这混球过往的德性,以后肯定要赖上我们,说不定还反咬我们一口,说我们害死他爹,那可就麻烦大。

我一把拉过袁志杰,恶狠狠道:“听到没?我爷爷都说没法救就是没法救,赶紧送医院去,别赖在这里。”

袁志杰瞪了我一眼,眼神很快暗淡下去,挣开我的手,一把跪在爷爷面前,边磕头边痛哭道:“老爷子。。。。。。您看在本家的面上,救我爸一命,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袁志杰这么一跪,我也急了,眼见镇长呼吸越发急促,再不赶他走,拖的时间长了,肯定要死在这里。我一把拉起袁志杰,刚要发恨话。

那想爷爷按住我的手,摇摇头,然后转身让随行的人把镇长抬进屋内,又吩咐围观的人离开屋子,只留下袁志杰一人,快速关上门,一把拉起袁志杰,厉声说道:“过山乌毒性虽猛,但医院一针血清就可解了,绝不会不肯收。但是我刚才检查,发觉那伤口成环状,齿口大小一致,绝非蛇咬。此处并无他人,休再蒙我。你老实说,究竟是什么东西咬的。”爷爷说完,神色更加严峻,目光炯炯看着袁志杰。我也把目光转向袁志杰,心里那个恼怒啊,这混球在他爹快死的紧要时刻,竟然还敢撒谎。爷爷要是真给这混球的爹治毒,若有个闪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这岂不是赤裸裸的陷害?

我越想越来气,一把楸起袁志杰的衣领,劈头骂道:“你妈的混球,要死别死在我家里,他妈的给我滚蛋!”袁志杰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看了看我,并不生气,又望了望爷爷,开口说:“老爷子,冤枉啊我爸告诉我是给过山乌咬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外面的人。我真没骗你。况且,我爸危在旦夕,我又怎么会骗你呢。”说着,又是一副急得要落泪的模样。见我们爷孙俩都不做声,急忙挣脱我的手,就要往门外走去。

这混球这么一说,倒是在情在理,中毒的那个是他亲爹,这混球平日虽然坏事做尽,但对他爹还是算孝敬,看样子,这混球是真的不知情。

“站住。我信你不知情。”爷爷喝了袁志杰一声,“你先照料你爹。。。。。。”爷爷还想说话,但很快就沉默下去,似乎在沉思。袁志杰听爷爷这么一说,知道他愿意出手了,赶紧扑向他爹,给他擦汗抹身。

一看这阵势,我不淡定了,赶紧凑到爷爷身边,低声说道:“老头子,治?你看镇长已是半死的状态,医院都不敢收了,你还敢出手?要是出了差错,我们可就惹祸上身啦。”爷爷抬起头瞟了我一眼,说:“别多事。我自有分数。”我还想争辩,但爷爷已不容我说,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示意我安静,然后径直走向袁志杰。

“你爹今天是不是去过坟地?”爷爷张口问道。袁志杰神色闪过一阵惊慌,支支吾吾不愿说话。爷爷一看他那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又再开口说:“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无法救了。抬回去吧。”说完,爷爷一转身,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别,老爷子,你要救救我爹。我说就是了,我说,我什么都说。”袁志杰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扎到爷爷面前,一五一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抖了出来。

原来袁志杰和他那镇长爹两人,想在“秋风起三蛇肥”这个季节里熬一煲龙虎凤进补,于是上山捉蛇。这两家伙有钱不去市井买蛇,非要上山捉那所谓的野味,那想寻蛇的时候路过一片坟地,袁志杰这混球不知是皮痒还是脚痒,竟然用脚去踢人家坟头的墓碑,想借响声吓出藏在附近的蛇。就是这么一脚,踢出了一窝的过山乌,有大有小十数条,晃着倒三角的脑袋,吐着猩红的信子呼呼向袁志杰扑来。这本该袁志杰倒霉,那知他爹竟然在危机关头一把推开了他,结果十数条过山乌全数招呼在镇长身上。被过山乌放倒的镇长马上被送去医院,结果医生一看镇长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和青黑的脸色,就不敢收了,怕出了人命不好交待。袁志杰没办法,于是想到了爷爷,就急忙抬了过来。【名词解释:“龙虎凤”是广东一种汤类,是以蛇、老猫、老鸡三种动物为材料,长时间熬炖成汤,一般秋季进食。】

爷爷打断袁志杰的话语,问:“咬你爹的过山乌,眼睛是不是红色的?”袁志杰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说道:“老爷子,你怎么知道的?那过山乌眼睛确实是红的,和平常的不同。”爷爷点点头,合上眼睛,嘴唇紧闭,似在思考着。我附耳到爷爷身边,说:“爷爷,那混球死口说是过山乌咬的,怎么办?”爷爷睁开眼睛,说:“不是过山乌。是草折子。”“草折子?是什么东西?”我疑问了一句,然后好奇地看着爷爷,想得到他的回答。袁志杰也站起身来,满脸狐疑又带着一丝心急望着爷爷。爷爷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镇长,确认他还没断过气,又伸出手指了指袁志杰,说:“你惹了大祸了!”

袁志杰看着爷爷沉重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了大祸,望着躺在地上将死的父亲,不禁黯然落泪,手捧着脑袋,一把跪倒在地上。

我看着袁志杰这个模样,本来是高兴才对,但心里却不知怎么就是乐不起来,伸手拉了拉爷爷,问道:“老头子,那草折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爷爷叹了一口,才说:“有坟的地方定会生有一守坟之物,以守护坟墓为天命。这物或许是动物,也可能是植物,动物多是蛇虫鼠蚁这四类,植物多是黑白二色蘑菇。但无论守坟的为何物,都是因坟主身后仅存精气所衍生,借此聚合;再以坟主死后之骨肉为食,方得生长,实际就是一邪物,多半带着剧毒,生人千万不能触碰。”

“而草折子这东西,也是一种守坟之物,因吃过人肉,双眼必定呈现鲜红色,虽然形态和普通过山乌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草折子不长毒牙。但是,草折子吃过死人尸肉,天生的毒性混合着后天尸毒,毒性比普通过山乌不知利害多少倍,再加上草折子常年生长于坟头,沾染了坟间的哀、怨、寒、邪气,毒性就更加猛烈。”

爷爷走到镇长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然后对着袁志杰继续说:“守坟的东西因坟而生,依坟而长,若非坟地被人故意冒犯,断然不会胡乱伤人。你说,你究竟踢了那家的墓碑?”

一听爷爷的话,袁志杰霎时脸色就变了,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爷爷,一脸的惊慌,赶紧低下头却吱唔不作声。爷爷似乎明白了,轻轻叹息一声,语气平静问道:“你是不是踢了我家祖宗的墓碑?”袁志杰又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爷爷,脸上神色不知是惊还是慌,只见他低下头,然后默默地点了点。

“妈的,袁志杰你这王八,我家祖宗的墓碑都敢踢?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袁问吉!”原来这混球踢了我家的祖坟墓碑,难怪不敢老实交待了,我怒火中烧,立马抄起一条长凳,就要招呼那混球。

“干什么?放下!”爷爷喝了我一声,我强忍着怒火,停下挥动的手臂,却不肯放下手中的长凳。袁志杰那混球见我这架势,吓得面色灰白,赶忙躲到爷爷身后,连声讨饶。

爷爷摇摇头,轻声说:“问吉,出去。我要给镇长解毒。”我那里愿意听,冲到袁志杰面前,一脚踹倒他,抡起长凳就砸下去。未想爷爷竟一手挡住落下的长凳,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带着威严对我说:“出去。”

我气鼓鼓地收起长凳,站到一边去。爷爷对抱着脑袋浑身哆嗦着的袁志杰说:“你也出去。”爷爷说着,走到供奉祖先的神台前,抽出一叠香,点燃,每个神位各插了三支,然后跪在神台面前,口中念念有词。

我听不清爷爷究竟在念叨什么,也无心理会,只是一心想着怎么打那混球袁志杰一顿,好消了心头的怒气。我把目光投向袁志杰,那混球怕早已偷偷溜到大门前,正准备开门出去。他也看到我对他的怒视,神色充满了怯意,一把拉开了大门,闪身逃了出去。我立马也抄起长凳,正要追出去,爷爷喝住了我,语气波澜不惊说道:“问吉,出去。别生事。”我带着怒腔道:“那王八这么做,爷爷你还给他爹解毒?”爷爷说:“出去。我自有分数。”说着,拿出药箱,从中拿出一卷手臂粗的白布,摊开在地上,足有半米长,只见上面插满了闪闪发光的针,有金有银。

爷爷见我呆着不动,说:“出去吧,别惹事。还有,我不叫你,你万万不能进来,更也不要让人进来,切记。”我口里答应着爷爷,打开门走了出去,劝开围观的人群,又随手关上门。

走出门外,爷爷说的话我马上抛到脑后,即刻开始寻找那混球袁志杰的踪影,天色已经昏黑,从围观的人群手中借过一支电筒,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之后找到袁志杰,只见他躲在人群的最后面,故作镇定地看着我,摆出一副“这么多人看着,你敢打我么?”的姿态。我胸中怒火难平,一看那混球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更是来气,随地捡了条木棍,快步向他走去。袁志杰一看我拿起木棍,赶忙向后退,可嘴里不服输,骂道:“我。。。。。。不怕你,你敢。。。。。。敢打我,我爸揍。。。。。。揍死你。”我冷笑一声,说:“等你爸救活再说吧。”说着,举起木棍,步步向他逼近过去。

那想刚凑到袁志杰那混球身边,那混球却突然喊了一声:“救命啊!袁问吉要打我!”我身边顿时围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我架了起来。我扭头一看,妈的,都是镇里的干部,这帮家伙平时吃镇长喝镇长的,自然是帮着那混球,听到袁志杰呼喊,不由分说就把我架了起来。

袁志杰一看我被架了起来,方才那鸟样顿时一百八十度改变,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慢慢向我踱来,边走边对架着我的镇干部说:“你们捏紧点,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我心里暗叫不好,想要挣脱,但被那镇干部死死掐住,根本动弹不了。

袁志杰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就朝我面门给了一拳,打得我顿时眼冒金星,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很快便流到口中,又腥又甜。一连挨了几拳之后,袁志杰才停下手来,看了看拳头上粘着的鲜血,学着电视上那变态一样,把粘着血的拳头伸到嘴边,舔了舔,然后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一脸坏笑道:“哎哟!怎么流这么多血?我跟你说,老子可不是你想动就能动得了!给爷磕头认个错,兴许爷高兴了,会饶了你不定。”说着,拍拍我的脸。“呸”我一口血水吐到他脸上。袁志杰恼怒地刷了刷脸上的血水,咬牙切齿道:“妈的!你是不是活腻了!”咒骂之间,又是几拳狠狠地招呼到我的肚子上去。

我顿时觉得肚子中如翻江倒海般疼痛,连腰都直不起来,要不是被人架住,肯定倒在地上不得动弹。我咬着牙,半闭着眼睛瞪着袁志杰,只见那混球拾起我刚才捡来的木棍,用力地敲了敲地面,然后用棍子敲着左手掌,对我说:“跪下求饶,爷今天就放了你!”

我知道袁志杰是什么货色,虽然他不敢把我怎么着,但不服输的话肯定得吃些苦头,虽然害怕,但心里就是不愿服输。“呸,有种打死我。不然以后有你好受!”我鼓着比牛眼还大的眼睛,怒气冲天望着他。袁志杰眼神闪过一丝慌色,但毕竟帮着他的人多,很快便安静下来,对我说:“好!你讨死,我肯定成全你。”说着,抡起棍子朝我大腿扫来。

那混球果然不敢把我怎样,净挑我肉多的地方打。虽然吃痛,但毕竟大腿肉多,还受得住。那混球每打一下,我就报一下数,一连八下之后,那混球的力度开始放软了,毕竟他打小起就知道我的性格,若今日不打死我,以后肯定要吃更厉害的苦头,实际上他确实不敢打死我,见我不肯服输,心里反而怯了,手里的力道也小了。

围观的人并不知道这混球开始胆怯,看他那般狠命地打我,纷纷上来劝阻,那混球见有台阶下台,装着挣开劝架的人拦阻,口里叫嚷着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别拉!看我打死他!别拉!”围观的人又劝阻了一阵子,袁志杰那混球又装模作样叫嚷了一阵,才伸出手指指着我说:“你今天走运,我给大家一个面子,饶。。。。。。”

只见袁志杰那混球话还没说完,口鼻同时流出暗红的鲜血,全身颤抖了一下,瞪着大大眼睛,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围观的人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前去查看,不消一会儿,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吼:“他死了!镇长的儿子死了!”围观的人群突然死一般寂静,惊愕地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知所措。更加惊愕的却是我,那混球打的是我,吃痛的是我,怎么我没被打死,他反而死了?虽然自小以来我都十分厌恶袁志杰这人,从小不知和他打了多少次架,嘴上已不知说了多少恨不得打死他,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我自己鲁莽,但却谨记爷爷的教训,纵使再恨一个人,也要尊重他,因为他是人,不是动物,能饶恕就饶恕。因此每次打袁志杰都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毕竟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虽然可恶,但他也有生存的权利,如今却在我面前毫无先兆地死去,尽管他的死与我毫不相干,但事实上,他的突然离世,一时之间着实令我无法接受。

我忍着疼痛,挤开围观的人群,蹒跚走到袁志杰身边,只见他眼、耳、口、鼻、眼,七孔都流出了暗红的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已经发青发黑,四肢弯曲而手指弯曲成鸡爪状,身体似乎还微微颤抖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对那几个镇干部说:“叫救护车吧,说不定还能救。”那几个镇干部一听,回过神来,赶忙七手八脚打起电话来。

救护车响着警号,尖锐的声音划破宁静的夜空,载着袁志杰呼啸而去。环顾四周,看热闹的人大概是怕惹到麻烦,几乎全都散去了,唯见那几个镇干部在一脸慌张地打着电话,似乎在向谁报告着什么。

上车之前,我问了问随行的医生,那医生戴着口罩,看不到脸色,但他说虽然还没详细检查,还没敢确认病情,但就表面体态检查,袁志杰八成是活不成。虽然我不熟悉医学,但多年待在做蛇医的爷爷身边,见过不少脸色和体态像袁志杰这般情况的病人,是中毒,袁志杰百分之一百是中了毒,而且还是中了非常剧烈的毒药,才会使他的脸色发青发黑,才会使他的四肢因痛苦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莫非袁志杰也和他老爸那样,被草折子咬了,但他不知道,直到毒发身亡?但似乎又不可能,草折子的毒性如果真的和爷爷说的那般猛烈,那他老爸被草折子咬了这么多口,为何还能撑这么久而袁志杰却倒了下去?

身上的伤痛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除了疼痛之外,并无任何不适,但内心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不安,这种莫名的不安揪着我的心,使我隐约觉得,袁志杰的死应该和我有着某种干系。

“儿啊!儿啊!”一阵凄厉的呼喊声从我家中飘了出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我以为爷爷出事了,赶紧向屋里跑过去,但那帮镇干部却是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投向我家的方向,腿上却不作动弹。我厌恶地瞪了瞪他们,迈腿就跑,但每跑一下,身上的伤痛就拉扯我一下,痛得我直抽凉气。好容易跑到门前,刚想推开大门,却听得大门啪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屋内的灯光透了出来,就着灯光一看,开门的人竟然是镇长!

只见他脸上满是水迹,脸色发青但已没了黑气,但嘴唇依旧发黑,轻微的颤抖着,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神色却是一脸悲伤,嘴里哭喊着:“儿啊!儿啊!”哭声凄厉,揪人心肺。那几个镇干部一看镇长没事了,赶紧挤开我,围了上来拉着镇长的手,七嘴八舌的拍着马屁,说着什么洪福齐天、长命百岁的无用说话。

镇长似乎根本没在听镇干部的话,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镇长的威严,捂着脸啕嚎大哭起来。看着镇长老泪纵横的模样,我想他也该知道袁志杰已经死了,心里也有些难过,想伸手拉他起来,爷爷走上来,摇摇头,说:“由他吧!让他哭一阵。”我点点,顺从地走开。镇长自个痛哭了一阵子,竟昏死过去。

那帮镇干部一见镇长倒下,急忙扑上去,爷爷喝住他们,说:“镇长没事了,只是体力耗尽又伤心过度,因此晕了吧了,你们抬他回去休息。切记不可吹风,不可喝凉水。另外这有十二服药,用竹炭熬制,三碗水煎成一碗,取家中神台上的香炉灰一撮,和着服用,四个小时服用一服,必须持续,余毒就可消清。听明白了吗?”

镇干部纷纷点点头。爷爷吩咐他们将镇长抬上担架,用毛毯严严实实盖住,只留两个出气的鼻孔,整理妥当后,爷爷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镇干部们连声道谢,抬着镇长,急匆匆走了。

镇干部刚走,爷爷啪的一声关上大门,取出藤条,对着我大吼一声:“跪下!”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爷爷,反问一句:“爷爷,我为什么要跪下?”爷爷二话不说,一藤条扇了下来。妈呀!痛!老头子平常拿着藤条只是做个样子,没想今天真的毫不留力。为免吃苦头,我

赶紧跪下来,嘻皮笑脸求饶道:“爷爷,放轻点力,你孙子我现在可是浑身伤,不禁打啊。”爷爷又胡乱扇了我几下,仍下藤条,怒气冲冲道:“知道痛了?知道痛就别在外面惹事生非,我问你,这伤是怎么来的?”我收起笑脸,沉默一阵子,说:“伤都是袁志杰打的,但是他。。。。。。死了。”爷爷放下藤条,扶起我,说:“难怪镇长刚接了个电话,整个人突然就颓了下去。原来。。。。。。”

爷爷沉思了一阵,突然开口:“不对!袁志杰那小子平时无病无痛,怎么会突然间就去了呢?”

“我想,他应该是中毒而死的。”我幽幽地说。

“中毒?”爷爷疑惑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一五一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又将袁志杰的死状描述了一遍。末了,我挽起衣袖和裤管,把紫黑的瘀伤一处处露给爷爷看,我指着脸上的血渍,说:“还有这,我鼻子都被他打破了,血流了满脸都是。”刚说完,鼻子里又是一阵热流涌出,鲜红的鼻血如破堤的洪水,汹涌流了出来,“爷爷你看,又流了,我看得上趟医院才行。你说我冤不冤,连毛都没碰他一下,被他揍成这样子,他反而死了。”

爷爷神色黯然望着我,好一阵子,才说:“不冤!我看,袁志杰是你给搞死的。”

“老头子,你开什么玩笑?”我捏着鼻子,傻了一般看着爷爷,但他神色严肃,绝不像在开玩笑。我急了,问道:“我搞死他?我凭什么搞死他。我又没给他下毒,说不定是他也和他爸一样,被草折子给咬了,只是没发觉才引致毒发身亡吧了。”

爷爷摇摇头,说:“不可能!”我争辩道:“怎么不可能?”

“你要听道理?”爷爷冷哼一声。我倔强地说:“是,我要听道理。我挨了打,反而说我害死了袁志杰,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服。”

“好!我就要你心服口服!”爷爷叹息了一声,拉着我坐下来。

“蛇毒分很多种,每种蛇类所带的毒性均是不同。像草折子这类蛇毒,属于慢性毒,对于体弱的人,兴许1个小时就足以毒发全身,但对于体魄强健的人,甚至需要4个小时才会散发全身,但是无论中毒的人体魄多么强健,4小时内铁定毒发全身,进而毒气攻心,才会致命。但更重要的是,不管中毒者体魄如何,凡中了草折子,首先会感到全身不适、发冷,继而会四肢无力、头晕眼花,毒性散发之后,会胸闷、呼吸困难甚至晕厥。身体较弱的镇长就算中了草折子的毒,也能抵抗两三个小时,只因毒未发到全身,毒气未逼近心门,所以才不足以致命,但他送到这里那时,早已耐不住毒性,浑身发冷兼且昏阙。袁志杰虽然年轻,若真中了草折子的毒,按他的体魄,铁定也抗不过4个小时,就会毒发身亡,毒发之前理应出现明显的症状,如周身发冷、四肢无力、头晕眼花,甚至昏阙,但按你身上的伤势看来,是由猛烈的外力所致,试问袁志杰若中了过山乌毒,到打你那一刻,早应晕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又怎么会使得出那么大的力气来打你?”

“可。。。。。。可是。。。。。”我被爷爷说的哑口无言,却不知如何反驳。“还有,你说袁志杰的十指弯曲成鸡爪状,这显然不是草折子的毒性所致,草折子的毒虽烈,但毒散而慢,发而缓,死而静,毒发身亡者皆是体态舒展自然。如若脸色发黑,姿态扭曲,而十指成鸡爪状,肯定是某种强烈的毒性在一瞬间攻破他的心门,令他痛苦万分,因此十指自然而然地收缩,但未及再次伸展,人就已断气,故十指保留死前的弯曲状。”爷爷盯着我,继续说着“袁志杰的死,不该怪你,要怪,只能怪爷爷。”爷爷这番话,我算是听蒙了,老头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说我害死袁志杰,过阵子又自个责备,搞得我晕头转向,我以为他是累了所以才胡言乱语,劝说道:“老头子,就算袁志杰真是中了剧毒而死,那亦与我无关,更不可能与你有关系。毒根本不是我和你下的。你也累了,我扶你上床歇息吧?”

“不,毒是我下的。那是是龙塘鲤的毒,袁志杰是中了龙塘鲤的毒。这么多年了,我以为。。。。。。”爷爷有些惊恐地望着我,话语仿佛塞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

“龙塘鲤?”我呵呵一笑,这老头子是想象力太丰富还是得了老人痴呆症?竟然将先前讲的故事套入到袁志杰的死因里去,这怎么可能使我信服。老头子之前讲的事,我一直只把它当作故事来听,并不真的相信。因为我坚信,接受科学文明教育这么多年,对于老头子说的一切一切,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东西,有怎么会是真实呢?而且,在实际生活中,老头子说的事情,我也曾多次外出求证,但可惜的是,我也从来未遇到过老头子讲的事情,能吞下人的龙塘鲤,能在水里自由呼吸的定水珠,这一切,似乎只活在老头子说的故事里。

“爷爷,你真的累了,你看,你都在胡言乱语了。来,去歇息吧。”我笑着刚想扶起老头子,那想,鼻子里的鼻血又再一次流了出来。

爷爷推开我的手,脸色依旧严肃,说:“你不相信是龙塘鲤的毒?”

我摇摇头,表示不信,捏了一个纸团,塞住流血的鼻孔。

爷爷不再说话,走到装鸡的笼子前,打开笼子抓出一只鸡,提到我面前,伸手拿走我塞住鼻孔的纸团,然后一脚踩住鸡的双翼,扒开鸡嘴巴,用力拿捏渗满血液的纸团,将血液滴入鸡嘴巴里,松开脚,平静地看着我,说了一句:“你看。”

只见那三黄鸡从地上跳了起来,用嘴巴梳理被弄乱的羽毛,梳理完毕,那三黄鸡咯咯叫了两声,自个走回装鸡的笼子。

我扶着爷爷,笑着说:“老头子,有事明天再聊好不。你确实累。。。。。”

“咯。。。。。。”只听得一声鸡叫,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只吃了我鼻血的三黄鸡已瘫倒在地上,双爪死死地抓紧,两翼扭曲成不是活鸡应有的姿势,我惊愕地走上前去一看,那三黄鸡已经两眼发白,没了生气,唯独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我心里一阵惊慌,这死状怎么和袁志杰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莫非,老头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在100年前,有人跟说他要飞上月球去,你信不信?你肯定是不信,因为飞上月球已经超出了你所认知的领域,你肯定认为这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但事实上,飞上月球不是不可能,只是还没到发生的时间吧了。正如现在,老头子说我的血带有龙塘鲤的毒,而且有活生生的例子证明,我到底信还是不信?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捧着地上的死鸡,心里无限希望这只鸡只是晕倒过去,并没有死去。但鸡嘴巴不断涌出的黑血似乎已明确告诉我,这只鸡永远也不会再活过来。

爷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似在安慰着我。我头也不抬,说道:“老头,你给我讲的事都是真的?”爷爷说:“是的。”“你当年真的曾下水捕龙塘鲤?”“是的。”“你真的吃过龙塘丹?”“是的。”

一个个思绪快速在我脑海里盘旋,我试着努力去整理这些思绪,终究整理出几点,第一,老头子不止一次和我谈及年轻时的事情,包括龙塘鲤的种种,但就我所知,现实中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第二,假若龙塘鲤鱼真的存在,真的具有剧毒,而又刚好被炼成丹药,被老头子吃了下去,理应只有他一个人带着龙塘鲤的毒性,连我父亲也不曾种了龙塘鲤的毒,又怎么偏偏就扯上我这个孙辈?第三,假设老头子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血真的带有龙塘鲤的剧毒,为什么我不死,反而把袁志杰给搞死了?

“这不可能!我不信!”若我的血真的具有龙塘鲤那样的剧毒,那袁志杰的死岂不是因我造成的?越想越觉得混乱,我不敢相信,其实也不愿意相信,唯有痴痴地抬头望着爷爷,希望得到他一个否定的答复:“老头,你是在开玩笑吧?”

爷爷面带歉意说:“问吉,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地说道:“不可能!若老头子你真的吃过龙塘丹,理应只有你自己中毒,偏偏就扯上我这个孙辈?我父亲怎么又没事?你倒说啊。”

爷爷眼含泪花,低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你爸也早已毒发身亡了!”

请留意下一节蛇王

同类推荐
  • 南思道疑案录

    南思道疑案录

    南思道是以五河市刑警队长,接办的各种疑难案件为主线,结合现实生活中,各类人物的生产生活的方式,在一系列奇怪的案情之后,发生令人疑惑不解的人物行为。主人公南思道则是有着非凡观察力与判断力,并且思维严谨,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他通过一些常人难以发现的现象,充分运用自己的逻辑思维与超前思维,破解了一个又一个疑难案件。警察还是侦探?是刑侦英雄,也是断案鬼才。且看中国的福尔摩斯如何断案!给你还原一个真实的"重案六组"!
  • 鬼画

    鬼画

    妙笔生花花似梦,梦里飘香鬼犹怜。这是怎样一幅画?里面有什么?了解它的人,称之为鬼画!可为何对人的吸引力这么大?真的有鬼?沧桑的岁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青年的好奇心、冲动,一时间陷入了迷茫的追寻当中!
  • 悬古墓境

    悬古墓境

    从薛老二在山西倒了个邪斗儿开始,一段扑朔迷离的往事无意中被掀开一条缝隙。我从一个倒霉的古董小贩,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被无情的卷入其中。事实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从踏足长白山的那一刻开始,那段起始已久的宿命之恶,注定要与我相撞。
  • 我的老婆是阴阳道士

    我的老婆是阴阳道士

    每天晚上抱着绝美阴阳道士老婆睡觉,真是很幸福!百鬼夜行,妖怪夺心,八荒封印,南山坟墓尽头的古宅,村前的镇魂碑,八凤朝墓……
  • 奇魔夜谈

    奇魔夜谈

    夜间那一个个可怕的魂魄,吸取人类魂魄的妖魂。各种上古凶兽。学校里有着魔君的女儿,那一件件恐怖的事件全都在(奇魔夜谈)
热门推荐
  • 锦瑟年华,换你半世一笑

    锦瑟年华,换你半世一笑

    一个平凡的少女勇敢在追梦路上路上遇见了和自己有着相同爱好的女生又遇见了一个高冷帅男为搏帅男一笑用尽各种方法使他笑本来男生也在际遇中喜欢上了她然而造化弄人男生得了一种病为了不拖累她毅然选择了离开了她,自己的好闺蜜为爱情而离世她逐渐成长,完成梦想之后又再次遇见了那个他,他终于好了又重新追求,少女知道了结局两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 励仙

    励仙

    大道三千,我欲登仙。红尘万丈,我自道心清澄。你言仙途已折不若草庐弄趣,我却愿对天明誓:做你双腿负你披荆斩棘,做你双目看天下争锋,九霄踏仙,连诀携手共登仙路!不负如来不负卿!
  • 宝藏——夺宝人传奇

    宝藏——夺宝人传奇

    秦桧的后裔秦嵩教授,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死,临死前以血写下一句神秘的“满江红”。留在现场的文化记者柳亦文被误认为凶手,遭到警方内的仇敌蒋游竹的穷追不舍。明为文化记者,实为职业夺宝人的柳亦文,在秦嵩弟子孔一清响的协助下展开调查。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事情远远不止凶杀案那么简单。南之盗墓帮派淘宝集团首脑黎叔、北之易趣一派盗墓高手胡乔治、隐藏在阴影下的神秘组织霸府,以及穷追不舍的警方,各方实力纠缠起来。从雷峰塔上白娘子的诡计,到岳飞留存的宝藏,一直到秦桧的坟墓,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 中华传奇历史

    中华传奇历史

    本小说是根据史书和网上资料而整理的一部史书,本书以还原历史真相为目的,走进历史深处,来挖掘历史的本来面目。本书是按时间为顺序来去写的,以盘古开天辟地的为开头,由上古时期开始,然后写出夏朝、商朝、周朝……各朝各代的历史。今天在这里我发布以下二项声明一、本书是整理了网上资料,如百度百科、搜狗百科等网站上的资料,如果有部分段落出现侵权行为,请及时联系我。二、由于本人阅读有限,对历史了解也有限,如果对历史事件的描述和理解出现了错误,也请你及时联系我。另外本书只代表我个人观点。本人qq号3075637278,qq群437033158。
  • 满面桃花开

    满面桃花开

    我觉得人生呢,处处是惊喜,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点子背,这是不可控的。就好比我把,一下子就踩粑粑上了,好吧嘴里还嚼着炫迈呢,根本停不下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呜呜呜,我被人蹂躏了,................
  • 中国式王牌特工

    中国式王牌特工

    本书描写了一群街头卖艺的江湖人在国难当头之时,在共产党领导下,成立王牌特工队,与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的故事,剧本人物极具传奇色彩,故事可看性非常强.满足了百姓对江湖秘密的诸多兴趣.张宝是杂牌军师长张浩的儿子,生性顽皮,喜欢恶作剧,被父亲多次皮鞭教训,但是,就是习性不改.被大家戏称为豪门浪子.张宝喜欢恶作剧,也喜欢打抱不平,喜欢两肋插刀,所以,虽然张宝被父辈轻蔑,但是,却被年轻人喜欢。张宝父亲张浩在张宝的说服下,率领部下坚决抗日.父子两个谱写了可歌可泣的抗日战歌.
  • 异世鬼墓

    异世鬼墓

    浩瀚深邃的宇宙中,有一个地方永远没有阳光,冰冷与阴暗是这个世界永远的主色调,这个地方是宇宙中最残酷之地,无情的吞噬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旋律。这个地方被称作宇宙中的死亡世界——鬼墓!凡晨死后他的灵魂离奇进入宇宙中的时光隧道,跨越过宇宙中一个又一个星系,最终来到了这个死亡世界,重生成为了鬼墓中一名卑微的鬼族!活着不被吞噬是凡晨唯一的愿望......纵使为鬼,我也要活着......
  • 焚尽天途

    焚尽天途

    荒古之上,有大能以天碑窃世,神火偷天,妄图代天而行………………万年以后,有少年一朝觉醒,得天碑,获奇缘,修炼世界源火。踏上天穹大道。
  • 无上星域

    无上星域

    一场宗门大清扫,导致天才少年舒炀陨落,自己却惊奇的发现自己重生到创世大陆的玄武域。而自己必须重新修炼。神女为妻,神兽为坐骑,控制万千玄兽为战力。更有前世强大的功法支撑着,逆天的机遇,不容阻挡;逆天的天赋,震惊众人;逆天的实力成就无上帝君!!!等级划分:玄者,玄师,大玄师,灵玄师,玄王,玄皇,地玄师,天玄师,玄圣,玄帝无上星域正式开启,群号42529746
  • 逐.爱

    逐.爱

    他说:是你先惹我的,你必须要付出代价。他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一如既往的爱你。她说:对不起,我不爱你们!你追我赶的爱情,是游戏还是真情?鱼说:你看不见我的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心里。放手与追逐,到底哪个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