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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益昭其德

三天的积云缱绻,换来一遭铺天盖地的冬雪。紫微城银装素裹,天未放晴,各宫各室便清扫起门前的雪堆雪堤。

尚仪局比别处更忙乱,因明年要有新娥入宫,在年前召了一批十一至十五岁的宫女进宫,主事宫人还要教她们规矩礼仪,以备服侍新选的嫔妃。

“唉哟,累死人了。”等督管的姑姑走开,扫墙根的雨痕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昨儿学了一天的端茶倒水,晚上还要背《礼仪录》,连枕头都没沾就要扫雪。哪怕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也禁不起这个样儿的折腾。”

一个比雨痕长两岁的宫女头也不抬,呼着白气责说她:“你老实点罢,若教姑姑们看见,不是撵你去浣衣局,就是送你进暴室。劝你安安分分地行亊,别让你爹娘和姐姐在天之灵不安。”

雨痕舞着扫帚,红扑扑的脸蛋扬起狡黠的笑容:“姐姐放心,这种旮旯地方,姑姑不会多留心,况且还一门心思等皇后娘娘发结年赏呢。”

雨痕旁边的宫女笑道:“怨不得姑姑心急,内侍监,敬事房的打赏都比往年多,尚仪局不比那两处差,估计赏钱也会多很多。”

方才责说雨痕的宫女慨叹:“皇后宽厚贤德,见咱们下面儿尽好本分,自是会给厚赏。”

雨痕却讥笑道:“宽厚贤德又怎样?从大婚到年尾连皇上的影都没见得,顶着‘皇后’名头又有何用?真如蝶良娣主子说的那样,是个‘空闺皇后’罢了。”

“放肆!那个贱奴胆敢非议娘娘?!”从墙外冷不丁传来厉声怒喝,震出雨痕等人的三魂七魄,使她们手瘫腿软。

耳听如百帜齐飘的步伐声离尚仪局门口越来越近,众人慌张地放下雪具,随素姑姑恭迎凤驾。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雨痕咬牙砸头,悔恨不已,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狠骂一通。

“方才是哪个宫女,议论本宫是‘空闺皇后’?”雨痕虽听不出皇后话里是咸是淡,但思索与其被别人推下树,不如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反正都是必死无疑。

“回娘娘的话,是奴婢雨痕。”雨痕想到就快与天上的爹、娘、姐姐团聚,鼻子一酸,忍不住掉出泪珠。

皇后似笑非笑,说道:“方才你议论本宫时,怎么没量到这下子的哭态。”

雨痕听罢,猛然抹去眼痕,心念道:“死都死了,还做这可怜样子给谁看!”

皇后看她一下变得决绝无畏,暗自诧异,说道:“你到本宫身前来。”

雨痕以为皇后要教人掌掴自个儿,先哆嗦一下,再硬着头皮上前。

“抬起头。”雨痕锁眉觑眸,立直僵僵的颈项,引得皇后扑嗤一笑。

“放心,本宫这么宽厚贤德,不会打人,只想瞧瞧你这个多舌的宫女长什么样子。虽长了好看的樱桃嘴,你却这般长舌犯口,可惜可惜——素姑姑。”

“奴婢在。”素姑姑心里没底,答话像快断气的死人。

皇后冷冷问道:“这个宫女何籍何户?”

“回……回娘娘的话,此罪奴本籍扬州,家做货运买卖,两岁随父母上京,去年父母相继亡故,罪奴无倚便应召宫侍。”皇后的神情深不可测。

“本宫七岁时去过扬州,了扬州人克俭达礼,随分守业,这个宫女倒真不像是出身扬州。”

一阵令人奄息的静默,教雨痕极极忐忑,皇后突开金口。

“来人,到宫外查出这犯舌宫女的父母墓葬,挖坟鞭尸。”

雨痕一怔,如何也想不到皇后会用这法子来惩诫自己,速速惶迫跪地,满腹羞愧地哭求:“是奴婢雨痕一人冒犯娘娘,求求娘娘不要责罚奴婢的爹娘……求求娘娘……求求娘娘……是罪婢自作自受,任凭娘娘是杀是剐,只求娘娘开恩,不要累及罪婢死去的父母……”

皇后身边的宫人见这罪婢欲爬到皇后近身,紧忙棒打阻拦。雨痕哭得凄惨寒凉,众宫人听得无不锥心刺骨,胆颤心惊,惮惧似凉秋枯树离落的残叶。

皇后不动声色,看着哭死哭活的雨痕。直到雨痕哭哑了嗓子,悲泣无望地滞消了气力,皇后方漠然启唇。

“‘子不教,父之过’,你犯舌多嘴,触犯宫规,必是你故去的父母没好生教导你。按此理,你的父母应当受惩。”

皇后顿了顿,扫视一圈周遭遍身抖怕的宫人,继续说道:“然在你们眼里,本宫宽厚贤德,本宫岂能行如此绝狠恶毒之事?素姑姑,你乃尚仪宫主事,有什么见地,当着本宫的面就说出,别等本宫走后,背地里嘀咕。”

素姑姑不等皇后话音落地,两手的指甲碾地裂断,额头磕出触目惊心的血道,“奴婢未能管教好下人,罪该万死,求娘娘饶奴婢这一次,倘若奴婢再有失职之事,奴婢宁愿抄家灭门,以死谢罪!”素姑姑刚说完,其他宫人屏气敛声明志:“奴婢如有不恭,愿与姑姑同罪。”

“尚仪局,尚仪局,乃崇礼尚仪之所。”皇后俯看跪地的宫人,慢条斯理地训教,“连崇礼尚仪之所都不能崇礼尚仪,那宫苑之内,何处崇礼尚仪。更何况宫中新娥新侍不断,尚仪局司教宫规宫礼,该如何司教,不该是本宫来管训的细事。可如若你们办事不力,让本宫训管一二也罢。本宫有不妥之处,除皇上太后可责之外,宫中上下亦可进谏,甚至可以当面驳斥本宫,本宫不但不会怪罪,还会赞许褒奖。可这背后嚼舌根,要是在宫中横行,紫微城与民坊街市何异?赫赫皇城岂会呈显天子仪范?之前晴妃主事,施拔舌之举虽能治标,却非能治本。舌头坏损,给犯舌之人拔去,依医理,人是经脉连络,难道眼、耳、手、足会是好的?或是再除去眼、耳、手、足,到头来这堂堂宫苑竟成了屠杀宰戮的番蛮野地。犯口嚼舌,离不开口舌,身体发肤又受之于父母。从今往后,凡有祸言宫廷者,祸及父母亲长,依事态大小治罪。素姑姑,你可听清本宫的一字一言?”

素姑姑恭诚复语:“奴婢牢记娘娘金科玉律于心。”

皇后扶着宫婢的手,转过身子:“既然这个宫女说本宫的‘宽厚贤德’无用,本宫就让它有用一回。素姑姑,打发这个宫女去同仙园种茶花,茶花能醒人,亦能醒己。”

“奴婢遵命。”素姑姑瞟雨痕一眼。雨痕会意,叩头如捣蒜,使尽力气沙哑出声:“谢娘娘大恩大德饶过奴婢,奴婢再不敢犯口嚼舌。”

皇后回头,话若晶雪薄冰:“如你能知错愧改,不枉费本宫这半日苦心。”

“皇后娘娘起驾——”随山岭,易束吾叫喊,尚仪局皆整衣拜送,雨痕低着头,再度从眼角流下泪珠。

尚仪局的结年赏,比内侍监,敬事房少一半,但蒙皇后恩典,年末可与探宫的家人吃团圆饭。个各意思,众人皆了得晓得,别处的执事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夜渐变长,各宫各室早早掌灯。坤仪宫为了殿房内更加透亮,每盏宫灯都罩了银盆大小的玻璃罩。

“娘娘,这回再没哪个不知好歹的,敢说娘娘的宽厚贤德无用。”用过晚膳,水烟龇牙咧嘴,为皇后倒茶漱口。

皇后执杯笑语:“你这丫头还说的,今儿那个小宫女和你一样,也是樱桃小口。难不成因为小口,舌头就长,是以你们藏不住舌,便成日的多嘴多舌?”

说得地下的侍婢俱笑,紫音笑吟吟说道:“怪道水烟姐姐教训我们有训不完的巧话、妙话、冷话、热话,原是口小藏不住舌头。”

气得水烟直跺脚,撒手骂道:“你个小蹄子!逮着娘娘的玩笑话顺藤爬蔓报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追着紫音嬉戏打闹,眉心竖眉喝住。

“你们安静老实些!宫里什么样的人没有,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瞅着娘娘贤良无妒的空当,指不定编派出什么脏人耳朵的话。”

皇后用指敲着茶案,亦道:“眉心说的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们悠着点,别被哪处的鸟儿啄伤了。”

“皇后可真是贤德良善,把朕的皇宫比作藏鸟禽的野林。”从殿外传凌厉而轻佻的男音,惊着皇后一时失神,无度失措地领宫人跪下。

“臣妾不知皇上驾临,有失体统,还求皇上责罚。”皇上哈哈大笑,扶皇后起身。

“时亚圣闯其妻户室,观其独居踞坐,欲休其妻,幸受母教,知‘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朕不仅未予皇后示语,还藏壁窃听,罪过之大,盖过皇后之罪,朕还能处罚皇后么?”

皇后方将心放下,含笑说道:“皇上定是听了白天的故事,来看看坤仪宫住的贤良人是真贤良,还是假贤良。不然以皇上这般圣人君子,岂会行不问不声,入户视下之事。”

皇上散开斑竹湘帛盘龙入海绣扇,怡然道:“皇后耳聪目明,心慧嘴巧,朕不是对手,下次若来,必当先找来翰林院的学士备课,再与皇后舌辨。”

一席话,让地上紧紧张张的宫人忍俊不禁,轻松许多。皇后扬眉嗔怪左右:“还愣着干什么,快给皇上斟上刚泡好的上饶白眉。”

皇上合扇摆手道:“不必了,一会儿朕还要陪蝶良娣赏雪景。皇后劳累一天,也该早早歇息养身。”

皇后的心一下子如外面番冰寒,但面上话上一丝不露:“那皇上快去,休叫妹妹久等,等出病来可不是小事。”

皇上见皇后如此明事体情,心生欢喜,临离殿瞅见套着玻璃罩的宫灯,道:“怪道这屋子这么亮敞,原是皇**里藏着如月明器。”

皇后耐闷,询问道:“皇上宫中难道没此物?”皇上的剑眉相离极近:“晚上批阅奏章,被这东西晃得刺眼,索性搁置弃用。如不在皇**中看见,早忘了有这东西。”

皇后见皇上欲迈门槛,及时扶手。皇上摸其香腕葱指,竟比习舞的蝶良娣还细滑娇润,为之心动。

觉皇上有狎戏意态,皇后腮生桃瓣,不着痕迹地抽回纤纤素手,引宫人屈身说道:“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亦觉唐突,颇不好意思,慰切说道:“外头太冷,皇后还是快些回内殿。”

皇后温雅如玉,眸似滴了盈盈泉水,惹人怜爱,“谢皇上体贴臣妾之恩。”

“夫妇之间,何必言恩”皇上披上斗蓬,穿上棠履,命人打开伞盖,摆驾离去。皇后直到皇上送到视野之外,才回内殿。

水烟忍了半天的话,终究可以说出来:“这么大好的机会,娘娘为何不把皇上留下来?也趁机煞煞蝶良娣的气焰,让她敢说娘娘是‘空闺皇后’!”

皇后正眼也没看她,命眉心和玉棋伺候更衣卸妆。“眉心,你来替本宫给她费唇舌。”

眉心答了一声是,小心翼翼拔去皇后头上的白玉双螭缠月簪,解道:“娘娘留的住皇上一时,留不住皇上一世。皇上今日能来坤仪宫,便是个好兆头,娘娘为中宫之主,理应显贤良让夫之礼,方合皇上的心意。循次而进,不用娘娘款留,皇上的心终会留在娘娘身上。”

水烟醍醐灌顶,雀跃说道:“俗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求之不得’,娘娘再对皇上若即若离,时亲时疏,到那时皇上‘求之不得’,定会奉妻为上。”

“满口胡言。”水烟的话虽正对皇后的心意,皇后却免不了矜持羞赧,“几日不着打,你这丫头愈发似市脍般泼皮。这话若传出去,本宫岂不成了狐媚惑主,教本宫怎么立威扬名?”

水烟知错,端端正正笑着请罪:“是奴婢该死,不该亵渎娘娘凤威,恳求娘娘责罚奴婢。”

皇后打趣斥道:“本宫不应责罚你,应责罚责罚本宫自个儿。那年去扬州扫祭姨爹,本宫不该发善念,在半路救你这长舌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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