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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苦闷

林涵的问题得到解答时,他已经在这地方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林涵的情绪一点点的接近疯狂,又慢慢的归于平静,直到一种麻木的感觉出现时,他才渐渐适应。

在这只靠火光照明的荒原里,数百名野人一般的人类聚集在一起,就着篝火中炖煮的野菜、吃着在林涵看来根本难以下咽的食物,维持着生存。

这些人白天工作,晚上就地休息,连个床铺都没有。要不是凭借希美的特殊身份,林涵恐怕也只能过着和这些人一样的生活。

直到他知道这里是一个叫做灵界的世界,这些人是一个受到袭击的村庄中逃出来流亡的村民,他才有从梦境中睁开眼的清醒。

“不管这里是哪里,首先要让自己活下去才行。”虽然这样想,但看着这些人生活的惨状,林涵还是不禁觉得前路渺茫无比。

这时,一名形体标志的女子瞧见四处游荡的林涵,便靠了过来,林涵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不由停下了脚步。

“林涵,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这女子正是希美,看到到处乱跑的林涵,她微微有些生气。

本以为自己救下的这少年可能是实力不错的习灵者,可惜的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希美手中持着一杆简陋的木质长矛,林涵知道她正执行着巡逻任务,被她撞见,只好抱歉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林涵冲希美笑笑,提脚便走。

望着他返身而回的背影,希美眼中掠过一抹失望,叹了口气。

拉开茅草编成的房门,林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有些颓然的望着房间里渐渐弱下来的篝火,走到一旁坐下。

三天时间,林涵原本的期望早就泯灭,这里已经不是地球,是个叫灵界的该死地方。三天里,这个事实在林涵心里越发确定,他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最好的例子便是林涵向希美询问这里有没有电的时候,希美反问那是什么吃的,林涵惨白的脸色便反应出他哇凉哇凉的心。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林涵抬头望着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悲凉的叹了口气。

“怎么样,在这里待得惯吧?”希美不知什么时候也回来了,放下手中的长矛,端起一杯热水,坐到林涵身边。

“唔,不错呢,我以前的家也没这儿好。”林涵挤出一个笑容,接过希美递过来的一杯热水,喝了一口,道。

他竭尽全力将自己融入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忘记以前的生活经历。这样的苦闷,没人能体会多少。

“那就好,我还怕你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过不惯这样的苦日子呢。”希美笑道。

听着希美的话,林涵捧着那杯热水,望着那火堆,也是呵呵傻笑了起来。但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一头埋进火堆里。

林涵这些天几乎都不怎么说话,白天他四处走动,听着这些村民的交谈,从只言片语间,一点点知晓着他想了解的事情。

这些人之前的生活也许要好许多,但从他们的口述的经历中,他们平时的生活也算不上安宁。

林涵心中郁闷的是,这些东西原本和自己毫无关系。他的生活应该是上学放学、回家吃饭,而不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种折磨。

“唉,如果不是受到了妖兽的攻击,我们金沙村现在也不至于流落到这种地步。”希美看了眼面无喜色的林涵,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妖兽,这是林涵这几天听到的最多的词语,可能是什么可怕的动物,害的这些人如此颠沛流离。

但林涵此刻不管它是什么妖兽还是怪兽,他此时唯一想的就是怎样才能回到地球去!

对于林涵的沉默,希美只是叹气,道:“要是我们村子里有强大的习灵者的话,我们也就不会被妖兽逼得到处跑了,可惜啊。”

“习灵者?”林涵愣了愣,回过神来。这个词他也经常听到,但却无法理解。

希美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的道:“是啊,要是我们村子能有着一名强大的习灵者,我们也就不必过这样的生活了,我父亲他…”

似是自言自语的喃喃几句,希美忽然转身向着林涵,有些失望的看了他一眼,道:“原本以为你能穿越和风沼泽到底这里,必然是一名有着强大力量的习灵者。可惜你不是,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村子才能有真正的安宁啊。”

林涵多少也了解希美的性子,知道她或许对自己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失望却是在所难免的。

希美一直都是将保护整个村子视为自己的使命,林涵看得出她为此做出的努力。但这种力不从心,希美还是第一次这般直白的表现出来。

“算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即使你没有那样的力量,但现在你也是这村子的一份子,你也要为它多做贡献啊。”两人交谈了几句,随着篝火越发的微弱,希美像姐姐一样摸了摸林涵的头,道。

目送希美离开,林涵爬到床上去。这三天来他住在希美空出的房间里,白天闲逛,晚上陪希美说说话,然后草草睡去。

当然,关于自己的来历,林涵只字未提,随便编了一个故事便敷衍过去。他知道自己即使真的说出来,希美也未必懂,懂了也未必信,还不如谎言来的实在。

不过对希美这个坚强的女孩,林涵倒是很尊敬,自己这条命是希美救的,所以对她的吩咐林涵也是完全照办。

人只有劳动才有活着的意义,这是希美对林涵的告诫。也许明天,他就无法这么清闲了。

冰冷的土床似乎有着让人安睡的魔力,疲惫的林涵很快便迷糊的睡着了,在他的梦里,全是与鸡腿可乐还有柔软的席梦思一类的东西…

“咳咳咳”,挥了挥手将眼前的灰尘吹散一些,接过希美递过来的水杯,林涵一仰脖子,将里面的水大口灌进喉咙去。

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林涵比划着手里的木板,用力将它钉在垒好的泥墙上。

这些木板都是村民辛辛苦苦从远处的森林里运来的,一点都浪费不得,所以林涵做起事来也不得不用心。

“歇会吧。”看着林涵卖力的工作,希美脸色柔和地笑笑,劝慰道。

刚开始村民们也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个外来者,村子遭到了妖族的袭击,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来养活一个外人?

不过林涵这几天把活做下来,大家看到累的筋疲力尽的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便接纳了他的存在。不劳者不得食,林涵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很快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了,希美姐。你也说过,只有劳动我们才能生存,要是我不努力做事的话,哪里能吃得上粮食呢?”林涵回头对希美露出一口白牙,笑呵呵的说道。

这样的体力活林涵以前做过么?怎么可能!作为一个现代宅男,林涵恐怕连谷子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不过环境决定人,这句话一点没错。

林涵抡起木槌,将一块楔子重重的钉牢在木板上。虽然手臂已经酸痛不已,但林涵已经麻木。

“为什么…自己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其实林涵的脑子里矛盾的挣扎从未停止。

起初是面对那些野人一样的村民鄙夷的目光,后来是繁重的体力活得到让身体几乎散架的劳累。

虽然能够看到他人对自己露出更多的笑脸,但林涵心中的沉闷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楚的。

“为什么,我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林涵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愤然,重重的一锤狠狠的钉在楔子头上。

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接受如此巨大的生活改变,林涵也是一样。也许他的心计比这些淳朴的村民要深那么一点,但这改变不了他还是一个凡人的事实。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我要回去啊!”

这里没有他想看的电视,没有肯德基和麦当劳,没有熟悉的卧室和亲爱的电脑,没有爹妈…这里啥都没有。

望着希美走开的背影,林涵将手中的木槌随手丢在地上。躺倒在地,任由周围那些人工作时溅起的泥土和木屑打在自己脸上。

望着一片灰暗的天空,林涵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想回家,我要回去…”呈一个大字躺在地上,林涵呆呆的望着天空。

这样的发呆是不可能持续太久的,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他终究是要站起来继续干活的。但林涵此时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TMD,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手臂上的痉挛带着阵阵痛楚,林涵也懒得去管,他心里深深的埋怨,“命运,为何要打破我生活的平静?”

但是意外的,突兀的打扰就这么从天而降了。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看着天空中一道道黑影逐渐放大,林涵怔怔的坐起。

直到身边响起男人惊怒的咆哮和女人们刺耳的尖叫,林涵终于从他们的哭喊的中明白过来。

这些会飞的东西居然是妖兽,一直只是听说的妖兽,终于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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