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有在听吗?我亲爱的撒伦卡,一个什么都阻止不了的小孩。”
那个声音刺耳地在黑暗中响着,撒伦卡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跪在地上,满脸掩饰不住的痛苦和恐惧。
“背叛、反抗,他以为他是谁啊,他以为他会成功吗?错错错,逆流的结局只有死亡,可怜的撒伦卡,你忍心看他走入死亡的深渊吗?”
头抵在地上,抓住头的手骨节由于过分用力而开始发白。
“对啊,你只是个旁观者,目睹毁灭全过程的旁观者,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不要再说了……”
“真悲哀啊,你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你不过……”
“不要再说了!”
撒伦卡猛然直起身来大声喊道,他已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崩溃状态,那个声音所说的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泼一把硫酸在他心上。
被他这么一喊,那声音竟停顿了一小会儿,不过马上,它再一次响起:“伪装出来的坚强又怎么可能掩饰得过心中的懦弱……”
“撒伦卡!”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然后跪在地上的撒伦卡整个人便被踹飞。
他睁开眼睛,惊异地看向来人,在魔杖散发出的幽光下,他辨认出了她:“莉蓓!”
“你独自跑掉那件事我就不找你算账了,现在,给我起来,你那副样子给谁看,就算全科挂科也没看到你变成那副德行。”
莉蓓的突然介入使那个声音又一次闭上嘴巴,撒伦卡惊异了不到两秒,拭去额头上汗水便站了起来,干涸的眼中总算被注入一点生机:“我才没有事。”
“魔法……真是一种让人痛苦的东西啊。”
糟糕,那个声音又冒出来了,不过显然,这回它的攻击对象换成了莉蓓,莉蓓没有反驳,静静地听那声音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你的家人会爱你吗?不,不会的,他们只不过把你当成了一种工具,一种学习魔法振兴家族的工具,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他们只会逼你,往死里逼,如果有一天你不会使用任何魔法了,那么你相对于他们而言的价值也结束,多么可悲的生命,连为自己而活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生命,干嘛存在呢?”
莉蓓一直平静地听着,异常平静,声音很长时间没再响起,她缓缓地问:“你说够了吗?”
“你,你不懂我的意思吗?”声音中有一丝恼火。
“你的话真让人恶心!”莉蓓眼中闪烁着光芒,语调平缓,“存在与否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莉蓓·弗朗依从来只为自己而活,从来只会选择自己认为对的立场,家族,这种东西在我眼里从来一文不值!”
“你……”
“你什么你,我看你的话也说得够多了了,给我,消失吧!”
有风起了,扯动着他们的衣襟,莉蓓高举着魔杖,巨大的魔法阵闪动出耀眼的光芒。
然后渐渐,光明覆盖了黑暗。
两人疲惫地向前走,身后的地下室早是一片废墟。
“呜,变成这副样子,茶那家伙……”莉蓓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脸笑眯眯的茶的形象,于是她便打了个寒颤,“撒伦卡,我想我们还是自行了断了吧。”
“放心吧,凭我和茶的交情,这点小事不成什么问题。”撒伦卡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膛。
“凭你和茶的交情?”莉蓓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斜眼看向他,“包括上回吃了他给你的糖果变成迷你恐龙玩具被卖了出去,两个星期后被从米其王国带回?包括上上回被茶‘不慎’用冰魔法冻成冰雕在阳光下暴晒,大半天才融化出来?包括上上上回两学校联谊时听信茶的话以为有安全保护措施,而从教学楼顶毫无准备的跳下去摔了个半死?”
“呃。”撒伦卡还是嘴硬,“那些只是意外啦,再说你说的第一件事,茶说他完全不知情,是失误!”
“是‘不知情’吧,要加引号的。”
“那第三件事,当时他还没有上学,怎么能怪他?”
“哦~一个和学院没有任何关联的人对你说学校会有安全保护措施,你也信?这是智商问题吧!”
“喂喂,才不是啊!你刚才明明有嘲笑我的智商吧,可恶!”
“可恶的不是我,是你的智商。”
“你又提智商了!魔法师不就是智商高一点,又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我们来比谁跑得快啊!”
“哼。”莉蓓嗤之以鼻,她侧身跳上飞行扫帚,扬长而去,前面传来她嚣张地声音,“好啊,必就比,谁怕谁?”
“你……你玩赖!”
撒伦卡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在一个拐角,他发现莉蓓停在那里,气氛有一些不太对。
“其实,你们的对话我有听到一点,他……”
撒伦卡眼中的光芒“忽”地一下便灭了,莉蓓没有把正面给他,他盯着飞行扫帚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慎言。”
他们都明白,他们都知道,他们都猜到了。
“该来到的总会来到,你的立场呢?”
他仰起头看向天花板,嘴角浮现出苦笑,他说:“谁知道呢。”
*****
一扇古怪的门,黑色的。
艾姬与基威尼不约而同停在第四个塔楼前,谁也没有冒失地去触碰那扇看似不祥的门,基威尼刚刚还感叹若是撒伦卡在就可以验证这门到底有没有危险了……
一扇完全没有任何装饰的铁门,这样一扇门仵在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
基威尼决定使用破坏的方式。
“炸裂。”
灵术在门上炸开的一刹那,一团烟雾便向他们袭来,谁也没有时间躲开。
他们被卷入烟雾,对方从视线内消失了。
被卷入,另一空间。
艾姬觉得身体很轻,一种朦朦胧胧漂浮在梦境般的感觉,她有点迷失自己的存在,但她分明可以看得到,有什么故事在发生……
这是一个童话……
当然你也可以相信它是真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