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教授望着刘晓涵走向教学行政办公楼的身影,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心中喃喃自语,这小女孩子真的是真是太拗了,不会是去校领导反映什么情况吧。你算你是名花有了主,我也只是想来松松土嘛。
回到办公室的华教授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他深深地为刘晓涵的举动担忧。
华教授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的时候,接到了尉辉打过来的电话。尉辉在电话里说,他已经联系到了九姑娘,现在,九姑娘确切的住地在徐州朝西去的刘店,就在萧县黄口朝东北去,尉辉还说,他有一个好朋友黑子在那里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华教授赶紧过去。
华教授有些六神无主,他拎起手提包拿出一些积蓄,便神差鬼使般地朝汽车站赶去。
教授赶到刘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尉辉和黑子两个人站在汽车站牌下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他们看到华教授从客车上跳下来的时候,都显得非常激动。
黑子是开着自己家的一车吉普车来的,他和尉辉把华教授招呼到车上后,黑子便启动车辆向刘店奔驰而去。
“姑娘会在家吗?”教授看了一眼尉辉,“都走了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和我打电话呀。”
“从你家走了之后,我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我也记不清是怎么上的车,也记不起来是怎么来到黑子家的。”尉辉笑了笑说,“华教授,咱们相处也是惺惺相惜,其实,我对文学是真的不感什么兴趣的。我哥们儿,黑子,人家也没有考什么学,现在,早都是万元户了。十万元户也不止了吧。”
“多亏上级的政策好,我现在,什么生意都做,什么朋友都交,什么钱也都赚。华教授,这几天我兄弟成辉总是在我面前念叨着你,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呀。”开车的黑子朝后转脸看了一看华教授和尉辉说,“不过,我这个人在江湖上还是能说得过去的。人敬我一尺,我是要敬人一丈的。”
“这个我是相信的。”尉辉笑到,“华教授,别看咱们黑子老弟没有考上学,也没看过什么书,但是,他为人挺厚道,只要你对他好,他把头割下来让你当皮球踢都愿意的。”
“那也不会让你踢我的头呀,平时,我是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的。”黑子嘿嘿笑到,“不过,有一个人要是摸我,我也是愿意的。她寒假来家时,我们一些同学聚了一下,玩得很尽兴的。到歌厅唱歌,她还教我跳迪斯科。不过,后来,她感冒了。开学走了,到现在没有见到她的。”
“嘿,黑子,你心里有人了。”尉辉拍了一下黑子的肩膀,“咱哥们相处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成辉,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黑子回头笑了笑,“成辉,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怎么着也得有个百把十万吧,我还想到徐州去开公司呢。”
“有理想的。”华教授笑了笑说,“黑子,如果你愿意,我还真想辞职跟你一块干呢。”
“那怎么可能,你是大学教授是老师,还要给学生上课呢。再说,我现在只是这样想,至于怎么干,我心里还没有谱呢。”黑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黑子,我是认真的。”华教授看了一眼尉辉说,“尉辉,我怎么听黑子叫你成辉,尉辉,你还有别的名字吗?”
“名字也就是一个符号,我叫小白,可我还是黑,别人还是叫我黑子。也许,我长得真的是有些黑吧。”黑子哈哈笑了起来。
“嗯,名字也就是一个符号而已,我只是发表一些作品时用成辉这个笔名,还出了成辉诗集的。一些文友都习惯叫我成辉的,当然,黑子也知道我这个名字。怎么,华教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笔名叫成辉?”
“知道的,知道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成辉,你现在还写诗吗?”华教授尴尬的笑了笑,“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写诗的年龄,我老了,也没有什么激情了。”
“不,我看华教授的激情大着哩。”尉辉笔到,“华教授真可谓人老骨头硬,越老越上兴呀。”
“听成辉讲过的,华教授,你现在还对一个学生感兴趣,有这回事吧。当然,老师和学生相处,学生都很幼稚,当老师要想找学生还不是象捉麻雀一样,一逮一个准?”
“逮麻雀?”尉辉笑了笑说,“黑子,我虽然和老婆分居这么多年,可我对天发誓是从来没有染指学生的。”
“姑且相信你吧。”
“我现在需要的就是相信。”华教授叹息一声,“决定成败的不是你年龄的大小,迫于无奈有时候我是把自己的年龄忘记的。其实那也就是一只易碎的玻璃杯落地了,只是自己装作没看见而已。老了,毕竟是老了。茸茸春草天涯,涓涓野水晴沙。父母与子女之间,情侣与配偶之间,大都数因彼此走得太近,要得太多,责任太重,以致在彼此伤害中相互排斥。而真正感情中的男女,就象我遇到了一位心仪了好长时间的女孩子,因没有太逼真的利害关系,太深的责任义务,太全面的体验与了解,反倒能从朦胧中保持不变的欣赏。潇洒与超脱似乎远在友情之上的。我不象你们,还年轻,你们有那一份来自异性的吸引和其丰富隽永的意蕴,我需要的那种爱不是你们想要的那种情能与之相比的。”
“华教授,你是哲学老师吧?”黑子嘿嘿地笑了笑。
“我是墟城师专中文系的老师,是全校仅有的几个教授之一。如果师专升本,还全靠俺们几个教授哩。你们可能不知道,升级为院校的话,没有几个教授是不行的。”华教授说着脸上现出几分自豪,“俺也是农村出来的,不容易。天天都看书看到子夜以后。”
“你说了的,华教授,用的是公家的电,是吧。”尉辉哈哈笑了起来。
“鱼离不开水,而水可以离开鱼,鱼是那样的依恋水而水却没有在意过鱼的存在,对于水的冷漠,鱼哭了。老师和学生还不就象鱼儿和水?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在说服自己,但每次都是心中溅起苦涩的浪花。无人倾诉自己内心冰封的柔情,你们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有多么迷人,她的无意中的每次回眸,那腼腆的笑容都在我心中定格成为永恒,人生也是一场赌注,我不是赌徒,所以手起子落的同时,便要预示属于我的博戏。一世为人,总是要有好多情愫难以释怀,古之君子如抱美玉而深藏不市,爱错一个人,要后悔一辈子的,你没有达到心与心的共鸣,得到的是你想要的截然不同的人生。”
“华教授,我黑子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没有事的时候我还是看一些书的。”黑子回头看了一眼华教授说,“真实世界中没有最好的爱人,只有最适合的爱人,你说是吧,教授。人,是要学会知足的。象你这个年龄,不管你是成功还是仍在沉浮,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学会享受人生,要积极面对人生,要更努力更得法地去适当追求你的人生趣味,这就够了。幸福不仅仅是满足,而应该是让这种满足得以延续。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天天看看书打打牌,当然,有机会再泡泡马子,那日子还不过得象神仙一样。你这样的年龄,还为那一份心思愁苦,真是何苦来哉。”
“黑子,你挺有学问的。”华教授拍一下黑子的肩膀。
“那是当然,黑子还是俺们砀山诗社的成员呢。早几天你们山桃文学社的人去砀山玩,黑子去谈生意没有在家,今天听说你要来,黑子可高兴了。”尉辉笑着说,“到家后,黑子会好好招待你的,华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