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那老匹夫拜萧家的少主为师,一向对萧家遵从得很,而萧家也自会帮他的忙,只是,那老匹夫态度不明,又行为怪诞,这可如何是好?
元媚心里也咯噔一响,跟韩非想到一块去了,虽说他们各有支持者,可本家的红旗却是老大,势力也自然最大,至少也要合四旗之力,不然是无法扳倒他的。
而今她只得两旗支持,韩非却有三旗,白旗则始终中立,谁也不买帐,这下,即使夺来了宝物,也才成了一半,另一半的决定权,则在红旗手上。
这也是他们一直忌惮的原因之一,否则早在昨晚得到消息时就大开杀戒,以武力来解决了。
“姑娘,不如就在府内住下吧,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商量。”见众人一时无话,元媚拿了个主意。
宋荣使了个眼色给青歌,示意她不要答应,青歌不以为意,点头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众人面色各异,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便都默不作声的同意了。
宋荣正要跟着去,元媚却道,“宋首领不回自己府上吗?”
宋荣知道元媚与云清以及家主之间的纠葛,自然是不会放心,而且哥哥遗书中千叮万嘱交代过,必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少主,即使她不愿意做少主,但是在他的心目中,她便是少主。
哥哥说的话,便是没错的,总有一天,无论愿不愿意,她都会坐上少主这个位置。
这是江南萧家的预言。
元媚又道,“如今这位姑娘已安然抵达王府,宋首领也当是完成了任务。”
宋荣道,“我的任务是保护她。”
元媚弯了弯嘴角,道,“莫非是宋首领别有所图?”
一众目光都射向宋荣,宋荣从容道,“宋家世世代代忠诚于韩家,我宋荣也不例外。”
有人鄙夷道,“既是忠诚,你哥哥为何还要离开韩家?”
宋荣脸色一变,怒向来人,“哥哥至死都是我白旗的首领,从未有离开一说。”
又有人道,“听说是落草为寇了!”
立马有人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有人答道,“听说是为了救一个姑娘出贼窝而被匪徒杀死。”
又有人疑惑道,“那个姑娘难不成是……”
众人七嘴八舌一阵乱说,青歌的脸色则渐渐转忧,原来宋光替她编造了这么光明的借口。
看来知道她真实境况的人怕是少之又少,她与刘羽的关系,她与景晔的纠葛,好像被雪藏了一般,如此想着,心里不免生起一些疑虑,却不敢多想。
元媚将青歌安排在一处清净的院落里,只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一派清净之景,却也是处极容易隐人埋凶的地方。
“少主,这里不太对劲。”宋荣私下里依旧不改口,青歌知道他跟宋光一个德行,便也没指望他改过来,只盼望着早日将这里的事给摆平才好。
“放心吧,有周青在。”说完给一旁的周青递了个微笑。
周青微微颔首,也不说话,径自去四周打探拆机关去了。
才在院内坐了一会,门口有下人说是少爷到了。
府里头的少爷也就一位,自是那韩楚,看他模样,的确不像是个争权夺宠的人,怕是那夫人元媚惹得祸。
“妹妹好。”韩楚一上来就对着青歌作了个揖,活活一个读书人的形象。
宋荣让出了座椅,“少爷,请坐。”
不一会,便有丫鬟们奉了茶水过来。
韩楚请让了一番,细声道,“妹妹想必已经知道我的名讳了吧,不知妹妹的名字可否告知?”
此话说的温言软语,比起前些日子的那个安公子说话听起来要舒服多了,可青歌不愿多说自己的名字,只道,“我都不知道我的祖宗是谁,自然是没有名字。”
韩楚觉得自己失言,连忙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你年纪比我小,又是爹的女儿,那我就以妹妹来称呼了。”
青歌又笑,“你都叫了四五声妹妹,不让你叫也是不行的了。”
韩楚脸一红,只抿嘴喝茶,那姿态很是女气,比起王牧之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看着却是自然,青歌也不厌恶,只仔细打量他,觉得他这样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喝了几口茶,青歌又问,“你这么简单就认了妹妹?”
韩楚道,“不会错的,我最了解爹。”
顿了一会,才道,“虽然爹爹性格懦弱,不愿多争,可他做事一向很稳,家传之宝那般重要的东西绝不会轻易落入别人之手。而他这趟出门,将东西都一并带走,想必心内已有所盘算。”
见韩楚说的头头是道,青歌略有些讶色的看向他,从大殿上第一眼见到他开始,他便是沉默寡言的,即使众人吵翻了天他也视若无睹,只一脸忧郁的看着他们。
韩楚抬眼瞟了瞟她的脸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自小优柔寡断,性如女儿家,韩家交到我手中只会更添残败,所以我和爹爹私下里一早就说好了的,只是经不起母亲的劝导,便由着母亲去折腾了。如今妹妹回来,便是再好不过了。”
青歌干脆撑了下巴专门看他,他说话时有一种极为有趣的羞态,说几句看你一眼,说几句红一红脸。
韩楚见她仔细盯他,还带着盈盈的笑意,脸愈发的红了,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早就和秋纹说好,等韩家的事一平就和她成亲,然后去到乡下找个清净地去过活。”
“秋纹是谁?”青歌怕他会烧了脸,便转开了目光,心里着实觉得这个韩楚真有趣。
刚才来侍候的丫鬟奉了茶就走了,此时院子里也就他们两人,宋荣也不知钻了哪去,像是给周青帮忙去了。
“是蓝旗周首领最小的妹妹,跟妹妹你差不多大。”韩楚一说起周秋纹,脸上柔情蜜意一片。
蓝旗?记得好像是支持韩非的吧!这么说来,两人现在岂不是对立着?
“妹妹,我的意思你可听明白了?”韩楚问道。
青歌点头,却问道,“你不怕夫人生气吗?”
韩楚道,“人各有志,我以后尽兴侍奉她老人家就是。”
青歌又问,“如果你弃权,那么你认为你的二叔韩非可当得韩家的主?”
韩楚不忍说别人的闲话,只面带难色,想了一想才道,“二叔虽然性喜攀权附贵,结交酒肉朋友,不过人心倒不坏,一直都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