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里的路程,不长也不短,许阳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经过几日交流,许阳得知这巾帼英雄名叫辜艳!她不仅是晋国国君最疼爱的小女儿,更是晋国第一大美女。
而辜艳的老爹,因悲痛做出牺牲女儿的决定,则没脸来相送她。
几个护卫都是女性,很看不惯许阳,若非辜艳示意不要为难他,这几位修为强大女性怕是早就要了许阳的命。
许阳厚着脸皮跟着相送辜艳,受到她们不少排挤,而且什么粗活重活都让他来干。
“天呐,我可是天人啊,世人俗称我为神吶…我竟然要刷马背,挑衣担。神果真爱戴子民…。”
私下仰天咆哮,许阳认为这几天自己做的粗活,比这半辈子做的事还要多,
但是,他也只是私下埋怨,面对辜艳,他还是笑脸相迎,毕竟这女孩确实震撼了自己心灵,年纪不大,却做了太多人不敢做,也无法做的大事,让自己钦佩。
至于那几个侍卫,许阳则除了诅咒,还是诅咒…若不是自己敌不过她们,他才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想到那天虚幻海浪的汹涌,许阳就心有余悸,他轻叹:“这几位女性是神术者!”
许阳在天界长大,见过无数修炼体系,武者,修真者,神术者…乃至一些先天灵种,他都是见识过的。
这神术者,就是利用结印的方法,勾动天地间游离的能量,施展一些厉害的法术。之所以称为神术,是因为这些厉害的法术,都是古老的神灵传下凡界的。神灵传下的法术,自然称为神术。
而修真者,则是祭炼厉害的法器,一器通天,天界中曾有大神,用自己法器熔炼小世界,神威无比。
相比神术者,与修真者,剩下的武者,攻伐手段就比较单一,依靠自己强大体魄,施展非凡武技,是武者唯一的攻击手段。
“武者,修真者,神术者,都是一种没有成为真神前的修炼者代称,殊途同归,大家最终目的都是修出神力,明悟天地道法,成为真神!”
许阳就是武者,而他的父亲也是以武悟道,武破虚空,登顶神位的!只是世人并不知道,唯有真神才可称为神灵,像许阳这种天界出生的人,一般只能称为“天人”,虽然也有人认为他们是神,但许阳这种“神”与他爹那种“神”,则是天壤之别的。
到目前为止,许阳已经在凡界见过太极门的武者,以及侍卫神术者,至于修真者,这方世界是否拥有,他还不知道。
“走路慢吞吞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叫你驮一点小东西,都承受不了。”
叫嚣的声音从侍卫嘴里传出,许阳回望自己身上挂的包袱,肩上挑的衣担子,仅能腾出的一根手指头,还牵着马绳,他咬牙怒骂:“用词精准,果然是在驮…。”
这些日子,繁杂琐事一直都是许阳在做,什么杂物都是他来拿,累的他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带头的女性侍卫,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木盒,却是从来不让他碰,连他多看一眼,也会被叱喝。
木盒通体漆黑,用阴沉木制作,与人齐高,与人齐宽,厚五指,四四方方,不知里面装了何物,但光是用罕见珍贵的阴沉木制作,却是让人明白,里面东西应该非常贵重。
不仅如此,每隔半日,侍卫们就会相互换着背负木盒,似乎里面的东西,非常沉重。
“那木盒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如此重视,难道是嫁妆?”许阳驮着一大堆杂物,眼角余光瞄着黝黑的木盒,心里默默一语。
行进在官道上,大概还有二十里路,就能到达秦国地境,如今烈日高照,想必到达边境已是黄昏。
烈日当头,炽烈的阳光晒的人头发昏,许阳暗自运转体内神功,调息身体,抵御暴晒,也治愈先前被神术击中的伤。
运转神功几个循环,许阳全身舒坦,血脉通畅,体力充沛,战神力战无数高手,创出的绝世神功,自然不凡。
“当初要是勤加修炼,也不至于敌不过这几个神术者,真是有愧爹爹传授的绝世神功。”许阳弓腰驼背,感受各种杂物的重量,心中大有一股“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感觉。
伤势治愈后,许阳又内视体内丹田深处,陷入沉静的那一丝神力。内视这种小手段,许阳出生天界,修炼绝世神功,自然是会的。
金光闪耀,璀璨夺目,神力虽然仅仅只有淡薄的一丝,但许阳知道,若是激活这丝体内的神力,将引发天崩地裂的能量风暴,真神所留的神力,伟力太浩瀚,凡尘不遇。
而在许阳感受体内神力不凡的时候,他忽然抬头,注目被侍卫背在身后的木盒,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波动。
木盒内的东西,似乎对自己体内的神力,有某种难言的精神联系。
要知道,经过太极门事件,许阳已经用一些精妙的武技,掩盖了这丝神力的气息,他相信就算是凡界真正的高手,也不一定能够如太极门子弟那般,轻易感知到自己体内神力的存在。
但是现在,这种奇异的波动却是真实从木盒内传出,渗透自己的肌体,与体内神力发生碰撞,若非连续运转几次神功,身体状况空前的好,许阳还真是难以察觉这种古怪的波动。
“木盒内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感知到我体内有神力的存在。”许阳疑问大起,脸色严峻。
体内的一丝神力,是自己在凡界的最大底牌,若是有什么东西能够感知或者干扰,那将是很恐怖的事情,自己的一切仿若透明一般暴露在这东西面前,想想也是可怕。
不过,这种波动时有时无,并不真切,许阳目前也就是暂时感到不安而已,并未作出什么实际动作,几大神术高手在此,他即使想打开木盒,也是没能力将木盒抢夺到手,前提条件不足。
“还有二十里,就到达晋国边境,到时候会有秦国军队前来接我,你们就回去了吧。”
辜艳玉脸憔悴之中又显刚毅,仰望四周山川河流,静静闭目,似在最后感受故土的微风。
难以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在面对如此重大抉择时,内心活动是怎样的复杂。
或站在晋国苍生的角度,大义凛然,为国为民,舍身入秦国;或站在小女孩的角度,遗憾痛哭,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美好童年,自己却成为交换和平的筹码;或站在儿女的角度,孤立无助,连自己的父亲都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决定,世人还有谁能拯救自己的命运?
见着辜艳那一张“无忧无虑”的脸,许阳知道,那是她的心已经死寂了,心绪再无忧虑,因为她的命运已被摆布,无人可救。
官道笔直,在耀眼的阳光下,道路尽头依稀出现了很多人影,以及撑天的大旗,大旗飞舞,秦字闪动。
辜艳没有犹豫与后退,她大步向前,没有丝毫退缩,她知道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不是自己甘愿的,但却又是不得不踏出的。
规则是规则,不容选择,每一步都是晋国百姓的安危。
“当初要是勤加修炼,遇到这般心酸的事,我也可有一助之力,真该死。”许阳蹙眉,越是靠近秦国大旗,他心里就越是难受,男儿的血性,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般大义的女孩羊入虎口。
几次心酸,都差点让许阳蒙失理智,想动用父亲的神力解救晋国的子民,也解救这位可怜又可敬的小女孩!
但是,最终许阳也只是无奈埋头,凡界有太多事不是他能插手的,况且,就算解救成功,那也是父亲的功劳。
许阳忽然感觉自己好渺小,身为天界战神之子,此刻却一无用处,无助感弥漫心头,“神”也感到了无助。
有实力,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没有实力,你连凡人都不如,没人愿意听你说三道四,你也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事!
啾啾…
马匹嘶鸣,十五匹铁骑屹立前方,周身铠甲,闪烁寒辉,冷冽又慑人。
见到辜艳平步而来,十五匹铁骑无一人下马,她可是一国公主,如今却遭这般不恭待遇,连秦国的将士都可以不礼仪相待。
“大胆,公主即将是你们的王妃,你们竟然不下马迎接,难道就不怕秦国君主怪罪吗,还是说你们秦国只懂打打杀杀,攻城略地,非礼仪之邦,只是蛮夷之地。”
背着黑色木盒的侍卫,大声叱喝,一脸的悲愤,她们怎能见到大义的公主,受到这般屈辱。
“哈哈哈,小国之女…也敢放肆。”
一匹雄壮的汗血宝马嘶鸣高空,马蹄在地面踏出震震轰鸣,马背上一个头戴铁盔,身穿铁甲,腰佩长剑的男人摘下铁盔,骑着宝马上前几步。
“是他,秦国大将军…嗜血杀神!”
待到铁盔落下,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的样貌呈现出来,辜艳一向平静如水的脸色,忽然波澜万分,惊呼一语,并且神情凝重,目中似有不少仇恨之火在汹涌燃烧。
男子鹰眼长空,犀利迫人,浓密的络腮胡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耳下,他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即使没有下马,粗壮的臂膀以及大腿,也能让人轻易判断,此人身材健硕,魁梧之极。
背负木盒的侍卫,见到男子样貌,神色遽变,连忙后退几步,似乎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不能靠近,也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