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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曙光之战

月影朦胧,夜空淡淡,在这块繁华城市中难得的空旷地盘上,矗立着一座灯火漫布、高耸入云的公寓,就像这亮紫夜空中的一轮掩月,却是尤为耀眼。

人们在公寓里各为其事,保安们在公寓的围墙和大门口笔直地站岗,一米一人,手中紧握的警棍一刻未离,双眼也丝毫没有离开自己负责的地域。评委在顶楼,光滑的木桌前一遍又一遍地端看着各位选手的比赛视频,时不时地揉揉双眼,舒口长气。

在公寓的地下层,地毯绒软,灯光闪耀,中心摆放着两台对置的钢琴,乌漆泛着明亮的气息,钢琴上各坐着两个人,一个人长发从修美的肩膀上垂下来,皮肤白皙,脸庞俊美,黑眼晶亮,双唇焰红,抚媚的容貌无法形容。另一个人面廓清瘦,纷发剪了个留海抹向一边半遮额头,微微地随着空调风摆舞着,双眼瞳孔精光爆舞,鼻如倒玉垂下,嘴角标志性地歪向一边,悄悄地露出了些玲珑玉齿,身体笔挺地坐在琴凳上,不倚不斜。

二人四手搭在各自钢琴的键盘上,手指皆是紧紧站立在所应在的琴键上,养精蓄锐,只等开始。

三石手指顷间灵动跳跃,敲响了第一个音符,曲调弯弯旋折如海螺花纹,细细萦绕在耳边,轻快活泼却音音撞心,在人的心中引起了极大的共鸣,仿佛在勾起每个人共同的回忆。

少顷,旋律渐渐成熟,愈来强烈,韵味孤独冰冷,仿佛一个人独自地如一把孤魂野鬼一样,穿着踢踏的拖鞋游荡在东京大街上,此刻已无月光,令人感觉却是透心而凉。三石手指用力地敲打着钢琴,桃脸倾尽全力的朝向上方,双眼紧闭,顽皮弯弯的嘴角稍有抽搐,仿佛得到了什么解脱。曲风又如一首RB的乡村民谣,深黏人心,带着暗暗的游子四方的惆怅,使人不禁涕然欲泪。

他和陆夕忽地明白了,那个人就是他!那个在公园路尽头弹奏曲子的就是他!只是为什么呢?三石为什么又要故意来审讯他们而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看他们出个洋相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此刻听来,这首曲子早已没有那天晚上听着的那么优美悦舞了,感情要更为悲狂而无法抑制,仿佛想要摧毁每一个人的灵魂一般,此时的三石就像一个手拿长戟的魔鬼,一脸阴沉邪笑地盯着他们每个人。

等等!他瞳孔忽一变化。难道这就是通往所谓“曙光地”的办法吗?可三石不是说他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成功去过那个地方吗?算了!管他呢!试试再说!

一念至此,他转身给陆夕和胖子做了一个塞住耳朵的手势,他们如此照做,他连忙转回面向钢琴,等待这合适的时机。

三石表情瞬地扭曲了一下,曲子也正巧碰到了一个卡点,三石左手单奏着一串漫长的配曲,五指来回敲击,久久不休。

他连忙紧跟而上,十指猛力敲击着钢琴的八十八个琴键,循着三石曲子的感情轨迹,直线升上,曲风激荡,震撼人心。比起三石的曲调,更多了几分中国人特有的热血激情,仿佛一个边疆战士紧握着手中的迷彩步枪,在漫天无垠的雪白山野中纵声大喊,喊叫声在山谷中来回涌荡,却无一人回应。

三石不甘落后,纤纤十指上下在黑白键之间来回翻飞,曲子悲疯更甚,玉般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柔嫩的嘴唇,运能发力,手背青筋爆现,琴键猛砸,几欲癫狂。旋律也随之狂野,如铁铮雪龙,暴喝一声,趋尾直逼云霓。

他也毫不懈怠,手指紧捏一道,在琴键键盘上来回一扫,气势更甚,继续驱动劲指奋力敲打,连脉搏也飞速运作,不敢慢丝毫,将那旋律激得更高一潮,又一浪高一浪,澎湃不息。如山巅苍虎,厉啸震耳,猛扑欲破苍穹。

此时此刻,在这地下三层里的一切都在随着他们二人的演奏而震荡,钢琴也在作出强烈振动,而这层的木门已经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陆夕紧堵双耳,发绺也在大为作动,杏眼睁大,樱口微开,从中透出说不出的惊奇,曼妙的嘴角竟也开始随着木门与钢琴暗暗振动,情不自禁地感叹:他与三石共奏的能量竟一至于斯!

他见时机成熟,也玉面一仰,双眼紧闭,眉头忽皱,也觉自己直欲癫狂,美齿直直嵌入自己的嘴唇,发力作声,心中却似真的得到了甚么解脱,心跳竟忽然放松了下来,充裕难言,只想大声称快。

振动!整个地下三层都在振动!这旋律开始摄取人魄,让这里的所有人的大脑都开始晃荡眩晕了!尽管陆夕和胖子已经堵住了耳朵,脑中仍然隐隐作痛,霎时,感觉天旋地转,混沌不明!

恍惚间,他感到浑身轻飘,点力全无,只觉有如失重一样缓缓腾起,可十指依然在不断弹奏着,自己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先是双腿,再是腹部、前胸……,自己很快就悬浮在半空中,唯独双手仍有重量,在键盘上渺动起舞,整个人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向后拽着,只有双手紧紧地敲击着琴键不放。

但是很快,只见自己的双手也缓缓地松开了,整个人悬浮在地下三层的半空中,飘渺如雾,他面色茫然,不知所措,却猛然回头,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钢琴前!那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仍然在弹奏着曲子!

怎么回事?他心下一惊,只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三石。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他心想着,正想开口,却见三石巧然一笑,双目顿时放射出刺眼灼人的白光,白光骇人,他眼前顿时一花,下意识地挥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视,并试图找一些东西以定身形,可惜那只是徒然。

不一会儿,他觉得那光淡了下来,才试探着松开了手,双眼眨了眨,终于睁开了,发现眼前的竟是另外一幅景象,月光明朗,沙沙洒在一条远长的岩石砖路上,岩石砖路上面还规律地摆放着木质躺椅,在砖路两旁还丛生着妙音梭梭的竹林,竟是那天的场景!

他顿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猛地揉了揉,感到自身忽然回归重力,在缓缓地降落,终于落在了那条砖路上,双脚站稳。

观这光景,想起那天他和陆夕一起在这岩石砖路上轻巧漫步,快乐地攀谈,以及那一吻,心中不免暖潮阵阵。他蹲下身子,地上的脚印似乎还清晰可见,他用手指轻轻在那鞋印上擦了几下,感觉绵软,拿到眼前看,却了无尘灰,不禁呆呆地笑了。

月光猛然一烈,照得他一惊,飞快站起身,抬头望月,还是那天的景象,皓月当空,他想道:“这里就是……‘曙光地’?那么那天在道路尽头弹琴的果真是三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再循着这道路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一念至此,他起步走起,沿着地上他和陆夕的鞋印走着,再走此路,身旁却不见陆夕,难免有些伤感,他索性加快了脚步,到后来,干脆飞奔了起来,这条路现在走来却是如此的长,一路微尘飞舞,风声呼呼。

终于跑到了路的尽头,脚步戛止,三石在尽头的一架钢琴前,像那天一样弹奏着那首曲子,他漠然伫立在钢琴的不远处,静静地等待三石完成这一首摄人心魄的曲子。

良久,一曲而终,三石放下手,松开脚下的踏板,起身朝他走来,一言不发,刹那间,三石背后爆裂出一阵紫蓝色的焰火,不一会儿便紫焰灼身,皮肤开始变得僵硬像混凝土块,眼角嘴角骇人地撕裂开来,滴答着紫红色的液体,手指厉尖,手中冥光莹莹,化出了一把恶鬼三叉戟,背后的焰火渐渐笑容,“弗”地一声,从后背里挣扎出来两片蝙蝠翼,翼骨煞白,在缓慢地扑棱着。

他眼见此状,暗呼不妙,忙从背后取出九龙潘璇棍,金光耀舞,正气逼人。

三石嘴角恐怖一咧,双手紧握三叉戟,飞冲过来,将近他时,恶鬼戟呼煞挥舞,紫色火焰爆舞光芒,一戟刺来。

他早有准备,蟠璇棍挥舞地虎虎生风,横于两掌间,紧紧卡住恶鬼戟,双手酥麻,虎口瞬间淤红,疾步后退,三石乘胜发力,快步坦克也似地按得他脚步加速至极。

月光也在刹那间变得尖锐了起来,刺破静空,漫天繁星瞬间逸散全无,月色骇人,独霸今空。

他试图站住脚步硬抗,但自己已输一着,局势由不得他,只得继续后退,岩砖却如短短翠草一般稍有拂动,脚下绵软不适。他觉脚步停不住,又生一法,双手忽地紧握蟠璇棍,逆时针飞速旋转,蟠璇棍与恶鬼戟摩擦得电光四射,三石双手适才紧握手中戟,一心将他推倒,哪里想得到他来这招,顿时措手不及,手肘错乱疼痛,鬼手松开了去,身形瞬间失衡,脚步凌乱地依然前冲。

他甩开紧架于蟠璇棍上的戟,恶鬼戟落地立刻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说时迟,那时快,他双脚奋力在地上一蹬,弹跃而上,大喝一声,蟠璇棍紧握手中向下猛力一棍,斜打在三石身上,三石痛苦嚎叫,表情狰狞可怖,背上一只蝠翼瞬时被打断,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长印,鲜血滴答,九龙雕刻清晰可见。

四周翠竹呼啸声震,利叶纷飞。

他凌空转身,在岩砖路上停稳脚步,也不问所以,心说今日是非得决出胜负不可了,双手在蟠璇棍上大张大合,寻找着手点。

刹那间,金光一闪,九龙蟠璇棍如附炽火,混金灼眼,他不知何以,惊慌松手跳后几步,转眼便化为一团金光乱块,仿佛在重新塑合,果然,那乱块凝光一变,化作一杆七尺长枪,九条金龙依旧盘旋其上,错乱烈厉,枪头银光爆闪,可见锋利至极,一道金光贯穿枪体摄魂闪过,霸冽难当,在空中独转几圈,霎时飞到他手中。

“还不知道这枪叫什么名字,暂且叫‘九龙蟠璇枪’罢。”他心道。

此时三石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不知使了甚么法术,不消片刻,便再次抖擞精神,有如未伤。魔爪一挥,那杆恶魔便再次凝于手中。

他也紧握蟠璇枪,在手中来回交换耍练,二人皆是几乎将兵器嵌入手中,蓄势待发,双目怒视对方。

三石暴喝一声,手捏恶鬼戟,电冲而来,抡起长戟,当头挥了下来,他忙将蟠璇枪一横,却仍受不住这雷霆一击,膝盖不住,单膝砸在岩砖上,可岩砖绵软,膝盖并未手上。

他额上汗珠豆大滚下,双手紧紧架住,手上青筋鼓起,将撑不住。

且在此时,他的背后忽然白雾阵阵,腾起如云,霎间竟从中挥摆出一双天鹅翅,翅羽雪白,羽管根根沿闪出真白的光芒,他的发宇竟飞然也转为真白之色,留海倚额飘扬,如天神降临。

竹阵棵棵如受巨力,向两边“吱呀”弯曲如平地,“噼噼啪啪”硬竹爆碎声不绝于耳。

三石瞬间如胸遭重拳,恶魔戟震颤一下,乱步后退几丈许,方才止住,鬼手紧按胸口,嘴角流下一丝恶黑的血液。

他惊讶不已,浑身顿时随着天鹅翅的出现而力量充沛,站起身来,试着呼扇身后的翅膀,欣喜难住。

三石用僵硬的手背猛力撵去了嘴角的血液,挥动长戟一甩,蝠翼扑动,雷腾而上数十余丈,他抬头仰望,三石嘴角撕裂,似笑非笑,也驱翼厉闪飞去,蟠璇枪在手中金光更盛,如玉龙九霸,咆哮直欲争天高。

二人凌空对立。

白发寸舞,黑发凌飘,蝙蝠翼白骨森森,天鹅翅雪羽灵灵,九龙蟠璇枪直指狞脸,三叉恶鬼戟锋对玉面,利风胡乱刮动,杀气凛然。

“啊!!!!!!!”二人不约而同厉喝一声,兵器指对对方,电飞而去,枪吟戟闪,蟠璇枪虎风擦刃直朝三石咽喉刺去,恶鬼戟邪光拂尖僵向他喉口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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