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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难忘的彩云

到了三年级教东方的是两位男老师,教语文的姓李教数学的姓王。

东方喜欢学语文不喜欢数学。语文老师是东方爸爸的同学,叫李彩云,东方一直闹不明白,一个男的干嘛叫个女人的名字。听着就别扭,好在自己不喊他的名字,要不真难喊出口。

李老师人长的挺瘦但很和蔼,直到现在东方喜欢读书写字和李老师那时的教育不无关系。

数学老师长的也瘦,满脸落腮胡子,不苟言笑,虽说不打骂学生也让人敬而远之。

李老师经常让大家把语文课文学完背完,每天上午第一节就是背书。有一部分学生不好好学习,背书当然是最让他们头疼的了,而东方却不一样。

班里有一部分学生和东方一样特别喜欢背书,每到背书时大家总是比看谁背的快谁背的熟。争先恐后地到老师跟前背,背完了老师会在书上角空白处写个“熟”字,每次看到这个熟字东方都会在心里乐,时不时地比着写这个字。

当时背书好的有高小瑞、闫佳慧、李艳群、苗东亮,刘青涛等。每天语文第一节课,就会出现三国争雄的背书局面。

从三年级开始老师让大家学习写日记。这对农村孩子来说有点难,不知道什么是日记也不知怎么去写。

老师说让记自己写当天印象最深最有趣的东西,于是东方就找个本子开始学写日记。最早用算术本写的,后来全当废纸烧锅用了。也有用日记本写的,其中几个本子是当时好友们赠的,有纪念意义一直保留着。

三年级的时光快乐又短暂,东方慢慢学会了懂事。在学校里从不惹事,在老师和同学的眼里他就是学习标兵劳动模范,让很多学生羨慕不已。

但他从不骄傲反而更加刻苦勤奋,自然也是老师经常表扬的对象。当然这会引起那些调皮捣蛋学生的嫉妒,总会有一帮混混和他们唱对台戏,于是儿时的矛盾天天有。

记得有一次下课,东方刚从厕所出来,有一个同学跑来对他说:“你老弟和别人打架,那孩子骂你奶奶。”

东方一听就火了,他最讨厌别人骂他奶奶,因为入学前一直是奶奶照看他,父母每天上工干活没空带。

那个打架的是东方的堂弟叫东亮,两人是同一天出生的,东方早晨六点出生,堂弟上午十点出生,这都是后来听大人说的。

也不知二人因为什么打架,东方忙跑去看,有个孩子正和东亮对骂呢。于是上去就给那孩子两个嘴巴,然后一把拉着东亮就跑。

到上课时,东方和那个小孩被叫到办公室,是李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给他们调解。最后二人互相道歉后各回各班,他才知道那个学生叫刘采云,是二年级的一个学生。竟然和李老师的名字同音。

后来李老师辞职出外打工,前几年有联系现在也没联系了。王老师后来民师转正了,现在退休在家,有时赶集能碰上面,开始见到他,东方还主动打招呼,后来见面他总避开眼光,于是也略显生疏了。

不过在东方的眼里,还是有许多事能让他想起李老师。

一次语文单元考试让东方记忆犹新。试卷中有个词语叫“碧空万里”,这个词当时课本和练习册中没有解释,同学们都没学过。

东方也是凭着自己的理解试着去解释,“碧空”:应该是蓝蓝的天空,“万里”:当然指天空无边天际,合起来可以这样理解:形容天气晴的好,一丝云彩也没有。就这样交了卷。

等到老师评试卷时这个词语解释,只有东方一人做对了。当时老师特意把他的解释念给全班同学听,并当众表扬了他。这使东方很开心,也很自豪,说明考试中他确实动脑子了。

事实如此,上小学时东方就会动脑筋自学了。尤其喜欢学自己没学过的东西。当时东方的堂哥堂姐们年级都比他高,有的已经读初中了。

没事时东方只要看到他们的书,就想拿过来翻翻,他们总是说:“现在你看不懂,到时候老师就会给你发新书了。”

东方就想方设法去借,然后躲到一边翻看,看不懂的,以后学习时就认真听老师讲,看懂的就记下来,以便学以致用。

有一次上作文课,好像让写春天,他自己用了一个词:嫩绿,来形容刚长出来的小草。

现在这个词早被大家所熟悉,可是在当时,工具书少,缺少资料的情况下,能自己敢用连老师也没听说过的词,无疑是一种挑战。

为此李老师批改作文时特意把东方叫去问:“这个词你在哪本书上看过?”

东方如实地回答说:“自己想出来的。”

“那你咋知道去用这个词来形容小草呢?”老师也很好奇地问。

东方回答说:“我在书上看过,用嫩芽写树枝发芽,就想也可用嫩绿来形小草的颜色。”

“这不是一回事,虽然也能说通,但没见过又查不到的词还是不能乱用。你喜欢动脑筋很好,不过不能自己造词,等你查到这个词给我说下。”李老师的怀疑让东方不知所措。

于是从那时起他就梦想能有一本词典,什么近义词反义词多义词都能查到多好。但是直到后来读高中了也没买过词典。

当时一本词典三四十块,没钱买,后来稍好点没舍得买,再后来不用买了,电子词典和电脑出现,一切学习难题迎刃而解,留给他的只有勤奋努力学习。

最妙的是星期天,大家可以有自己的事做。与伙伴们玩打仗游戏,到地里捉迷藏,到粮所院里爬墙头,或拿着心爱的鱼钩和大人们一起去沟边钓鱼。

那时钓鱼的人多,卖鱼钩的也多,各种钩金光闪闪大小不一,粗细不同,有带倒钩刺的也有不带的。

东方也喜欢钓鱼,很羡慕那些漂亮的鱼钩,但从没买过,只有大人买,小朋友们则自己用大头针拧弯当鱼钩。

大人们是真钓鱼,而小朋友则是跟着学,也就是钓个趣儿。

印象最深的是夏天的雨后钓鱼,大水塘里泥鳅多,大人小孩围坐岸边,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一会儿有人甩上一条,大家都啧啧称赞。鱼饵是蚯蚓,农村的地上到处都是,小朋友都是自己挖,然后装进玻璃瓶中。

把钩远远地甩进水塘,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浮子,看着动几下就双手轻轻抓紧鱼杆,直到鱼把浮子深深拉进水里,猛地向上一甩,准有一条不大不小的鱼被钓上来。

看它活蹦乱跳的样子,大家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大人们则会吓唬小孩,不准说话,别把鱼惊跑了。于是孩子们又静静坐下来,把钩又远远地甩到水里。

孩子们总是安静不了的。你不注意不知谁用泥巴蛋砸到你头上,有时一条小鱼飞到你脖子里,然后沟对岸会有人偷偷地笑。

发现了敌人阴谋,小伙伴们也会抟个泥巴蛋儿扔过去。因此水塘一边或对岸常常会发生小打小闹,有时调皮的大人也会随着孩子们玩一把。

也会有人误把自己挖来的蚯蚓裹在泥团给扔了,等找鱼饵时才会想起。

一个上午能钓满一脸盆或一水桶鱼,那时虽然穷,孩子们却有水鲜吃。做个泥鳅汤,炸点小焦鱼成了小朋友们舌尖上的美味。

有时东方还会和大哥大姐们下水塘摸螺蛳,半天功夫就能摸一盆。然后用清水泡一夜,第二天用大缝衣针把肉挑出来,洗净洒上盐腌一会儿,再拌上面,过油一炸,那种鲜嫩酥香真的认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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