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院，蛮原四院之一，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人文环境，其底蕴之强，更是不可想象。然而最近几十年来，天凌院一直落寞，在四院之中几乎垫底，更有一些声音，开始排挤天凌，妄图将之移除四院，成就三足鼎立之势。
好在天凌在“四院大试”之中成绩一直不错，虽没有立于顶尖之人，但参加的绝大多数学生，都能取得名次，也算是雪中送炭。
……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修凌的身影如箭般穿梭在林间，耳边传来孙一凡的声音。
孙一凡是白衣青年的大名，名字虽然有些平凡，但实际上，其在天凌院中却是属于令人崇拜的天才之流，年仅十八，便已经突破天人境六阶，在天凌榜上，排名第九。而在上届四院大试之中，也是排名前五十的存在。这个成绩，不可谓不好。
孙一凡在修凌身后跟着，风在耳边呼啸，他看着前方修凌的身影，说道，“每届的四院大试，羽族都会让一名年轻的子弟前来，意为切磋。在四院中取得名次的人，都有挑战他的机会。”
“那又如何？”修凌冷笑说道，“就算胜了他，也不过是赢了一个二翼的下等鸟人而已。”
“二翼？”孙一凡迷茫道，“这是什么意思？羽族之内，还分几翼的吗？”
“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对自己的神了解的这么少吗？”修凌讽刺道。
“还请指教。”孙一凡没有生气，反而很认真地求教起来。
修凌微微一怔，有些诧异，他扭头看了孙一凡一眼，发现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求知，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那种认真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
修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讲解道，“羽族之内，以血脉之中含圣血的多少，分为三六九等，血脉稀薄者，身后只有二翼，血脉高者，则可达四翼，六翼，甚至八翼。身后羽翼的多少，代表的是天资有多高，血脉有多强。至于纯血脉的羽族，则被称为圣脉，背后生有十二圣翼，修行天赋之高，难以想象。历史上，就曾经出现过有着逆天般资质的十二圣翼者，在短短修行一年后，便达到了化神境。”
“一年……化神？！”孙一凡惊道，好像听到了什么鬼神故事一样，不敢相信。
“然而血脉高者，也有其限制之处，因为修行速度过快，因而缺少磨练体悟，在突破到更高境界的时候，所遇到的问题，也比一般人严重。还是那个十二圣翼，他从化神境突破立虚境的时间，足足是之前的一百倍。至于更上面的道虚境，终此一生，他都未曾突破过。”
修凌看了眼孙一凡有些发呆的样子，又继续说道，“你所说的那个在四院大试中出现的羽族，想必，也不过是二翼而已。”
“但是！”孙一凡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音，只是转瞬间又轻了下去，说道，“但是，他很强！”
“真是废话，能来代表羽族参加，就算是个二翼，也肯定不是你们能胜得过的对手。要知道，羽族为了自己的脸面，可不会在意牺牲一两个人。”修凌的声音有些发冷。
“这是什么意思？”孙一凡问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你所遇上的那种下等羽族，别看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的修为和实力，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一堆药物堆出来的伪强者，此生，他都不可能再有寸进。甚至到了一定时间后，修为还会倒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届四院大试上，羽族派来的所谓年轻子弟，都不是同一个人吧？”修凌说道。
孙一凡闻此恍然大悟，叫道，“的确如此，四年一届的四院大试上，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如此说来，当年我赢不了，是理所当然的？”孙一凡目光看向修凌，眼中有着一丝期待，泛起希望。
“只有弱者才会认为输是理所当然的。”修凌冷眼说道。
孙一凡被泼了一盆冷水，立马低下头去，但随即他又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修凌身上，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些事情，就连老头都不知道。”
他所说的老头，指的当然就是那个紫衣老者。
修凌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身为修罗族的纯血修罗，知道这些事情，太正常了。
而如今，羽族成了世人眼中的神族之后，其内部的事情，变得极其隐秘，就算是紫衣老者这般化神境的强者，也无从知道太多。一般人当然不会知道。
孙一凡自知有些鲁莽，讪笑一声，不再说话。
修凌瞥了他一眼，看到其眼中泛起的一丝光亮，想必是心中的心结，解得差不多了。
问题是，如若当他遇上那些羽族之中真正的天才后，这个心结，会不会再次出现。
要知道，羽族中真正的天才，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和他们站在同个舞台上比较的。至少，就以修凌现在的水平，都没资格。更遑论是孙一凡了。
……
……
平淡的路上，修凌和孙一凡不停不息地赶路，紫衣老者虽说带着一个石蔓蔓，每隔一天就要休息，但是其速度极快，根本不是两人能追的上的。
直到现在，紫衣老者已经领先两人两千多里路程，到了剑河的对面。而修凌和孙一凡，如今不过刚出了大蛮山的范围，还要再往东一千里，翻过层层山脉，才能看到那横贯蛮荒，延绵亿万里的剑河。
“照这个速度，我们怕是还要一多天的时间才能到剑河。”孙一凡喘着粗气，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快速移动而有些涨红。
“那就再快些。”修凌的呼吸也有些重，但比之孙一凡还是要好上不少，且修凌大半的缘故是因为身上的伤势没好。
“还要再快吗？现在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孙一凡一脸疲累状，两腿酸痛不已。
修凌没有理会孙一凡的抱怨，身影如风一般飞掠而出。孙一凡擦了擦汗，低头跟上。
赶路的时间里，非常枯燥且乏味，单调的只有前进，走更远的路这一个目的。
孙一凡从来没见过有如此耐力之人，可以忍受几天不休息，几天重复着同一件事也不会觉得劳累。修凌就像一匹铁做的快马，永远不知道累是什么感觉。
在终于看到剑河的那一瞬间，孙一凡已经累得两腿发软了。他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累过，就算是修行，也不见得比这更累人。
“终于到剑河了。”孙一凡瘫在地上，全身像被抽干了气力一样看着修凌说道，“我们休息半天吧，我实在是撑不住了。”
修凌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像孙一凡一样躺在地上休息，而是走到了剑河的岸边，坐了下来，目光始终看着这片湍急的河流。眼中露出回忆之色。
在修罗族里，关于剑河，有这样一个传说。
很久以前的时候，一位极其强大的古修罗劈开了整个大域，使之变作一道峡谷。后来，峡谷里出现了水源，两岸有的地方开始崩塌，直至过了很长一段岁月，才形成了激流般的剑河。
但是如今，一万三千年后，剑河再次变了，以前的剑河，两边的山更高，更陡，且不长草木，是峭壁山石，剑河里的水，也更急，好像能把石头都冲走。而如今，剑河的两边变成了连绵的青山山脉，只有很少的一些地方，依然保持着以前悬崖峭壁的景色。
物是人非，看着今日的剑河，对比昔日，修凌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周围，开始刮起了一阵冷风，带着剑河之上飘着的水汽，吹在身上，就如同冰刺入骨头里一样难以忍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