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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白雾瀑布

(Ps:西英菲利亚时制采取八时三刻四分制,文中直接换做了24小时制。)

月牙儿还挂在西天,东方的天空就已翻起了白肚皮,相比于东方的镜湖流域,林谷夏季的黎明来到的更早一些。

此时黎明河下游的岸边由于森林的遮掩还显得有些昏暗,一只棕色的小舟搁浅在黎明河东岸草地与河水间的碎石滩上,而在碎石滩和森林之间的小块草地上,一只黑狗正看着身前的睡眼惺忪两个少女。

“啊……”

黑发少女伸着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泪从眼角溢出,弄得脸痒痒的,她伸手把眼泪拭去,眨了两下眼角,向一旁的黑狗说道,

“好早啊,布莱克。”

“启明星还挂在天上呢,”

另一个红发少女抬头看了看西方天空中那颗明亮的星星,两手在背后十指交叉向后拉去,也伸了个懒腰,

“还没到六点吧。”

黑发少女又伸了个懒腰,看见蹲踞在地上的黑狗正侧着头看向黎明河下游的河面,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原先还倦意慢慢的双眼,有了些精神。少女光着小脚,走到由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卵石形成的碎石滩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来。

“去做什么呢,小安娜?”

一旁揉着眼睛的红发少女朝走向河边的安塔丽娜问道。

“洗脸的话会清醒吧,妮亚,”

黑发少女回头看了看侧着头的布莱克,向同伴说道,

“来吧,清醒的话能走的快一些吧。”

“嗯。”

红发的奥菲利亚点了点头便也走上河边的卵石滩,黑色的皮质凉鞋和卵石挤压着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她走了几步来到河边,蹲下身子,和一旁的黑发安塔丽娜一样从清澈的黎明河里掬起一捧清凉的河水,轻轻拍到脸上,冰凉的河水刺激着面部的神经,少女哆嗦了一下,睡意立刻一扫而空。

“妮亚,你听,”

安塔丽娜在一旁刚洗完脸,还没有站起来,她侧着耳朵,左右挪动了一下脑袋,仔像是在空气中分辨着什么的声音。

“你有听到什么吗?”

“唉?”

奥菲利亚扬了下眉毛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清醒之后,听觉好像也恢复了往日的灵敏,她像安塔丽娜那样侧着耳朵聆听着,除了黎明河水潺潺流动声音,好像有一种细微的嘈杂声从下游传来,

“前面应该有激流呢。”

红发少女分辨了一下,试着向同伴解释道。

“嗯……布莱克,”

黑发的安塔丽娜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回头朝黑狗看去,却发现布莱克也正看着自己,

“前面就是白雾瀑布了吗?”

“嗯,”

黑狗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朝正走来的少女们说道,

“我们要快些,小法师,你会用风系魔法吗?”

“风系?”

红发少女摇了摇脑袋,

“我还没有学习到第二元素呢,那是到第五——等等。”

奥菲利亚话说了一半,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随后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好像知道了一些……虽然……嗯,我可以试试。”

少女睁开了眼睛,看着布莱克,语气出乎意外的有自信。

“用轻身术吧,咒文是……”

布莱克还没有说完话,奥菲利亚已经张嘴开始念了起来:

“Vidi?ving?fum?la?von”

随着红发少女的吟唱,红色的小册原典从她披肩上的小口袋里飞了出来,它扑扇着翅膀,飞舞在主人的身旁。

红发吟唱的结束了,不远处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原先平静的空气开始了躁动,淡青色的风渐渐地在空中出现,它们回旋着聚集在奥菲利亚的身边,吹拂着她的红色双马尾四散飘动。

青色的风环绕在红发身边,似乎要将红发托起,奥菲利亚展开双手感受着这种似乎要飞起来的新奇感觉,她右脚轻轻地点了一下地却真的漂浮在青色的风中了。

“啊,啊,”

第一次离开熟悉的地面,红发少女一边叫唤着一边努力稳住乱晃的身体,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这是浮空术了,”

布莱克眯着眼看了看,在渐渐稳住身形的奥菲利亚旁边飞舞的红色原典,淡淡地说道,

“看来它不只是火元素锐化,过来,小安娜。”

布莱克呼唤着在一旁兴奋地看着奥菲利亚的安塔丽娜。

“嗯。”

安塔丽娜嗯了一声,但还是看着浮在空中的红发少女,她走到了黑狗的身边,这时,黑狗那黝黑的毛发涌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布莱克就恢复到原先巨大的体型。

“带上你的原典,小安娜,”

布莱克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

“上来,我们要抓紧时间。”

黑发少女直接爬到了布莱克的背上,并没有去拿自己的原典,她在黑狗的背上趴稳了,扭头朝躺在后面草地上的黛青色原典喊道:

“过来,小夜。”

原典仿佛听见了主人的呼唤,从草地上腾了起来,扑扇着着书页飞向安塔丽娜。少女伸手接住了夜之书,放在右侧腰间,轻声念到:

“lumen”

一团黑雾从她黑色的连衣裙上分离了出来,包裹住夜之书,又伸出两条黑链绕过了少女的左肩,黑雾逐渐凝固,最后留下一个黑色的小斜挎包,恰好装着黛青色的原典,包带搭在安塔丽娜的左肩上。

“你进步了,抓紧了。”

黑狗背着少女站了起来,他轻声说了一句,随后侧过头朝正在空中玩得不亦乐乎的红发少女说道:

“走吧,小法师。”

说完,便向前一跃,快速地向黎明河的下游奔去。

太阳在梅特山脉上冒出了半个脑袋,从黎明河岸朝上看去,天空逐渐由黛黑变淡,过渡为宝蓝色。布莱克载着安塔丽娜沿着黎明河河岸急行,奥菲利亚则在青色的风的托扶下,在安塔丽娜的身旁飞行。

随着她们的前进,黎明河河水流淌得更快了,但那最初细小的难以分辨的嘈杂声渐渐大了起来,反而遮盖住了潺潺的水声。

“看!”

奥菲利亚指着前方,向紧紧趴在布莱克背上的安塔丽娜喊道。披肩的黑发在身后飘扬,黑狗背上的少女抬起头来。前方黎明河两侧河岸对称生长着两棵擎天的大树,它们朝着河口上方伸展着枝叶横杂较粗在一起,形成一道绿色的拱门,黎明河在穿过了拱门后消失了,而震耳的轰鸣声就从拱门下传来。

“抓紧了,小安娜,”

黑狗在大树旁前脚刚刚着地,立刻向背上的安塔丽娜吩咐道,随后一跃而起,穿过了绿色的拱门。

安塔丽娜紧紧贴在布莱克背上,两手抓紧了布莱克浓密的毛发,他们腾飞在空中,少女好奇地侧着伸出脑袋朝下看去。

黎明河水从绿色的拱门外一泄而下,坠入下方数十米处的深潭之中。它化作一条银白色的绸带,披挂在杜兰因断崖之上,白色的水雾从瀑布上升腾,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翻滚着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这是白雾瀑布,林谷的南大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腾跃到最高点后,布莱克带着黑发少女下坠去。安塔丽娜紧紧趴在黑狗的背上,两手死死抓着布莱克的毛发,她尖叫着,感觉仿佛心脏就要从尖叫的嗓眼中蹦出,瀑布底部传来的轰鸣声夹杂着少女尖叫声在安杜因断崖前回荡。

他们下落的越来越快,相对形成的风吹开了布莱克的大嘴,将嘴唇塑造成各种形状。黑狗背上的少女大声尖叫着,眼睛紧紧地闭合,不敢睁开,但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浓密,耳朵里传来的瀑布的轰鸣声越发巨大起来,他们就快要坠入崖底了!

就在接近崖底深潭不远的高处,黑狗费力地伸出了爪子在空中划了一下,一道斜长黝黑的裂缝出现白雾中,吞没了坠下的布莱克和他背上的少女,随即又再次消失不见了。

奥菲利亚跟着布莱克飞出了绿色的拱门,眼前的景象突然开阔起来,少女两眼向下一瞟,立刻就被脚下那宏伟的瀑布,还有自己所在的可怕高度吓傻了。她颤抖起来,即使被青色的风托浮着两条腿也止不住地哆嗦。

这时候,安塔丽娜的尖叫声夹杂在瀑布的轰鸣声中传来,奥菲利亚朝下看去,白雾中只见黑发紧紧贴在黑狗的背上不敢动弹,而他们正加速向崖底坠去。

奥菲利亚一咬牙,不顾自己颤抖的身体,立刻指挥着青风,一头钻进下方白色的水雾中,朝布莱克和安塔丽娜飞去。

“安塔丽娜!”

奥菲利亚在白雾中向黑发少女冲去,,她伸出右手想去抓住安塔丽娜,只看到黑狗载着黑发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远,而环绕着自己的青色的风在白雾的冲击下正逐渐变淡,开始不稳地起来。

奥菲利亚也逐渐向下坠去,她想要追上自己的同伴,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远离,环绕自己的青风也越来越淡了。就在风即将消散的时候,红色的名为“希望”的原典突然在奥菲利亚那被雾气打的半湿的披肩中飞了起来,拽着坠落的主人朝白雾的外面飞去。

水雾穿透了那层薄薄的青风,沾湿了红发少女长长的睫毛,让她睁不开眼睛,但奥菲利亚感觉到自己被逐渐拉扯到了白雾之外。

下坠的感觉逐渐消失,环绕身体的青风也稳定了起来。她在空中停稳了身体,赶忙伸手擦拭去眼睛上的雾水,这时,红色的原典飞舞在她的身边,而脚下瀑布前的白雾中已经看不见黑狗布莱克和他背上的安塔丽娜了。

“安塔丽娜!!!”

红发少女在白色的雾气外缓缓向崖底飞去,但耳朵里再也听不见同伴的尖叫声了,只有白雾瀑布那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奥菲利亚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她降落在瀑布底的水潭上,一边叫喊着同伴的名字,一边焦急地打量着脚下的深潭,希望在水中找寻到同伴的身影。

红发少女的头晃动着,眼睛飞快地扫视着水潭,但深不见底的水潭中空无一物。她从崖底看到脚下,又从脚下看到瀑布坠落的崖底,这时,一道黝黑的细小裂缝突然在她的身后,黑发的脑袋从裂缝中探了出来,朝面前的红发少女说道:

“嘿,妮亚,快——”

听见同伴声音,奥菲利亚心中一惊,回过来头,只是砰地一声,她刚看见安塔丽娜的脑袋便撞了上去,疼痛感从额头传来,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捂着额头。她顾不上脑海中飞舞的星星,赶忙睁开眼,但面前除了青色的风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啊!你干什么啊,妮亚。”

这时候,安塔丽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奥菲利亚赶紧寻着声音转头看去。在水潭外的草地上,穿着黑色连衣裙长裙的少女正坐在草地上,体型巨大的黑狗则蹲踞她的一旁。黑发少女正一边捂着脑袋看向自己,一边大声朝自己呼唤,

“别发呆了,妮亚,快过来。”

“哦,哦,来了。”

奥菲利亚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一边向着同伴飞去,一边小声地向自己说道:

“你真傻,奥菲利亚,明明有布莱克先生和她一起的。”

“快来快来。”

草地上,黑发少女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朝空中的奥菲利亚招呼着,白皙的额头上,露出一块红斑。

奥菲利亚在同伴身前,停了下来,青风消散,她轻巧地落在草地上,接过缓缓落下的原典,朝一旁眯着眼的黑狗嘟囔道:

“布莱克先生也不事先提醒一下,差点儿……”

“出现的悬崖并不会事先和你打招呼,上来,小安娜,”

黑狗站了起来,重新在黑发少女前俯下身体,

“你还可以吗,小法师?”

“嗯……”

奥菲利亚感觉了一下,从被打湿的披肩口袋里掏出了深绿色树叶的小包裹,伸手衔出一粒干瘪的深红色小浆果丢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请等我一下,布莱克先生,马上就好了。”

“唉,妮亚不是说针红果不能吃第二颗的吗?”

安塔丽娜爬上了黑狗的背部,扭头看向正一脸幸福的红发少女,好奇地问道。

“嗯……但是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了呢,”

奥菲利亚一边咀嚼着一边向回复道,

“阿妈说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再吃了呢。”

“那,那再给我一粒,妮亚。”

黑狗背上的安塔丽娜一听可以再吃,两眼笑成两弯月牙,

“再一粒就好。”

“嗯,好吧,”

奥菲利亚又拿出来一颗递到了安塔丽娜伸下来的手掌上,

“给,但今天不能再吃了哦。”

“嗯嗯。”

黑发少女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就把红针果丢进了嘴里,幸福的表情同样地浮现在脸上。

“可以了呢,布莱克先生。”

奥菲利亚重新把红针果包好,放进了披肩口袋里,朝布莱克说着。

“Vidi?ving?fum?la?von”

青色的风再次浮现出来,将红发少女托离了地面,一旁的黑狗朝她微微地一点头,便向前跃起,朝着从水潭流淌出去的一条河流奔去。

森林再次在河流流出水潭不远处出现,布莱克一行在河岸与森林之间的狭小地带急行着,他们越过长满青苔的岩石,穿过高挑的绿色苇丛,瀑布的轰鸣声逐渐减小,大约在天空完全明亮的时候,耳畔就只有呼呼的风声了。

趴在黑狗背上的少女侧着脑袋正望着在空中飞行的红发同伴,看着她飞舞的白色宽大披肩发呆。毫无征兆地,身下的黑狗突然扭过了脑袋,朝左侧的森林吐出一发黑炎,黑炎在空中焚毁了三只飞来的羽箭。

“坐稳。”

黑狗朝背上的少女说了一声,随后腾空一跳,越过了右侧的河面,落在了河的右岸。

安塔丽娜刚想向布莱克询问,却听见了左岸的空中奥菲利亚急促的吟唱声。

“Naya?vi?f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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