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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战

成群的飞鸟惊起,食腐的兀鹫在天空徘徊,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戾叫。

“报告!”

“进来吧。”鲁尔淡笑着,他听出门外的声音是一位民兵……不过,他不是去猎人小屋了吗?怎么回来了,莫非是逃兵?

想到这里,鲁尔皱眉看向推门而入的民兵。

一只裹有纱布的手推开了房门,随后一个健壮的身影挤了进来。

“巴恩?你受伤了,难道说深影森林发生了什么变化?”鲁尔问道。

“深影森林的野兽有新的动向,大部分去了罗林城,还有一部分直奔小镇而来。猎人小屋被毁,两人轻伤,一人重伤,一人……死亡!”

鲁尔手中的鹅毛笔“啪!”的一声被捏成两段,他扶着额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野兽一共有多少?向我们这里来的又有多少?”

“具体数量不清楚,但向镇子来的约有一千,或许更多。”巴恩面色严肃的答到。

“……好的,我知道了。”鲁尔拜拜手,脸上的疲惫之色几乎掩饰不住,“还有,帮我通知镇长还有琳恩,教堂那边的托里诺祭司也通知一下。就说请他们商讨关于兽潮的事宜。”

民兵低头离去,木制的大门“哐”一声闭合。鲁尔再也没心思处理桌上的文件,他下意识的看着窗外,窗外乌云密布。

风雨欲来。

两天后,野兽临城。

狂风卷集着乌云肆虐在小镇上空,漆黑的云朵宛如鬼魅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时有点点雨丝打在皮肤上带来点点凉意,却更让人烦闷。

“真是壮观啊……”维克托站在镇子的围墙上感叹到。在镇外半公里处,被黑暗侵蚀的野兽正在逐渐向镇子逼近。

“啧,你感叹个什么劲。”老琳恩骂骂咧咧的走到镇长身旁,“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可以看出,老人此时的心情非常恶劣。

维克托不以为意的笑笑,“毕竟二十年了啊,再次看到这潮水般的兽群还是很震撼,你说呢?老友。”说完他挺了挺肚子,微胖的身材在瞬间竟有了几分铁血的味道。

“哼!我现在就只想杀干净这群杂碎。”老琳恩倚在木桩上目光闪动,城外野兽如滚滚波涛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他不自觉摸着长剑,心中杀意升腾。

“好了好了。”矮人拍了拍琳恩肩膀,爽朗的笑声化去气氛的阴郁。

“安排防御吧。”维克托说到,“鲁尔,今次就看你的了。”

“定不辱命。”鲁尔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即命令民兵和城卫兵准备战斗。

抛开琳恩他们不算,整个橡木镇现有防御力量只有八十名左右的民兵和一个中队的城卫兵,或许还能加上一些猎户。而他们的敌人是一千以上的野兽,而且被负能量侵蚀过。这样计算的话鲁尔手下的士兵必须是以一挡十的精锐才能在正面防御这些野兽。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鲁尔也没有和野兽正面作战的想法,毕竟用人命和野兽作数字交换没有任何价值,他更愿意用远程攻击来解决这些野兽。

二十年前小镇发生过一次野兽暴动,虽然没有这次的强度高,但因为毫无准备所以让兽群长驱直入,造成了惨烈伤亡。在此之后小镇便修建了围墙,虽然简陋,但足以抵挡普通的野兽。

民兵善射,城卫兵精于防守。在鲁尔的指挥下,民兵分成两组,一组站在墙下,一组交替站在围墙上,在民兵之前则是手持盾牌的城卫兵,这些着甲的战士将起到女墙的作用。狭窄的围墙上挤的满满当当,只余一条过人小道。

兽群近了,这些被侵蚀的野兽有着深色皮毛和浑浊的眼睛,在负能量影响下它们的爪牙会更加锋利,也更漆黑。

远远看去,像是一股黑色的浪潮。

首先扑上来的是鬣犬,土狼这些小型野兽,虽然只是些杂碎,但当数量到了一定程度,多角鹿也会成为猎手。

“引!”

鲁尔高声号令,民兵在围墙上自觉分成两队,前队挽弓,后队取箭。

“射!”

鲁尔将手用力向下一挥,一蓬箭雨从前队射出去。精铁做头,硬木当杆,翎羽为翼,伴随着整齐的弓弦声,羽箭带着强大的动能射向野兽。

箭头刺入了野兽的皮肤,顿了顿,然后毫无阻隔的刺了进去。黑色的兽鬃因痛苦而战栗,但这并不妨碍箭杆顺着伤口长驱直入。

第一批的野兽被牢牢的钉在地面上,还未死亡的发出垂死的哀鸣。

看到这幅景象,鲁尔皱了皱眉。

力道过了啊……

“半引弓!”

他下令到,第二排的民兵挽如满月的弓变成半月。

“放!”

又是一蓬箭雨落在野兽上,小体型野兽纷纷被射翻在地。

鲁尔的眉头舒展开来,这波箭雨的力量恰到好处,在有效杀伤兽群的同时没有浪费多余的力量。满张弓固然会获得足够的伤害,但代价射速的降低和弓箭手肌肉的快速疲劳。适当减弱挽弓的力道可以在降低武器磨损的同时延长弓手作战时间,配合上两段式射击,民兵可以在围墙上坚持很久。

“引!”

“放!”

“引!”

“放!”

……

如是几次,这些体型娇小的野兽纷纷被射杀殆尽,偶有几只接近围墙也被城卫兵砍下城墙——他们手里不光有盾,还有利剑。

不得不庆幸进攻的是野兽而不是其他有智慧的生物,这群蠢笨家伙只会一股脑向着最近的围墙发起冲锋。也幸好如此,毕竟小镇的人手可不够分散在四面防御。

但如果兽潮如此简单的话,就不会被称为兽潮了。

小型野兽过后,熊猎犬,狂暴兽,角蜥,六足马等等野兽纷纷登场。

“该死!”看到角蜥这种生物,琳恩等人纷纷痛骂。

这是一种有着灰绿色粗糙皮肤的爬行野兽,一般以树叶,树枝为食。性情温顺,在头顶上有一个骨质钝角,因此取名角蜥。

角蜥其他都好,只是那堪比攻城锤的钝角对围墙的破坏实在太大,无怪乎琳恩他们如此反应。

野兽近了,镇子里人们没有多少时间来应对,老琳恩握紧长剑,咬牙道,“开镇门!格鲁尔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出去干掉这些角蜥,不能让它们接近围墙!”

“不行!太危险了!”维克托想也不想反驳到。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琳恩的反问让维克托缄默了。

“不能让这些家伙破坏围墙,你我都清楚,而二十年前的惨剧更不能重演。”

“开镇门,格鲁尔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出去干掉这几只角蜥。”琳恩重复之前说过的话,语气温和。他想了想又回头说到,“格瑞亚,泰凯斯,你们两个不许出来,听到没有!”

被发现了……

格瑞亚和泰凯斯动作一僵,随后不情不愿的收起武器,他们两个跃跃欲试的样子全被老人看在眼里。

“哼!”

琳恩瞪了一眼两个孩子,随后提着长剑出镇。

两个城卫兵打开镇门,吱哑作响的开门声中,老琳恩和矮人他们鱼贯而出。

矮人身着铁甲的小跑着,粗短的五指紧握斧头长柄,一只熊猎犬向他扑来,他早有经验的迅速俯低身子躲过扑击。然后起身沉肩,钢制护肩迅猛撞击腹部的柔软,矮人深吸口气,拖在身后的战锤化作一团乌沉沉黑影旋转而至,岁和鲜血,碎肉和骨片在地面上呈现放射状的惨烈印记——格鲁尔只一击便将眼前野兽击杀。

一只爪子自上而下袭来,艾雷挥杖打在凶暴兽前爪骨节上,琳恩反握长剑,趁机从凶暴兽一侧飞快的掠过,特制剑刃在这残暴的野兽肋下撕裂出的伤口长而深。凶暴兽本是最为残暴的野兽之一,此刻却被艾雷用木杖敲击的连连后退,而琳恩又在这只野兽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

此时城卫兵和民兵也跟了上来,鲁尔在镇子内指挥着士兵,箭矢强而有力的射向野兽,虽不可能一击致命,但连续不断的射击还是让镇外的野兽受伤了,有些身中数矢的更是变得迟缓。兽血渗进土地,让人作呕的腥气弥漫在场间,兽群变得狂燥不安,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然而这毫无意义,身着盔甲的城卫兵把民兵护在身后,他们手持盾牌稳稳挡在队伍前列,野兽的爪牙和尖角如同潮水拍打礁石般徒劳无功,在士兵们以多打少的合围中反而加快了自身死亡。攻守之间小镇占据了优势。

但镇外的野兽实在太多了,站在围墙上可以清楚的看到聚集在镇外的兽群就像一片翻滚的乌云。

乌云分裂了,一片阴影沉默无声的脱离了兽群直奔小镇而来。

“又来了一批野兽,注意安全!”

即使有鲁尔高声示警,队伍在镇外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只角马低头用头顶长角从盾牌下方掀翻了前排城卫兵,这些外形类似星光独角兽的家伙完全没有远亲的好脾气,事实上除了食素之外,它们的危险性和其他猛兽别无二致。

因为人数的关系士兵们的阵型还是太过单薄,随着前排城卫兵跌倒在地,几只皮肤黝黑的角马龇着牙低头冲过来,琳恩众人奋力阻挡,但还是漏过几只,几名站位靠前的民兵弃弓拔出腰间短刃准备近战——对于这些长于弓术的民兵来说并不明智,但这是唯一的选择,因为在他们之后便是洞开的小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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