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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免费的点心

泰凯斯领着格瑞继续向前走,指认着周围的房屋。

“格瑞亚你看,那个红色房顶的是镇长家。”

“那个门口挂着一串串铃铛的是小镇唯一一家饰品店。”

“哎,快看,那些墙上晒有兽皮的房子是猎户们住的地方。”

“对了,那个高高的,尖顶的房子,就是教堂,特里斯坦牧师是个很和善的大哥哥。”

泰凯斯在前边走着,四处张望着,向弟弟介绍周边的房屋和镇民。

“彭!”泰凯斯只感到眼前一黑,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他摇晃着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格瑞亚走在泰凯斯后面,清楚的看到在泰凯斯转头向自己指认路旁的小屋的时候,撞在了街角过来的一个陌生人身上。

“哥哥!”格瑞亚连忙跑过去,不过陌生男子比他先一步扶起了泰凯斯。

男子笑着提起泰凯斯,检查有有没有受伤,“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泰凯斯你这个小冒失鬼,怎么样,没撞伤吧?”

格瑞亚这时候才有机会细细看的观察这个男子,硝制过的皮革做成的半身甲,在关键部位用精铁片做了强化。淡黄色的袖子,想来内衬的是一件棉衫,棕色的短发下是一张充满笑意的脸庞。有些平凡,额角的一条细长的疤痕又平添了许多英武之气。

泰凯斯不满的挣扎着。“鲁尔大叔,我身体没问题,不要把我提起来。我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我弟弟在看着呢。”装老成是孩子的通病,更何况自己的弟弟还在旁边看着,泰凯斯在努力维护他身为兄长的威严.

恩,小小的威严。

鲁尔这才注意身边的格瑞亚,与还在他手里吵闹的泰凯斯截然相反,格瑞亚一副沉静的模样。

“你是泰凯斯的弟弟吗?”

“我是格瑞亚,大叔您是...民兵队长?”

被认出身份,鲁尔瞬间来了兴趣,“恩?你怎么认出我的。我想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如此说着,鲁尔伸手揉了揉格瑞亚的头发。

“爷爷说过镇子里的民兵队长叫鲁尔,刚刚哥哥已经把您的名字叫出来了。”伸手指了指鲁尔腰间的长剑“这个剑柄我认识,是民兵队的佩剑。”

鲁尔笑了起来,又揉了揉格瑞亚的头发。

“对了大叔,能不能把我哥哥先放下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提醒了下鲁尔,格瑞亚伸手摸了摸头发,对于身边的长辈喜欢用揉头发来表示亲近他感到有些苦恼。是不是应该带顶帽子呢?

安分守己这四个字格瑞亚可能能做到,但绝对与泰凯斯无缘。鲁尔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差点让他松手吧泰凯斯丢下来——泰凯斯闪亮亮的牙齿正向鲁尔的大拇指咬去。

用最快的速度将泰凯斯放下来,鲁尔蹲下捏了捏泰凯斯的笑脸。“你个小家伙,刚刚是想要咬我吧。嗯?”

“哼!”泰凯斯双手抱臂,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鲁尔高高的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不应该伤害泰凯斯身为男子汉的尊严...恩,让我想想,男子汉肯定不会喜欢黑加仑蛋糕的味道。”可以的顿了顿,鲁尔悄悄的用眼角看着泰凯斯,随后说道“不过我想身为弟弟的格瑞亚一定不会拒绝,对吗?”

对于鲁尔在“黑加仑”三个字之后的话语,泰凯斯完全没有听见。不过这已经够了,他的眼睛早已亮了起来。

“唔,真好吃。玛莎阿姨,再来一块蛋糕~”

“玛莎阿姨,请给我再来一份蛋糕,麻烦了。”

“不要急,慢慢吃。这是红莓汁。”放下手中的饮料,玛莎向身后走去。

鲁尔的妻子玛莎经营着小镇唯一一家甜品店,相应的,玛莎制作的甜点也是小镇有数的美味。甜点永远是孩子们的狂欢,作为伤害泰凯斯小小的,脆弱的男子气概的补偿。鲁尔选择请两个孩子品尝美味的蛋糕作为赔礼。格瑞亚和泰凯斯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黑加仑蛋糕的味道里不能自拔。酸中带甜的味道,面粉适度发酵后混合蛋白油细腻的口感,还有作为点缀的浆果。完全沉溺在味蕾的愉悦的两个孩子正在饕餮般吃着一块块制作精致的蛋糕。佩剑早已丢在一边,半身甲也脱了下来,鲁尔毫无队长的形象趴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泰凯斯和格瑞亚吃饭的模样。玛莎不时的端着一份份甜点从厨房走出来。

正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风铃声自门外传来,一名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走进了房间。

“妈妈,看,我做的花冠哦。”高高的举起手中花环,小女孩向自己的母亲展示着。

“伊芙做的真棒!”花环用枝条胡乱的绑在一起,只有几朵残缺的野花作为点缀。整个花冠像草窝多过花环。即使如此,玛莎还是赞美着,这赞美的言辞发自肺腑。

“咦,泰凯斯哥哥也来了吗?”小女孩偏过头看到了泰凯斯的大吃大嚼的身影。

“恩,鲁尔大叔请我们吃蛋糕,嘿嘿~”用一句简短的句子作为回应,泰凯斯又伸手向另一盘蛋糕。

看到桌子上为数不多的蛋糕,伊芙转了转眼睛,红色的眸子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娇声说道“泰凯斯哥哥,这个花冠,你可以收下吗?”七,八的小女孩子还未变声。嗓音正是娇嫩可爱的时候。。

泰凯斯只觉伊芙的声音比平时更要甜美可爱,下意识的答应了声。伸手接过伊芙递来的花环,再回头看桌子,哪里还有蛋糕的踪影。抬头却看到伊芙捧着一盘蛋糕在墙角偷笑。

看着泰凯斯气恼的表情,伊芙不由得绽开了笑颜。炫耀般的,又像是示威,她故意将蛋糕捧在手里,准备开动...但单单只捧着一盘蛋糕的她,可没有任何餐具。

泰凯斯也察觉到了这点,一脸顽皮的看着伊芙。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亦或只是父母小小的恶作剧,鲁尔夫妇没有任何动作,戏谑看着女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伊芙鼓起了小脸,左顾右盼后没有找到刀叉后脸上泛起了一层不知是恼怒还是害羞的红晕。终于,忍不住周围目光的小伊芙左手托着盘子,伸出犹带着泥土的右手伸向蛋糕——这真是个糟糕的选择。

“用这个吧,干净的。”一双刀叉从女孩身边递了过来。惊愕的抬起头,伊芙看到了一双被蓝发半掩的金眸。

匆忙的动作难掩心中的慌乱,近乎抢夺般的从格瑞亚手中拿走餐具,伊芙连忙跑到了鲁尔的椅子后面,又露出半张小脸注视着格瑞亚。

事实上女孩在刚刚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吃蛋糕的格瑞亚,毕竟是自己的家,她如何不清楚屋子的布置。与同龄人不同,格瑞亚的无论何时总是有着称得上规范的礼仪,但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一丝疏远。伊芙进入房间看到格瑞亚便下意识以为他是一个内向冷淡的孩子,于是不想亲近。

蹲下整了整女儿衣领的皱褶,玛莎指着格瑞亚笑道:“这位小哥哥是泰凯斯的弟弟,可别怕生喔。”

“伊芙好,我是格瑞亚。”友好的挥了挥手,格瑞亚笑了起来。

“呀——!”仿佛是收到什么惊吓,露可整个人都缩进了椅子的背面。

“哎呀呀,小伊芙怎么了,脸都红了啊,恩?”坐在椅子上的鲁尔抱起了伊芙,打趣着自己的女儿。

恼羞成怒般,露可在鲁尔的衣服上乱抓起来。鲁尔半真半假的躲着女儿的手臂,玛莎抿着嘴笑着。泰凯斯走动间,打翻了果汁,格瑞亚去拾杯子,又被地面上的果汁滑倒。泰凯斯去扶格瑞亚,又不知怎么和格瑞亚滚作了一团。看到如此场面,鲁尔捧腹大笑,伊芙趁其不备又在父亲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房间里一片混乱,乱糟糟的声音混合着欢快的笑声溜出窗户,越飘越远。

太阳慢慢的向远处的山坡靠近着,中心的金色被外围的光晕覆盖,夕阳染红了天边的晚霞,给小镇镀上最后一抹辉光。

格瑞亚平躺在地板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今天玩得好开心啊。”在他旁边,泰凯斯和伊芙也毫无形象的躺在地板上。

“对啊,玩的很开心,不过没想到格瑞亚哥哥那么...恩,调皮!,对,妈妈刚刚就是这么说的。”伊芙侧偏着头注视着格瑞亚,仿佛冰化成水,女孩玩起来打破了格瑞亚先前认为的冷淡形象。

“哈,我也没想到格瑞亚玩的这么疯啊,弟弟你隐藏的很深哦~”泰凯斯抓了抓头发,也附和着。

对于泰凯斯的玩笑话不置可否,格瑞亚瞥了眼窗外红彤彤的夕阳,说道:“哥哥,我觉着时间不早了哎,在不走等会回家爷爷又要训斥我们了。”

“厄...没错!我们现在就走吧。”想了想老琳恩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泰凯斯下意识的抖了抖,从地上爬了起来。

格瑞亚也站起身来,侧头想了想,他将身旁的女孩拉了起来,这自然换来伊芙脸上的一抹酡红。

兄弟两人刚刚走到门口,正在帮妻子收拾房间的鲁尔探头出来“怎么了?你们这是要走了吗”

泰凯斯点头答应“恩,再不走爷爷会生气的。”

“确实也是。”想了想老琳恩老而弥辣的性格,鲁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天色也不早了,那我送送你们。”

“鲁尔叔叔,没事的。”格瑞亚笑着拒绝了鲁尔的建议。

“鲁尔大叔,玛莎阿姨,再见。”

“路上小心,仲夏夜记得再来。”

“知道啦...伊芙再见。”

长长的尾音,融在柔和的山风中。

暖色的夕光穿过茂密的枝头,撒下一片斑驳的树影。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依稀可见琳恩的小屋。一缕炊烟袅袅的升了起来,淡蓝的烟雾随着远处吹来的和风摇摆着,时隐时现的,消散在夕阳的余辉中。

几只白尾雀飞向远处的深影森林,给天空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格瑞亚和哥哥推开篱笆门,结束了一天的旅程。

穿过小院,格瑞亚和泰凯斯不出意外的在厨房看到了正在忙碌的琳恩。将一盆土豆泥放在厨桌上,老琳恩抬头看到了两孙子。好笑的看着眼前两张小脸,琳恩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瞥了瞥门外只剩半边的太阳.老琳恩说到:“好啦,以后回来早点。晚饭已经做好了,帮爷爷端到客厅吧。”格瑞亚和泰凯斯连忙端起食物向客厅走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老琳恩点亮了几只烛台。仍旧是那张原木桌,混有熏肉丁的浓汤,烘烤适宜的小面包,一盘焗甘蓝,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土豆泥。称不上丰盛,但在这个夜晚,足以让人发出惬意的叹息。一如既往的,老琳恩慢慢喝着粥,注视着两个孙子或斯文或邋遢的吃相,享受着名为天伦之乐的情感。

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粥碗,老琳恩问到:“差点忘了问,你们两个孩子今天去哪里玩了?”

将手中的小面包丢进嘴里。泰凯斯用力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来不及回味松软的口感,他说到:“我们今天去格鲁尔大叔家送完货物,在艾雷的药剂屋蹭了杯药草茶后。下午去了伊芙家。”

“不止如此吧?你们两个小家伙肯定在玛莎哪里吃了不少,再加上艾雷的药草茶。”老琳恩笑道,“你们就是两个小馋猫!”

低下头,两个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经意间碰到腰间的剑鞘,格瑞亚顿了一下,解下短剑放在餐桌上,“对了爷爷,格鲁尔大叔送给了我这个。”

拿过短剑,琳恩拔出剑锋尝试着挥舞了几下,响起阵阵破空声。“不错的东西,格鲁尔那家伙还是这么喜欢送人礼物。”收剑入鞘,老琳恩将短剑复还给格瑞亚。

一口饮尽浓汤,琳恩拍了拍手说到:“好了孩子们,快点吃饭,在不吃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饭后,老琳恩和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坐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轮弦月高高的挂在天空。现在仍旧是夏焰之季,月亮表面带着一层橘红的光晕。清冷的月华铺满草地,仿佛下过雪般,给小院镀上一层银霜。篱笆边的草丛有几点荧光歪歪斜斜的飞过来,为小院平添了几分梦幻气息。

“格瑞亚,帮我一个忙好吗?”琳恩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怎麽了爷爷?”格瑞亚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也没什么,只是作坊里的木材有些不足了。其他的还好,只是黄杨木只剩两块整料了。明天你和泰凯斯帮爷爷采集一些,行吗?”

“没问题,不过爷爷,黄杨树……我怎么辨认啊?”

“我知道!我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般,泰凯斯高高的举起了手,又疾又快的说着,“黄杨树就是树干带有黄色斑点的杨树。和其他瘦瘦高高的杨树不一样,虽然黄杨也是细细的,但它很矮喔。爷爷,我说的对吧?”

好笑的看着泰凯斯闪闪发光的眼睛,老琳恩:“没错,因为黄杨树生长的很矮小,所以木质紧密。如果不是因为树干太过幼细,黄杨木做盾牌的里衬才是最好的。”

看了看天空,月亮高高的挂在头顶躲进了不知哪里飘来的云里,只露出小半张脸。

拍了拍腿,老琳恩说到:“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你们还要去伐木呢。”

看着孩子们走进房子,老琳恩笑了笑,锁上了棕色的大门。再回头,两个孩子已经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明天的朝阳在等待着你们,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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