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抚仙湖畔。
蔺晨、小墨人、飞流一字摆开,静坐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上,静静地、默默地望着湖水,皆被美景惊呆!
湖水是蓝的,净澈如洗,像蓝得发亮的丝绒,在宁静的蓝天下里泛着幽光。
湖水是静的,像一块无瑕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又如同一缸浓浓的美酒,甘醇婉宁。
烟波浩瀚的湖泊,水平如镜,柔和妩媚,像一位袒胸露怀的少女,在安闲舒适的憩睡。
无涯寥廓明净湛蓝,偶尔一两朵棉花云浮在空中,衬托得天空蓝的更加深湛。蓝天映在湖里,湖面鳞光闪闪,满眼碧蓝;周围青山叠翠,翠倾湖里。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沉醉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彼此,甚至忘记了自己。
“你们怎么不出声啊?”蔺晨轻轻地问。
“我很想大声喊,可是我不敢喊,唯恐喊破了这平静的湖面。”小墨轻轻地说,“它太静了,太蓝了,太美了!我不敢破坏。我真想躺进这蓝色里睡上一觉!”
蔺晨微微一笑:“这才看了一眼,就这样了啊!来,你伸手试试这水。”
小墨和飞流惊讶地伸手入水,才发现这初春料峭的时节,水竟然热热的。天啊!真是太神奇了!这水连水的地方,那么辽阔,那么深远,水竟然还是热的?难道这整个湖水都是热的吗?
看着小墨惊讶的眼神,蔺晨指了指水中的一处。小墨抬眸望去,天呐!那水竟然正在汩汩向上翻飞着,正是一股温泉喷涌而出。看着那清洌洌的水,小墨突然想出一个坏主意,她趁飞流正呆站在岩石上,一伸掌把飞流推下水去,飞流毫无戒备,就一下子落入水中,“啊!姐姐,好坏!”可是飞流在水中挣扎了几下,竟然笑了,“好舒服啊!好舒服啊!”突然,飞流也坏笑起来,他从水中一跃而起,直奔蔺晨,把蔺晨从岸边直抓起来,然后一把扔进了湖水里。然后自己就一头扎进水里,快活地笑起来!
“飞流!你!”蔺晨抚一把脸上的水花,无奈地叫喊着。不过,他也很快就无比惬意地躺在了水里,喃喃道:“真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湖水的洗涤。
哦,这蓝色的水啊!
噙住的是岁月横空而逝的泪滴吗?——
不然它柔软而娇嫩,似乎带着无限的怀念;
这蓝色的水啊!
含着的是一粒睡在冬日深处的种子吗?
不然它纤巧的手指,为什么如此轻柔地叩动着蓝色,似乎要冲突包围,孕育一个盛大的春天?
小墨忍不住脱下鞋子,跳进了水里,她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衫仿佛发出蓝悠悠的莹光,透过清澈的湖水还能看见水中那如藕的素腿和脚上透明的指甲。她轻轻扑踢了一下湖水,发现自己在波浪的皱叠中居然也被染得靛蓝靛蓝的,太神奇了!太美妙了!她真想也躺进这团蓝色,让蓝色淹没自己,让自己沉淀在这片蓝色的温柔里!可惜,她不能像飞流和蔺哥哥那样毫无顾忌地躺到水波里去,她心里再痒也办法!她只好坐在岩石上,用腿荡漾着水波,让水儿轻轻地涤过脚尖,轻轻地抚过素腿!
此时,他们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与世隔绝!天地皆不在!
直到,暮色将至,远望湖面,碧波轻传,湛蓝雾气,似炊烟欲散尽,萦绕湖间。
三个人才恋恋不舍地爬上岸,往回走!“肚子好饿!”飞流捂着肚子。回到小楼,梅长苏与霓凰,正凭窗远眺!见他们都湿淋淋地回来了,不禁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了?”
小墨抿嘴一笑:“哎呀,我们都醉了,醉倒在抚仙湖里了。”
蔺晨道:“大家准备下,吃饭喽!明天,我带大家好好游湖,吃一顿特色佳肴!今天就先将就吧!”
一一坐下,菜已上,酒入杯,梅长苏、蔺晨、霓凰却都沉默了,盈盈泪水无语心中流,重重苦难似已捱万年。飞流和小墨左看右看,感觉气氛凝重,也不再言语了。
许久,蔺晨举杯,似有千万话语哽在喉头,只重重吐出一句:“今天,我们终于全部聚齐了……”
梅长苏欲端杯,霓凰一手拉住了,“还是别喝了吧!”
“我,怎能不喝?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梅长苏意味深长,泪光隐隐。
“哎呀,郡主,不不,现在不能叫郡主了,嗯,叫一声嫂子,可好?”蔺晨调侃地望着霓凰。霓凰微低头,英姿飒爽的她竟显出一丝娇态。
“咳,有我在,怎么能不放心呢?”蔺晨道,“这酒是我做的药酒,用十余种药材,薄切药,以绢袋盛药内发酵酒中,密封住,春夏四五日,秋冬七八日,皆以味足为度,去渣成酒,饮之有益。”
梅长苏仰头一饮而尽,似乎将所有酸涩都尽化酒中。
霓凰泪眼闪闪,也一饮而尽。
小墨也赶紧举杯一饮而下,不料,一股辛辣直窜喉咙,“咳,咳,好辣啊!”她一下子咳得脸通红,蔺晨赶紧给拍拍背,惊讶地问:“天,你不会没喝过酒吧?”“是啊,我没喝过,爹爹没给我喝过。”
“哦!”蔺晨有些头疼地说,“那就别喝了!”
“不,不,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喝,我要喝的!”
“哼,你还是算了吧!你也喝这个吧!”蔺晨说着给倒了一杯药酒。
小墨尝了一口,清淡爽口,微微药香,温和滋润,那一双大眼睛笑得眯起来:“哦!这个好好,这个好好!”
飞流则欢欢喜喜地夹起鱼儿,大口大口咬起来。
蔺晨道:“这是云湖的大头鱼,质嫩肉鲜。好吃吧?”
飞流满嘴鱼肉,只好嗯嗯地连连点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霓凰突然端起一杯酒来,面色娇红,却仍然清音郎郎:“林殊哥哥,你的庚帖早就给我了,你我缘定三生,今日就是你我正式结为夫妻之日,我不要任何仪式,你我只饮此杯中酒,从今天起,我,霓凰,就是林殊哥哥的妻了。”
梅长苏盈盈地看着她,清俊英洒,掷地有声,眼里又涌上湿润,千言万语何须再说:“此生有你,夫复何求!”两人果决地挽臂而交,一饮而下。
四目盈盈对,万千话儿都苍白!
看窗外斜阳,吹红了塔墙
看杯中茶汤,泛起了过往
豪饮酒而下,泪湿了衣裳
风来,
帆已过千里外,
风去,
留一船霜白,
琵琶一曲一千年,
沧海桑田成流年。
“好!”蔺晨一旁,眼眶尽湿!却只吐出这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