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保重龙体,莫要太过操劳。”
出了御书殿,宁溪将裘帽带上,片片白雪落于帽上,说话间都带了白烟。
“宫中私语不知殿下可有听闻?”
“是说光王是被毒死的吗?”
“正是此事。”
“他本来就是被毒死的,上次我们不是就说过了吗?还有什么可私语的?”
“大家私语的人是……。”
“你想说谁?”
“……东宫。”宁溪靠近宴允陵,小声道。
宴允陵的双目顿时冷了下来,“郡主,这话在这可不能说。”
“宁溪当然知道不能说,也不想说,只是宫中私语便是此事,与我们早先在江上想的一样。”
宴允陵站在石阶上,望着远处的殿宇,默不作声。
“这事殿下很难相信对吗?”她又何尝相信,那么温柔的人怎会?
“他们凭什么这样说,无稽之谈。”皇兄与允齐是不和,但皇兄断不会做这等事。
“那个伺候光王的侍卫自缢就是因为不愿供出那个人。”
宴允陵眼神越看越远,宁溪见他如此,不免出声。
“殿下在想什么?”
“这里从来就没有平静过。”生在皇家他很了解。
“这周遭似乎越来越不安全了,不管是这里还是富贵坊。”宁溪从来到这里开始便知道,这天下没有绝对的安全。
“这里就是个大牢笼,你我都被关在其中。”
“可是有殿下,我便不觉得恐惧。”这是真心话。
宴允陵收回眼神,望着正步下阶梯的宁溪。宁溪听闻背后没有声响,便回头望向他。
“我说错了吗?”
宴允陵薄薄的唇瓣逸出一丝淡笑,“没有!”
他步下石阶,与宁溪并肩相视而笑,一同踏着白雪离开皇宫。
“爹,天这么冷您可不要着凉了!”茯苓莲步轻移至窗边,与父亲并肩而立。
“光王就这样被人陷害了,爹心中很不是滋味,想想齐王殿下现在是有多伤心。”光王他的姐夫,生前待他姐姐非常的好,只是姐姐走的早。
“表哥心中的伤不知谁能安慰,生来冷漠的性子,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爹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莫要心急,殿下说皇上对我们一家回长阳都城的事情也在加紧。”
“莫不是朝中有人想阻拦?”
“朝中之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是,女儿知道了。”
她转身正要退出房间时,父亲又开口道:“苓儿……”
茯苓停下回头,“爹爹?”
“莫要再惦记四殿下了,他与你始终是无缘分的。”
“爹爹……我放不下……”叫她如何当无缘分?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他曾经对他的友善她怎么可能忘记?天下只有她茯苓看见过那样柔和的眼神。
“傻丫头时过境迁,四殿下为父最为清楚,回不去了的事情你何苦折磨自己。”他的苓儿可不能断送在情字上。
“苓儿觉得只要双方有过情意,便没有什么不可能,况且四殿下现在也没有纳侧妃呀!”她只求能在他身边,即使是侧妃也没关系,因为她会一步步走回正妃的位子。
“皇上似乎有意,将宁安郡主与柳太尉的女儿配给四殿下,只看四殿下最后会选谁。”
“苏宁溪与四殿下从小一向不大和气,柳莹莺与殿下更是无稽之谈,殿下是不会看中她的。”比起情分,她比那两人都要强。
“傻丫头,世事难料。”
“女儿不管如何都想再试一试。”
“唉!”他的傻女儿一定要撞壁流血才会知道疼吗?
茯苓推门而出,踏雪而行,她不想就此放弃,也放不下,这么几年她心中从来不曾忘记过宴允陵,一颦一笑深深烙印在心中。
仰头望向天空,目中含笑,心中默念着,‘四殿下,一定要等着我回来,我们之间的牵绊你应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