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确实有些担心鎏金的,尽管有燕出尘和夜融在,可是那些蒙面人的功夫个个不弱,万一他们不提防,说不定也会着了道儿。
她很快找到了鎏金他们,鎏金还在看杂耍,对太平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太平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无事!
她走过去悄声问夜融:“没什么吧?”
夜融回头道:“没有!在这儿能有什么事?老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太平摇了摇头:“无妨,都解决了,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回到客栈,萧子逡和九坡也回来了,萧子逡取下了面具,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太平时,平静一如往常。
“回来了?”他看着太平道。
“是啊,你们怎么先回来了?”太平笑道,两人的眼光在空中相撞,各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遇到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便先回来谈了一桩生意。”萧子逡答道。
燕出尘笑道:“沐兄可真会赚钱,时时刻刻不忘生意啊!”
夜里太平梦到萧子逡搂着她躲开敌人的袭击,梦中的他未戴面具,对她笑得灿然而温柔,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唇仿佛不经意抚过她的脸庞,带起一阵灼热。
太平醒来时,还清楚地记得梦境,她抚着微微发烫的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想想萧子逡虽然生得气宇轩昂,风姿绰绝,可是自己对他好像从来就没有别的心思啊!
关键是梦中自己好像还主动吻了他,她甚至记得他唇畔微凉,却又很软,真实得像是这一切确实发生过。当天她故意找话和萧子逡说起来,挨他挨得很近,她闻到了他呼吸之间确有种清凉的味道,如梦中所尝。
不知是不是认为萧子逡有了提防,黑衣蒙面人再没出现过。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沙枣镇,一路上除了遭遇过一次小小的马贼,被夜融和九坡三拳两脚就打退,再没遇到过其他意外。
萧子逡发现,太平往他身上看的次数慢慢多了起来,有时候他偶然转头,就会发现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转,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看不到一丝紧张,这让他微微有些沮丧。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她:“我身上有何不妥吗?怎么发现你最近老是用奇怪的眼光看我?”
太平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萧子逡定定地看着她,太平身上最吸引他的就是这双眼睛,纵使黑夜里,也有着阳光的温暖,明明她的身世很凄惨,可是他看不到悲观与颓废,他见惯了众多女子的伤春悲秋,从来不曾见到过像太平这样的女子。
等着她的答案时,他竟发现自己微微有些忐忑。
“因为你长得好看啊!”太平歪着头答道。
萧子逡愣住,未曾想她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他愣了一下,一丝红晕爬上了耳根。
九坡自从那日刺客调开他差点伤了靖王,就再不曾远离过他分毫,他就坐在不远处,支着耳朵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一丝不漏,太平此言一出,九坡身前的草可糟了殃,被他连根拔起,蹂躏成了渣。
他怨念的眼神瞟过来,恨不得在太平身上戳两个窟窿,心中恨道:“小白脸,你终于露出你的底来了吧,我就看你对我家王爷没啥好心思,天杀的小子,有了媳妇还勾引男人!”
九坡对太平的防范,太平如此敏感,又何尝不知,刚才那句话,她顺口说出来,既是实话,也是为了逗九坡玩儿。这会子见到九坡那愤恨的眼神,她心底乐开了花,这主仆俩实在是太逗了!
萧子逡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九坡马上变了脸,笑得见牙不见眼,扔掉手里的草跑前去道:“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萧子逡说道:“我看你无聊得紧,先骑快马前去,找个住的地方,我们随后就来。”
九坡的脸上很为难,他生怕自己离开了萧子逡,他和太平之间发生点什么,因为他们停在这儿休息,就是因为太平渴了,那位岳娘子的兄弟去找水,另外两个也要去,就一起离开了,只剩下他与王爷陪着岳太平,九坡暗自揣测,会不会那几个人就是太平给支使走开的,为的就是给他自己制造和王爷独处的机会。
太平不知道萧子逡为何要跟着自己,或许真如他说的,游遍江河山川是他的梦想,可是现在她已经到了目的地,她是岳太平,岳太平是个女子,所以再让他这么跟着,有些不合适了,再说他不走,燕出尘与鎏金的婚事就没法好好办。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太平起身道:“沐兄,你们只管寻你们自己的住处就好,请恕在下家中简陋,不能招待二位!”
萧子逡愕然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家是这儿的!”太平揖手道,“多谢两位陪了一路,下面的路程,不能陪沐兄一起了,因为我带着娘子早已看过多处风景,此番该回家休息一阵,等日后有了空闲,再做打算。”
萧子逡深深瞥太平一眼:“岳兄弟告诉我的,是真名?”
他不明白太平何以成了沙枣镇的人,自己不会认错的,她就是她,岳太平就是慕太平!
太平总有种直觉,萧子逡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她与他今后只怕还会有交集,为以免以后难解释,让他生起更多疑惑,索性亮开了身份。
“是真名,不过有一点我骗了沐兄!”她眼眸微转,眸中一片清明,“不过人在江湖,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沐兄想必也是如此,万望勿怪,为了行走方便,我易装而行,其实我是女的!”
“啊!”惊叫出声的是九坡,他一个箭步来到太平面前,指着她问道:“你……你是女的?”
太平笑了笑:“对!我原先名叫麦勒雅迪。”
“鞑坦人?”萧子逡问道,他知道这是典型的鞑坦人的名字。
太平点了点头。
“那你又说告诉我的是真名?”
“我有两个名字,麦勒雅迪是我养父为我取的,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原来我是中原人,父亲姓岳,早在我三岁的时候就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