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爸爸在妈妈这里享受了两天的温存后就急急忙忙赶去公司了,说是新年堆积的事务很多,最近不能来看妈妈了,特意叮嘱邻居好好地陪着妈妈。时间从冬如春,再由夏入了秋,盆栽的叶子黄了枯了落了,枝丫上对记者薄薄的细雪。新址的店铺早已装修完成,梦幻般如城堡的装饰填充着每位女子心中的公主梦。店铺还没开张,透明的橱窗就已经把过往行人的心勾住,就连邻居也不时的缠着妈妈要求她早日开张。妈妈总感觉不是时候,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快了,快了,不急这一时。”
“贝贝,我知道了!你这是在变相打广告呢!利用橱窗的展示勾引大家的兴趣,再利用时间的沉淀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等到开张的那天,店铺肯定爆满!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邻居咬着苹果,兴致勃勃的做着推理。“对对对!我的大侦探!那你有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一家母婴用品店?”妈妈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发现了啊!你开的?”“不是,是你开的。”妈妈故作神秘的表情。“我的?怎么回事啊?”邻居抛掉苹果,胡乱的擦擦手,黏糕似的贴住妈妈。“你现在的这个店铺,商品选的不好,不符合潮流。现在的人有钱了,生活越来越好,当然更注重小孩啦!所以我就选择了母婴产品,你别小看店铺只是我分出去的一小部分,里面的商品种类可多了呢,像孕妇小孩的衣服,儿童教育的书籍玩具,胎教指导的物品,母婴商品等等,应有尽有!”妈妈拉下身上的黏糕,翻出设计稿,“最里面我还利用柜台旁边的空地弄了个婴儿游乐场,这样大人在选购商品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照看小孩啦!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一个人可管不了这么多的店面,所以呢,就把它租给你啦!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租金的问题。”邻居欣喜的捧着设计稿,眼睛里全是星光,“难怪我家小骥这么迷恋你!你要是开家公司,不要多久整个铜城都会是你的!”
“着马屁拍得有些大了哈!租金嘛,从你每个月的盈利里面抽三成,嗯?”
“没问题!”
一天傍晚,妈妈在柜台算账,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了,她没抬头:“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来娶心爱的女孩回家,需要她同意。”爸爸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妈妈做好饭,招呼爸爸过来吃。“真香啊,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饭菜了。”爸爸夸张地吸吸鼻子。“快吃吧。”妈妈解下围裙,被他一把抱住。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爸爸撒娇。“你还撒娇,哈哈。”妈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你刚才说来娶我回家,怎么回事?和盛蕾离婚了?”
“不是,她死了。”爸爸的语气很平静。
“死了?怎么会?”妈妈吃了一惊。
“病死的。去年公司组织体检,她查出了恶性淋巴瘤,本来是有治好的几率的,可她,她每天都哭,心态不好,就没得治了。”爸爸放开妈妈,坐下吃饭。
妈妈呆呆的站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望着满不在乎的爸爸,不解地问道:“她那么爱你,看到你都会很开心,既然你在身边,她怎么会不快乐?怎么会不听医生的话?怎么会?你是不是对她不好?是不是打她骂她?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她那么美丽那么爱你那么爱孩子?你说话啊!别吃了!”妈妈把盘子和碗扫到地上,陶瓷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她摇着震惊中的爸爸,歇斯底里的吼着。
“你干什么?怎么了啊这是?”爸爸把她强按在椅子上做好。
“我对她怎么不好了?我连你都没见过里面。每天都在家里吃饭睡觉,在公司上班。我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要什么我给她什么。我把本来陪你的时间都全部陪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爸爸也有点生气了。
“不可能,她人那么好,不可能,她怎么会放弃治疗呢,不可能啊!”妈妈扑进爸爸怀里大哭。
“刚开始听到她生病的消息,所有人都为她难过,而她却很不在乎,说有我有儿子陪在她身边就很满足了,医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很配合的,可是没过几个月,她突然就再也不肯接受治疗了,每天都不肯笑了,饭也不怎么哭,经常看到她抱着儿子哭,问她怎么了也不理,最后强制把她送进医院,却,没到一个月就,唉--”爸爸的语气中终于带了悲伤。“处理完她的后事,她爸也把我管理的公司转到我名下了,要我好好把儿子养大。她走了三个多月了,我想是时候娶你回家了。”
“我们的事再说,我想去看看她。”妈妈止住哭泣。
盛家买下了“天云墓园”的东南角,和其它种有密密麻麻小松树的相比,这块土地显得华丽而荒凉:有鱼塘有假山有凉亭,有两排柏杨和一排梧桐,有花圃有草坪,却只有一块墓碑立在最右边。妈妈抱着花束跟在爸爸后面,穿过抽泣声站在这块安静的墓碑前。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地上散落的枯萎的花显得与这片美丽格格不入。妈妈清扫掉垃圾,把花束放在盛蕾照片前,鞠了三躬:“盛蕾,我会替你去爱,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和你的孩子,谢谢你曾用自己的美好,陪伴我们共同深爱的男人度过最黑暗的时光。盛蕾,你是一个伟大的妻子,我也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妻子,你的爱我会替你延续下去,在地下你我相遇,我会拥抱你。”
半个月后,爸爸妈妈登记结婚,没有盛大的婚礼,妈妈穿上美美的婚纱只和爸爸拍了一张相片。“就这样,有你陪着,一切都好。”妈妈挽着爸爸,幸福地笑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