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培训后,整整一个星期,省厅大楼内除了阚宏宇,每个人的头上都飘着两个气泡:崔洁……,崔洁和阚处……。重案处十五楼办公区重又恢复了平静,美女警官都销声匿迹,马丽丽的爱心早餐戏码也悄然落幕。年轻的男警官倒是都喜上眉梢,少了阚宏宇这个实力强大的潜在情敌,一个个在雄性荷尔蒙的催动下,又开始重新对心仪的女警官蠢蠢欲动。
崔洁在省厅引起的小波澜,很快就归于平静。随着崔洁来培训的次数的增多,和警官们也慢慢熟悉起来。大部分警官,特别是年轻的警官对崔洁崇拜的五体投地。这种状况让阚宏宇很头疼郁闷。这段时间自己虽然使出了全部的打滚儿卖萌装可怜(利用宏泽)的技能,可效果并不明显。总感觉崔洁对那帮死小子笑的次数比自己多。可偏偏自己这段时间又总有出差的任务,这让阚宏宇总有种局势要失控的深深忧虑。宏泽现在基本在崔洁家安家落户。人也被崔洁家的饭收买的死心踏地,对他这个当哥的除了道义上的支持,基本没什么实质性帮助了。
对于宏泽在崔洁家吃住这件事情,阚宏宇是打心眼里真心感谢崔洁的。宏泽现在根本看不出是个内向的孩子,和其他这个年龄的大部分男孩子一样开朗阳光,也淘气捣蛋。原本清秀好看的宏泽,现在据说还很受学校里女孩子的欢迎。为此,阚宏宇专门让宏泽给崔洁带了一张卡,虽然阚宏宇知道崔洁并不缺钱。可缺不缺是人家的事儿,给不给就是自己的事情了。阚宏宇并没说那上面有多少钱,那个数目对很多人来说都不能算是小。不过至今,阚宏宇的手机上还没有收到取款短息的通知。
时间就在忙碌琐碎中一天天过去。转眼进入了腊月。整个城市开始晕染年的味道。
画迪和宏泽终于期末考试完,正式进入了寒假。接送孩子这件定时定点雷打不动的事情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进入暂停状态。
崔洁给省厅的培训课也快要结束了。
今天是小年,也是崔洁的最后一次训练课,又恰逢周五。提前一天,肖楠就跟崔洁联系,厅里为了表示对崔洁的感谢,准备明天训练结束后,请崔洁吃饭,并表示厅长副厅长都会参加。崔洁虽不喜欢热闹,可一听肖楠的意思,也不好拒绝。
吃饭的酒店——兰亭酒店和省厅机关大院仅一墙之隔。原来就是省厅的下属单位,后来中央有命令,不许国家机关单位经营楼堂馆所,就从厅里分了出去。但基本还是厅机关的大本营。
崔洁到了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八九个人。厅长和副厅长还没来。众人一看崔洁进来了,都站起身和崔洁打招呼。肖楠忙着给崔洁安排座位,又给崔洁一一介绍来的客人。有几个崔洁没见过,估计是文职。来的客人除了崔洁,还有一位女警官,是办公室主任于千红。肖楠安排于千红坐在崔洁的左手边。可于千红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肖楠,你这不是害我呢嘛!有意见明提!你是不想让我好好吃饭啊,还是不想让阚处好好吃饭!”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肖楠夸张地一拍自己的脑门:
“瞧我这笨,阚处,您坐这儿,坐这儿。今儿晚上可全指望您陪好崔教官了。这厅长已经说了,以后厅里和银光合作的地方还多着呢。当哥哥的可全指望兄弟你了!”
众人笑得更是前仰后合。阚宏宇追求崔洁的事情,全厅上下没有不知道的。平时没机会,今儿好不容易得着了,知道有崔洁在,这个傲娇不敢造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冰山面瘫。
阚宏宇倒是很大方,径直坐到崔洁身边,还不忘一本正经地回肖楠一句:
“谢谢哥哥!放心,包在兄弟身上。我办事儿,你放心。”一转脸儿,“小洁,我给你倒茶。喝水,小心烫啊!”妥妥一个暖男!
众人都恨不得捂脸,心里吐槽:还是爱情力量大,这冰山不仅能变唐僧,还能变逗逼,变暖男!
阚宏宇,你怎么不是变形金刚啊!
关心人这件事儿,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会不会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
众人正热闹着,厅长和副厅长在厅长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接下来又是一阵轻微的骚乱,各自终于坐在各自该坐的位置上。
无酒不成席,这种场合下自然是少不了的。厅长最先开始提酒,然后是副厅长,一轮下来,气氛轻松活跃了不少。话题自然落在了崔洁身上。
“小崔教官,你的身手功夫是家传还是师承?”金厅长先开了头。
“七岁启蒙跟我父亲练得是长拳。我祖籍河北沧州。大家可能都知道,沧州是我国著名的武术之乡。我父亲看我练武还算有天赋,十一岁是把我送去河南陈家沟专门拜师学的太极拳。”崔洁微笑着回答厅长的问题。
“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众人都恍然大悟。“崔教官练武有二十几年了吧?”
“二十七年。”崔洁的回答又引来一片惊叹。
“崔教官,那你一开始就干安保的?没干过别的工做?”
“原本我也是要当警察的。”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崔洁今天的话也比平时多了。“我大学上的也是警校。可大四那年家里出了变故。没毕业。我除了练武,没别的本事,当几年私人保镖,为了挣钱,还去非洲当过一年佣兵。回国后,和人合伙开了银光安保。现在基本不出外勤了。”
崔洁虽然说的简单,可在坐的人都听得出来,崔洁的经历可比他们丰富多了。怪不得这个小女子能总是那么淡然。
阚宏宇坐在崔洁旁边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给崔洁倒水、夹菜。虽然他也不知道崔洁的故事具体有多精彩,可自从第一次在沈老师的办公室见到崔洁,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冷寂,和自己身上的一样的那种冷寂。只不过,他冷在外边,而她却是冷在了心里。他不介意别人知道自己冷,她却是不屑于让别人知道自己冷。她太强大,能拥抱她的男人太少。
老话儿不是说“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换成现在时髦的说法“每个不一样的人生都有非同一般的故事。”
他和她,都是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