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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村中来客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大炕暖洋洋的,炕上躺着的年轻人,皮肤白皙,脸上五官分明,称得上清秀,透着些许柔弱,大炕的一头坐着小峰与二胖,等待着这山外来客的清醒,要是摇的醒他的话,估计俩人早就扑上去了。

“哥,你说他咋生的这么白呢,你说他咋顺着水来咱这的,你说他身上咋没钱呢,书上不是说外面的人都用钱吗,你说他穿的衣服怎么那么怪呢。。。。。。。”

“娘,有包子吗,给二胖来俩。“

“晌午吃大饼,等着吧,饿了给二胖垫补点核桃啥的,一会你大哥嫂子过来,到窖里把酒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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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咋会补这衣服呢?”

“我们组里的衣服图鉴上有这样的款式,你看这叫首服,那是体衣,足衣,说这是山外有身份人穿的,咱们爷爷们都是军旅中人,来这后又都是干活开荒,所以咱都改穿了长衣短裤,咱这养的桑树少,出来的绸子只够全村每人一条发带,呦,这边口子太大了,我得带回组里抽丝上机补。”

“嫂子,我看你就是为这衣服来的吧,你看大哥都上工去了,你还不紧不慢补这衣裳,肯定是听见风声组里派你来看这衣裳的吧。”

“就你吃得多,还不缓缓嘴,组里的阿妈,姐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我不来,别的组抢险带走修了,我咋见姐妹们呢,谁让这客人住咱家呢,就这衣服得修好几天,不说了,我走了,大家伙都等着看呢,娘~~~我走了,锅洗了,您躺着吧,忙了一早上了,好好歇着吧。”

“小峰,送送你嫂子,给他们把晌午剩的饼带些,上工忙,天黑热热就能吃。”

“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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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人没什么大问题,身上都睡水里撞得淤青,估计一俩日就醒了,先安排西里林家,您说不知这外人的底细,接下来该如何对待这人呢,村子里这事都传开了,人们都等着您说话呢,”

“林家?林千夫长。。。。。。现在家里是谁当家?”

“林家独子是上任辛字营营长,天不假年,长孙为牛耕队队长,踏实肯干,次孙今年入丁,与母寡居。”

“十年了,小林子走了十年了,真是山人不知岁月,要是他小儿子入了秋练,多加磨练吧,那人就住他家吧,好坏姑且不论,入了桃园,出路无门,了解的机会多着呢,等他自己说吧。”

“将军,那人大概十五六岁,看样貌也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儿,可这衣裳可是了得,素衣长衫,内袖刺有金龙,这来头不小啊。”

“哎,这山外的天下也不知姓什么了,姓什么又关咱们什么事,这桃园,就是避世之地,来人不问,咱们来的时候这桃园问过咱吗。不论他王孙也好,贵族也罢,到了这也就是再活一回的机会,就住林家吧,同龄人总有话题,先让他适应这山里的生活,给他介绍介绍这山里的人情,所有生活安排与本村人一致,先这样吧,你下去安排安排,一应配给都送过去。”

“是,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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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他娘,将军的意思就是让他住你们家吧,等醒了让小峰给他讲讲咱这的风土人情,不用保留,反正他也出不去,以后他就是咱桃园人,问问他的意见,想在哪里上工,对他的生世由他决定说与不说。”

“放心吧,里长,小峰他大哥搬走以后,家里正缺个人呢。”

“那就得了,我走了,您自己个儿安排吧,他今年的粮食衣服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慢走啊,里长。”

大雨带来了一个年轻人,对于这个特别的村子无异于一场海啸,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神秘的来客,将军的态度传达到了每一个人,对于大家来说,将军比天大,将军的态度就是大家的态度,这不是简单的服从,而是信任,村子延续到今天,制度的确立来源于将军一脉,而制度的执行确是基于信任,基于对领头羊的尊重与崇拜,将军与他们来说不再是头领,是神,大争之世,谁能给予你生命,谁就是你的神,太平岁月,谁能使你安享个人尊严,谁就是你的神,在这个村子里,每个人从事着不同的工作,有生产者,有服务者,有守护者,但相同的是居者有其屋,民者有其食,病者有其医,勤者有其业,劳者有其得,少者有其学,童年有其乐,弱者有其助,老者有其养,优者有其荣,能者得其用,学者有其为。在这里没有上位与下位,管理与被管理,进入桃园是为了生存与信念,与山外的人不同,生存不是第一位的,生存为信念服务,只是为了生存,何苦历时一年准备,拖家带口行军三月,何苦伐木劈山,开荒建园,引水为塘,聚石筑屋,为了生存,当初就该散兵为民,藏入深山,潜入平原,各自逃命罢了,毕竟谁做皇帝你不是在家炒土豆丝,大家为了信念选择跟随将军,将军能给与他们的是暂时的平静与祥和,相对的自由与尊重,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明白,就像老将军留下的那句训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就是不论当初的基本生产多么困难,完成村里的基本建设后,大部青壮依然入营当值的原因,这就是平静的小山村历经五十余年,仍有十营兵马的原因,这就是重来没见过山外景象的第三代仍以秋练入伍为荣的原因,为战而生,生而为战。

将军,这个与山村无法联系在一起的称谓,总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却是每个人心中的寄托。人怕的不是逆境中被击倒,而是顺境中的消沉,磨灭了热血与希望,而将军承载了这份希望,传承着热血的军魂,村里的人大都已是第二代第三代,到了成丁的年纪大都被家里催着秋练,经历了军队的铁血,不论是留下的,离开的,都深深理解了先人的选择,留下的奉献着青春,离开的默默支持,十营人马,就是这村里的荣光。

五十多年唯一进入山里的人还深沉的睡着,却不知搅动着村子里每一个人的心房,不论是好奇,烦忧,欣喜都被将军按下了,把热情带给客人,把疑虑留在心中,以待后文。

“哥,你说这一天了,这家伙还不醒,早知道和二伊捞鱼去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吧,大伊姐烤鱼可香呢。“

“你就吃吧,看秋训不累死你,我就不去了,我得等着他醒,将军都让我陪他。“

“别呀,大伊姐可待见你呢,你不去,我哪来的鱼吃,说起秋练我就愁啊,我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哥,你可得护着我,我要是也能入营,那二伊不是手到擒来,哈哈。“

“哎,你这块朽木啊,烂到根了,我看就得砍砍,刀子钝不钝得磨磨看,咱们一起磨吧。”

“哥,你对大伊儿姐有啥想法不,她家可是村里人眼里的红烧肉,都等着秋练学工后踏门提亲呢,你要是不和你娘说,那可就晚了,大伊儿姐漂亮,贤惠,心灵手巧,你可得赶快下手了。”

“就你话多,你这么得意大伊儿,你咋不去呢,我现在就想入甲字营,别的事过后再说。”

“我就是替你着急,二伊挺可人儿的,我就非二伊不娶,咱哥俩没生在一家,当个连襟多好,哥啥都好,就是倔。”

“天快黑你,你还不归夜啊,你爹下了工打你屁股呀。”

“呦,就是,我撒丫子了,明个天一亮我就来,他醒了咱一起吃鱼去。。。。。。”

夜深了,村里的狗都不叫了,油灯得有将要耗尽了,人慵懒的不愿下炕添油了,任由它燃尽了吧,忽明忽暗的照在炕边人的脸上,另一头的人盯着这张陌生的脸,无来由的入了神,命运许是有些神奇,羁绊总是有着开头,这头是从水里救了他?许不是,许是躺着的人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另一个青年吧,毕竟重生也是生嘛,交集已然注定,命运有大船,小舟,大船与小舟的区别就是载人的多少,水域的大小罢了,这命运之舟载人驶向命运的大船,这江中之舟多如过江之鲫,舟上有无关者,投机者,时运者,有能者,上不上得船看行舟之人,舟于河边待客来,船于河中等客来,行舟需一人,行船需众人,拉纤的由河入江,待着江风由江入海,船入江后不待人,只待风,现在命运之舟载着两人,已向着船出发,船在河中等人来,等风来。故事也终究会迎来第二天,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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