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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孙的往事(上)

“这......”

申东和老徐两个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徐嘀咕一声,说连声音现在听起来都是有些邪门了。申东一听,还真是。尽管声音是有点像是两个人在交谈,可是仔细听到,发现也不过是一些音节的不断重复,根本没有任何内容,像是刻意而为。

沈玥思考片刻,低声道:“等下,你们可能会看到一些超出你们理解的东西。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发出声音,知道吗?”

两个人严肃地点了点头。

沈玥见状,徐步上前,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小刀,在手指上轻轻一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沈玥手起刀落,此时地上的影子竟然开始变得躁动起来,在地上疯狂地游动着,犹如群魔乱舞一般,似乎见到了什么让他们感到格外恐惧的东西。伤口很快就涌出了小血珠,而随着一滴血珠滴到了过道的地板上,整个地面已经是漆黑一片,透着让人心颤地深幽之色。

“滴答,滴答。”

血珠约莫只滴了五六滴,却见到鲜血慢慢凝聚在一起,缓缓地,开始像一条蛇一样向前爬行着!这条“血蛇”虽然很细,约莫只有筷子粗细,可是庞大的黑影竟然在碰到的一霎那,徐徐冒出了一阵黑烟,避之不及地分开了一条道路,申东的耳边更是似乎听到了一声尖锐至极的惨叫,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血蛇”在地上爬的很快,此时已经沿着墙壁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着,黑影极力地想拦住,可是每一次碰到血蛇黑影都只是会冒出一阵青烟,无功而返。血终于爬到了墙壁之上,像一只大口一样一口吞下了孤零零的白炽灯,却见顿时光线一暗,再次亮起时,眼前的灯竟然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这场景不由让申东的心脏狠狠一抽,因为他格外熟悉......

此时,眼前的场景竟然发生了大变样——所有的门都在那一霎那“轰”一声地打开了,里面却是黑洞洞的一片,像是无底深渊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更为诡异的是,每隔几秒钟,就有一扇门自己关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连之前没有门的那个房间,也多了一扇黑漆漆的大门紧闭着。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最后,走廊里,只剩下两扇还开着的门。

沈玥呼出一口气,第一个走进了血红色光芒笼罩下的走廊,不动声色地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道:“我们只有10分钟时间,假如救不出他们,他们就会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言简意赅,却让身后的两人听得心惊肉跳,连忙跟了上去。沈玥看着尽头的两扇未关闭的门,犹豫片刻,轻叹了一声,从右边的门进去了,在进去之前还特地有嘱咐了一遍,切记千万不可发出任何声音。

......

老孙,不,那时还应该叫小孙,是在95年离开家乡的,去了一个离家很远的警校。他虽然个子不高,却学的一手好拳法,在警校的各项成绩也很有异,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即将毕业的前一年,因为一场毁灭性的特大洪水,他再也没有收到家中的来信。

得知消息的那天,雨下的很大,他却一个人醉倒在了街头,冰冷的雨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带着无可比拟的寒冷,他感觉自己仿佛在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醉眼朦胧中,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孩撑着伞,急匆匆地跑向了他。他在那个女孩的怀里嚎啕大哭,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那个女孩叫萧倩,毕业以后不久,两个人就结婚了。

很快,家里又添了一个孩子。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孙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小女孩身上,因为职位还不高,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很规律,当时的小孙每天都是定时下班回家,陪陪女儿妻子,有时还做饭烧菜,那时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足,却也过得有滋有味。

可是在行政单位,很多事情终究是身不由己的。小孙的职位渐渐地越爬越高,应酬却也越来越多,他不是陪某个领导吃饭,就是在参加同事饭局的路上;呆在家中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半夜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被妻子扶进门的。岁月在老孙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沟壑,以及一个硕大的啤酒肚。年轻的精干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腐朽的酒肉气息。

小孙,就这样变成了老孙。

雪上加霜的是,老孙还渐渐开始迷恋上了赌博。起初只是和几个同事玩玩,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认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每天牌局不断,家中的财产一点一点地被挥霍一空,工作上也因为严重的失职被领导多次地批评。家里开始爆发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争吵,大多数时候,起因都是因为老孙的各种不作为,双方争执不下,家庭关系濒于破裂边缘。

然而,夫妻二人却没有注意到,女儿日渐苍白的脸色。

老孙还记得,那是一个寒风瑟瑟的阴天。

一大早,妻子就叮嘱他晚上要按时去学校接女儿下课,最近听说流感横行,她不太放心让女儿坐公交。老孙不耐烦地满口答应,转头就接了个电话:“喂,海哥啊!三点半哪家?行行行,这回我可要吃回本......”

老孙今天手气格外地好,一连赢了好几把,看着同桌几人吃瘪的表情,老孙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动作流利地洗着牌,脑海正回顾着前几局精彩的套路,突然间,胸口感觉一阵隐隐的堵塞。

“铃...铃...铃...”手机声音响了起来,是自己的手机。老孙拿起手机一看,坏了,是女儿的电话。打得太兴奋,竟然把接女儿这茬子事给忘了。

他连忙起身,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起电话,刚想开口道歉,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你好,是孙琪琪的家属吗?”

老孙心头狠狠一跳,连忙道:“是!我是她的父亲,我女儿她......”

“你的女儿被人发现倒在路边,现在在市医院救治。请您现在马上来市医院一趟......”

“啪嗒!”

老孙的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屏幕被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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