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泛潮的牢房,弥漫着一股臭烘烘的腐烂味。云箩倚在发霉的墙角,自关进来滴水未沾,只觉喉干舌燥的难受。
“大哥,给点水喝吧。”云箩对守牢官兵说道。那人白她一眼,嘲弄道:“都快将死的人了,省省吧。敢杀郡守大人的公子,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箩暗想,历史上殷通是被项羽所杀,可怕是还没等他来,自己早早一命归西了。
牢门突然开了,云箩见是一位扮相华贵的中年女子步了进来。她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银簪,尖尖的脸蛋,眼光中带着几分凶狠。
她红肿的眼睛恨恨的盯着云箩:“为何将我儿置于死地?”
“我没想杀他的,哪想到他这么不禁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云箩冷冷道。
“你捅了我儿一刀,我定要捅你个千刀万刀,替我儿报仇。”殷夫人恶狠狠地说着,令下人们呈上来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上面沾满了已干涸的血迹。
殷田不是砸死的吗?云箩懵了。
“我的儿啊,真是一刀毙命啊!”殷夫人望着匕首上的血迹,不禁泪流满面。云箩明白了,看来殷田是被捅死的,有人借此杀掉了殷田,将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还我儿的命来!”殷夫人发疯似的跳起来,持刀刺向云箩。
她只觉肩胛处一阵剧痛袭来,鲜血染红了素衫。
“夫人……我……没杀他。”云箩知道此时的辩解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还敢嘴硬?”殷夫人笑得恶毒:“这么简单的死岂不是便宜你了?”
“凭什么……认定是我杀的?”云箩忍住剧痛,清澈的双眸无一丝起伏。
“夫人,小的亲眼所见!是她杀的!公子死的冤啊……”说话的正是殷田的男仆赵員。
“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说?”殷夫人说着,猛地拔出刀,溅落了一地的鲜血。
“我……我没有……杀他。”云箩咬牙道。
“嘴硬?好啊。”殷夫人抓起她的手:“这白皙滑腻的手生的真不错,可就是这手要了我儿的命,那就先废了你的手。”说罢,令几个侍卫将云箩按住,夹棍夹住了她的十根手指。
“啊……”她凄凉的惨叫,手指的骨头就像被撕裂了般,头额已是冷汗淋漓。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她,哪受了这种令人绝望的苦痛。渐渐地,手似无了知觉……云箩被放倒在了地上。
殷夫人嘴角勾着冷笑,猛地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云箩喉口一热,鲜血涌了出来。
殷夫人蹲下身,手轻轻滑过她惨白的脸颊:“这么好看的相貌,若是用炙热的火钳……小脸得成什么样啊。”
恶毒的女人,自己落在这女人的手里,真是栽了。云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牢房的木柱上撞去。殷殷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痛,感觉全身都痛……云箩模糊的意识里,感觉恶女人终于走了,只扔下一句话:“好生看着,这么轻易的死真是便宜她了呢。”
她微微睁眼。
赵員望了云箩一眼,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是你,你杀了殷田……对吗……”她语气极虚弱。
“你就慢慢等死吧。”云箩意识中只听到了这句,真的就这样死了吗?死了就能重回现代了吗?爸妈,女儿好痛……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
一抹高颀的白衣身姿,小心翼翼将伤痕累累的云箩抱起,蓝色的眸底夹杂着无尽伤痛:“小箩,我带你离开这儿。”无痕绝美的容颜笼罩着幽幽的光泽,他将怀中人抱紧,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