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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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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嫉妒——

周四有两节体育课是在下午进行。当安静地度过了一整夜的美梦后,便就没精打采地爬起床来心不在焉地熬过了一整个上午的脑力课程,但紧接着又得迎来一整个下午的体力课。一次次受过心灵的重创,却又得一次次从痛苦中站起来,只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

暴烈的日光猛的射向整片大地,却显得非常柔和。毕竟酷炎的夏日刚刚过去,能够在这秋风扫落叶的季节里感受到如此和蔼的阳光的青睐,无疑不是一种荣幸,但在此种情况下能坚强的只穿一件单薄的汗衫的人,那还是极为罕见的。诺大的足球场上整齐的排列着四行人,男女各两排,人群的正前方站立着一个彪形的中年男子,在指手画脚地讲述着一番话,显而易见这便是一个星期仅仅才只露一次面的体育老师。然而他却远远的被忽略在一旁,论身高,在班上是占倒数第几名,论体型也是同样如此。比力气那就更加别提了,就好比蚂蚁与大象相比,小得不能再小了。所以他在体育课上发挥的作用还远不及于芝麻般大小,犹如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只能眼巴巴望着别人激情飞扬地打球、踢球、玩耍、嬉闹,而自己就算是钻进篮球场也根本连篮球都碰不到一下,冲进足球场,又被无情地排挤,来到一群欢闹的人堆中却又被视为空气般的存在。虽然上的是体育课,但其真正上课的内容还不就是自由活动。老师在一开课时便发下所有的体育器材任由学生们怎么玩闹、怎样滥用,随后自己则就消失得不见踪影,只要谁没有违反校规,不出什么大事,一个下午过去大家根本就连见老师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一个人独自忍受着寂寞带上还未平息的伤痛孤零地前往教室,在那里才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想自己该想之事。顺着一条又宽又长的走廊目有所思地向前漫着步伐,教室里非常安静,不过还是有人的。当接近于门口时,便就听到了里面有一阵阵细微地嘀咕声和一些拼命吃嚼着零食的声音,不用多想,肯定是有一群人正围坐在一起,一边谈笑一边享用着一些美食。可遗憾的是,就当他转过头去从窗户外望向教室里时,令人心碎的一幕便就立即呈现于眼帘,这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只是自己幼稚的设想罢了。是他,依旧是那个连禽兽都不如的同学,只有他一个人,正坐在他的位子上拼命疯狂地撕扯着一堆纸张,透过明亮的玻璃能够清晰地看到,他在一边拼命地撕扯着一边还从嘴中吐出让人生死不如的话语来,“你个大笨蛋,以为你换了箱子的密码我就拿不到你的东西,对,我是拿不到,但我可以把它给毁了,哈哈……你不是喜欢画吗?不是爱画这些鬼东西吗?那我就让你画个够,哈哈……”。原来他手中撕毁的东西正是他在这所学校里大半年以来所有幸苦的创作积蓄,强烈的嫉妒心理也让他非常地怨恨于他。此时此刻,他已然被眼前这个人的品行给征服得五体投地,被他的言行举止所给击打得对全世界都灰心丧意,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不是从眼角流出,也不是从眼眶中流下来,而是从整颗伤透了的心灵中缓缓向外溢出。一滴滴鲜红的冰血倾刻便撑胀了这颗将要支离破碎的心灵,甚至比鲜红的血液还要红灿,比熊熊的烈火更加炽热。真想瞬间冲上前去将他活活地给折磨至死,但又想就此抠瞎自己的双眼,就不会再看到这样一个残忍、无情、令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大千世界了。

他是一个非常热心,非常善良的男孩,但却就是被这样一些人类所给玷污。每当见到谁需要帮助时,便就立即凑上前去助人一臂之力,可事过后迎来的却不是别人真诚的一句谢谢,而恰好相反,则是一些令人万分沮丧的讥讽:“这个傻小子,我又没让他帮我,他这么好心,别人都没动就他瞎动,真是个傻蛋!”起初当然对这些事情无所谓,可随着时间的漫延,这样的事做多了,这样的话语也听多了,便就有所谓了。何苦要费那么大力气去帮助别人,何必做这些不该是自己做的事,为何要去那般吃力不讨好的傻帮别人,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帮助,所以我也不应该去帮助和同情别人。从而“在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这样一句坚韧的誓言便就狠狠地烙印在了一颗冷漠的心灵之上。

可在现实无奈的此刻,他也只有无言、默默地回到那个冷清得凄凉无比的宿舍里,静静地看着无助的书籍,痛苦地流着该流的泪。如果一开始没有去接受这个人虚意的友好,也没有借用那么多东西给他,那他肯定就不会百般依赖于他,想尽千方百计要偷拿他的东西。所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越怕便越来,越躲便就越追。寂静的宿舍,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但在一个角落的小床上却又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躯,若不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则是无法听到他那无比悲惨的啜泣声的。含着五味俱全眼泪的眼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或是沉默,总之,他看不清书上的文字,只能任由一滴一滴跌落在枕头上,随后再铺满整张床铺。

时间过得挻快的,不知不觉便在这全由冰冷的泪水所浸泡而成的枕床上熟睡了起来,没有任何动静。唯一还在不断澎湃的东西,也只剩下那伤心的眼泪,像涌泉一般,仍旧连绵不绝地从闭紧双眼的缝隙中缓缓往外冒出。也许在梦里会有人给他擦去这永无尽止的泪水吧!片刻,突然的,一朵乳白色犹如棉花糖般柔软的云彩猛的一下子蹿入了宿舍,几乎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般。可怪异的是,它却偷偷地靠近于他,来到他侧卧的身躯下,随后又缓缓将其拖起,直至脱离这架冰凉的空床。可突然又是一个刹那,猛的一个拖拽将深睡于背上的他在不足半秒钟之内从敞开的窗户中又瞬间飞带而出,就这样的一个过程,只用了仅仅不到2秒的时间。载着沉睡入梦的他的这艘洁白的云船,飞至贴近于蔚蓝的天空之上,极速向前滑行。而他在这么大动静的情况之下却仍然没有睁开一下眼睛,真似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美美地依稀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睡得是那般的香甜。可诡异的是,他那全身上下都被苦涩的泪水所给浸透了的衣衫,在此刻却突然变得洁净如新,没有任何一丝杂质,这可真是怪异的出奇呀!乳白色皎洁的云彩一直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步无停歇永往直前,只见一朵朵镶嵌在蓝天上大小不一的云彩的幻影正不断地向后飞退开去,根本就看不清其云彩真正的模样,似乎都是拼命地在给他们胆怯的让路。要以如此之速度飞驶下去,即可在两日之内抵达那万人瞩目的浩瀚宇宙,难不成?可惊奇的是,就在说它不停的这一个瞬间,又猛的突然一个急刹车,稳住了匆忙地脚步。就犹如一行在轨道上飞驰而奔的列车,猛然来了个急停,这种没有缓冲的停下,怎能不叫人惊叹。然而他呢,却仍然死睡在这张极其柔软的云床上,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也没有被这阵急停所带出的强烈地冲击力给震飞出去。又像是个老早就死去的寒尸,安息在宽大而又冰凉的木棺里,唯有鼻孔才能得以证明他是在昏睡当中。就在这朵美丽的云彩突停的这个转眼间,却又猛的突然一个侧翻,看似非常柔和的它却就此毫不留情的将正睡得甜美如婴的他狠心地从背上抛之而下,随后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也从没做过这些事情一样,又似乎像是某位天神故意让它出现,当做完这一切后就又悄然收回。可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却还是没有从中苏醒过来,仍旧卷缩着诺小的身躯沉睡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看上去真似一颗渺小的沙粒可怜地飘荡在无形的空气中,随时都可能坠入地面等待粉身碎骨的恶运。这可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奴才呀,在这种火上浇油的情形下却还能睡得着,而且还睡得如此死熟,可真是枪毙了谁也都无法解除此时寒心的担忧啊!数分过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犹如一块沉重的石头的他,毫无偏向的直线落下,但就是坠落不到地面,在如此长之时间下仍旧飘浮在半空,但也还是毫无生机一动不动。可突然,就在这无比质疑的时候,他却猛的一下子定格在了亿万里之高的蓝天上,顿时冰冷的双眸也随之睁开,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倾刻间又迅速立起久久没有动弹过的身躯,不知所措地后退数步,又茫然四处张望,最后终于开口不知是痛苦还是惊喜地嚎叫起来:“我,我这是在哪里,救命,我怎么会在天上!”

当睁开熟睡的双眼时,却发现周围任何一处都是无比漆黑,已然从睡梦中度过了两节体育课,没有与谁欢笑,也没有多少快乐,但却就是感觉全身精力充沛,有着一身的力气,可不知不觉中又被一阵阵“咕咕”的肚叫声所制服得软身倒下。秋夜的子时非常寒冷,饿着翻江倒海般的肚皮怎么也都无法再次睡着,可突然又惊异的发现,枕头、床铺,乃至全身都无比冰凉,虽然有着浑身的力气,可却仍旧克制不住这一潮接着一潮难以忍受的钻心之冰冷,越来越冷,越冷越僵,惊疑中只感觉比赤身裸体躺在冰天雪地里还要凄凉,更加无助。次日,没有第一个爬起床,也没有按时步入学堂。一上午过去,焦急的班主任终于找到了宿舍里,床位上,棉被密不透风的遮盖着他,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这张矮小的冰床上会有一个瘦弱的身躯。靠近于他,只感觉有一阵阵刺骨的寒风扑射过来,倘若多加停留一时,必将会令其泪涕突流。疑惑不解且又担忧非常,伸手缓缓接开通凉的被物,不料,却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那消瘦的小脸蛋上,莫名的覆盖着一层薄弱的冰霜,散发着令人无比心悸的寒气,黑亮的发梢也被一层洁白的冰霜给涂染得更加亮泽。见到如此骇人的一幕,班主任都快要吓得大哭起来,惊愣了半晌,片刻才得以恢复,便就万分急切地叫来一位壮硕的男同学,将其扛起赶往离校最近的一家医院。他感冒了,非常严重,足足在院抢救了一整天加一整夜才将他那脆弱的灵魂从冥界中拉扯了回来,但还需住院观察,至少五天之久。当接诊的所有医生见到此种状况后都惊骇不矣,前所未有的棘手,无论用什么药、打什么针都无法抹去他浑身上下那稀薄的冰霜,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却令医院的最高级医师也都暗自叫苦。最后终于在测试心跳时发现了根源,跳动倒是正常无疑,可就是额外的冰凉,这才抓住要点追查其中,病情也就见师起效有所好转了。可最重要有一点,医师很是不解:为何心脏会如此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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