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轩奇道:“萍水相逢,也是缘分。再说你刚才救了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刑离若眼底多了一丝笑意:“这话不大像你的口吻。”
“是我师父经常说的,他啊,是个老怪物,你看见他就知道了。”莫子轩回忆起跟师父的相处,神色也飞扬起来。
“玄天罡气,是你师父教你的?”刑离若淡淡的问。
莫子轩骚骚后脑勺:“什么是玄天罡气?”
“刚才与饿鬼缠斗,我见你的气形成盾墙,坚不可摧。”刑离若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莫子轩的反应。
“啊,那是师父教我的防身术。”莫子轩恍然大悟,“不是什么玄天罡气。”
刑离若眼底闪过一丝疑问,莫子轩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说谎。
刑离若心念一转:“你师父是谁?”
“师父的尊号为星月上人,不过我偷摸着叫他老怪物。”莫子轩吐吐舌头。
刑离若突然没来由的问道:“你的师父待你很好?”
莫子轩点点头,神色轻松起来:“师父寡言少语,说的话常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过我知道,他很疼我。”
刑离若神色有些黯然,眼波微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响又开口问道:“只听你说你师父,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莫子轩声音有些沉重,“其实,我是师父从河里捞起来的。”
莫子轩回忆起往事,声音多了一丝从容:“邢姑娘,你别见怪,其实你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个故人。”
刑离若脸色有些不自然,顺着火光,莫子轩像是坠入回忆一般,喃喃的说:“她叫小蛮,我从小就喜欢带她玩儿,逗她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特别好看。”
刑离若眼波微转:“你很想她?”
莫子轩摇摇头又点点头,苦笑起来:“如果不是她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刑离若沉默不语,只余火光忽明忽暗的照着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莫子轩收起思绪:“对了,邢姑娘,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啊?”
“师父……”刑离若神色变得冰冷起来,不带情绪的双眼像融入了万载的清秋,半响方答,“我没有师父。”
莫子轩刚待追问,刑离若收回目光转开话题:“除此之外,你师父还教过你什么?”
莫子轩摇摇头:“师父只叫我练气,没教过我一招半式。”
火光渐灭,圆月渐渐落入地平线,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细微的清风徐徐吹来,带来一丝凉意。
“我教你。”刑离若突然开口。
刑离若转身折了一只树枝,随手挽了一个剑花,蜻蜓点水般旋身,轻舒长袖,衣段飞舞,忽地自地上飞起,手腕凌厉的旋转,树枝越转越快,地上的花瓣随着飞舞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你想学吗?”刑离若停下手中的树枝,下巴微扬。
曼妙的身姿落入莫子轩的眼里,端是翩若惊鸿。
迎着刑离若清冷的目光,他脸色微红,忙不迭的点点头。
小白趴在小溪旁打了个呵欠,看着面前的两人上下翻飞,树枝做剑,你来我往。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莫子轩抹了一把汗,看看日头开口:“邢姑娘,都练了三个时辰了,你也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话音未落,那白团子不知去哪里打了只比它身形大一倍野鸡,乐颠颠的衔了拖了回来,放在莫子轩身旁,邀功似的摇着三条尾巴。
刑离若眼光清明的看着白团子的举动,神色微转,又回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
莫子轩笑了起来,他捡起野鸡走到溪边打理起来,扯掉肚脏扔到一旁,整只鸡架火烤上。
许是有腥味,白团子凑近肚脏闻了闻,嫌恶的一脚踢开,跟着莫子轩走回火堆旁,也不走远,就眨巴眨巴大眼睛坐在一旁。
莫子轩撒上细盐,野鸡渐渐发出四溢的香气,他扯下一块肉尝尝,点点头又扯了一只鸡翅递给刑离若,只见白团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身子挺立拼命摇着自己的尾巴,刑离若见状失笑的摇摇头。
莫子轩扯了块鸡肉扔给白团子,它低下头嗅了嗅,眼睛登时发亮,大口吞了下去,抬眼眼巴巴的望着火上剩余的烤鸡。
莫子轩见刑离若吃掉手上的鸡翅就不再动手,又起身扯了只鸡腿递给她,自己吃了一只鸡腿,剩下的烤鸡索性全便宜了白团子。
白团子张牙舞爪的撕咬着烤鸡,刑离若见那烤鸡大小与白团子差不多大,淡淡扫了莫子轩一眼:“你不怕它撑着?”
话音刚落,白团子打了个饱嗝,肚皮登时变得圆滚滚的,旁边一堆散落的鸡骨架。
两人对视一眼,失笑起来。
白团子眼珠骨碌碌的一转一转,凑近莫子轩蹭了蹭。
“小猫,你想跟着我们嘛?”莫子轩心下喜爱,伸手摸着它柔顺的皮毛,“邢姑娘,不如我们带着它吧?”
刑离若点点头,也不说话,只专心的啃着手里的鸡腿。
“老是小猫小猫的叫你也不妥当,给你取个名字吧。”莫子轩托腮思索一阵,眼神一亮,抱起白团子晃了晃,“不如就叫你小白?”
那白团子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伸出舌头舔掉莫子轩嘴角的残油。
莫子轩只当它答应了,刑离若微微顿手,扔掉骨头,起身走到小溪旁洗漱,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莫子轩和小白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