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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天艮壤

碧蓝碧蓝的天空下,一片流光四溢,却是天空

中仅剩的五彩光束。孤零零的五彩光束似是通了灵

性一般,在空中转了转方向,端直停到了少年郎的

头顶上方。一时间,少年郎只闻得空中仙乐齐鸣,

异香缥缈,眼前却似有金花万朵,络绎不断,远近

不绝,眼角余光之处,馥馥香烟,氤氲遍地,宛若

仙境一般。就在周为呆头傻脑,如入仙境一般时,

眼前的一切景象如同先前银色电弧一样,突然间尽

数消失。只剩下慢慢隐去的五彩光束,宛若掀起一

阵涟漪浪花,左扭右摆,娉娉婷婷,似乎满是不舍

之情。终于,远处天际之间,一片清明,万般皆无

山间气侯本就变幻无穷,前一刻的艳阳高照转

瞬间就可能变成之后的疾风骤雨,毫无任何征兆。

尤其还是夏日,天气的转换更是频繁。许是小镇之

人大都习惯了云卷云舒,只当是夏日里的雷暴对流

,压根儿就未对这突如其来的闪电雷击有丝毫的留

意,却大都在感叹骤然而至的漫天阴霾略微舒缓了

下这夏日的炎炎,更带来了一些清凉舒适。山下的

人群俱是欣然,可苦了一些家禽动物,银色的雷电

声势浩大,许也是俱伏于这煌煌天威,成群的鸭鹅

慌蹿,圈里的豕嗷犬吠,好一阵鸡飞狗跳。

且不说山下的情形,宋山顶上,香炉观前,一

个着青衣道袍的少年郎却手抚胸口,嘴巴微张,一

副目瞪口呆之状,满眼俱是惊奇讶异的神色。别人

不知,少年郎可是亲眼见到了今天的种种异变,五

彩的光束,黑色的泥团,银色的巨大电弧,还有那

会飞的似剥壳鸡蛋样的东西……一点一滴,俱是如

此的真真切切,完全不是幻觉。直至现在,虽已是

云开雾散,天地复明,少年郎却还未回过神来。这

不,右手依然轻抚着胸口,隔着青衣道袍,仍然能

感受到身体里残留的丝丝灼热,提醒着他刚刚发生

的这一切全然不是虚妄,俱都真实存在过,发生过

……

少年周为哪里知道,那个自己于古井中无意间

得到的黑色泥团,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来历。少年

周为只觉无用,却要远远弃之,殊不知,这被黑色

淤泥包裹着的神秘物事于上古之时就是鼎鼎大名。

现今修真界如是知道少年郎如此的暴殄天物,俱都

会捶胸顿足,跳脚大骂不已的。却正是所谓的福缘

天定,一饮一啄之间,俱是缘分,强求不得。

亿万万年之前,上古大神们为了这片天地的归

属发生了一场生死大战。那时候,这世间灵气充足

,天才地宝无数,各种神通宝物亦是层出不穷,数

不胜数,远非现今这片天地所能比拟,也因此诞生

了一批上古大神。这些上古大神除了道法通神之外

,肉身的锤炼亦是登峰造极,几近不死不灭之境,

举手投足间均能毁天灭地。这一战,遮天蔽日;这

一战,天昏地暗;这一战,血腥惨烈;这一战,不

死不休……终于,争斗的双方大神俱都伤痕累累,

带着有些悔恨的念头,一个个,一个个不甘的相继

倒下,双方尽数同归于尽,只留下了这片破碎的山

河。

大地上一片狼藉,天穹塌陷,山火蔓延,洪水

泛滥,野兽肆虐,人间界已沦为无极地域,处处哀

鸿遍野。许是不忍这世间满地的生灵遭此涂炭,远

方天际之上,一位端庄秀丽的女神满目噙泪,取天

地诞生之初伴生的五彩神石,又取先天宝物九天息

壤,另又掺之艮土,一并炼化之后补好天穹,还了

世间所有生灵一个琅琅乾坤,正是悲天悯地的娲氏

祖神。有感于娲氏祖神的救世间万物于水火的大恩

,世间万物生灵俱都跪伏祷告,尊称祖神为“女娲

娘娘”。更在这世间建起了无数座的女娲庙,日夜

焚香祈祷,感恩娘娘的再生之德,这也是后世女娲

庙的来历。

暂且不表,且说这女娲祖神补好之后的一方天

地,和从前一样,依然是清气上升,浊气沉降,只

是天地间的灵气不复以往的浓郁,相反却是渐渐的

稀薄起来,以致这后世的修真之涂渐趋艰难,再加

上天地巨变,无数的上古大神湮灭,道统不全,现

如今的修仙界,已远不如上古时候的繁盛。

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五彩神石补好后的天穹,

却是比以往的天际多了些变化。天好之时,每晚的

日落西山,就会出现色彩缤纷的五色长虹,入目之

处净是瑞彩千条,氤氲遍空,却也给后世的文人墨

客多了些咏物明志抒情流连的寄托。

却说经过这亿万万年之后,女娲娘娘亲手炼制

的五彩神石渐生灵智,已然有了自己的思想。于着

无尽的岁月里,每天对着云卷云舒,空虚寂寞之情

顿生。而且循环往复,亦是压抑不住,生出了一份

执念。因有天道看管,便是有了心魔,亦是无法偷

往下界。越是如此,越是孤寂,想下界而去的念头

也是愈盛。百无寂寥之间,五彩神石终是想出了一

个办法,自己本体不能下界,便把主意打到了女娲

娘娘炼制自己之时掺和的九天息壤和艮土上。终有

一日,于电闪雷鸣之际,五彩神石暗中运转法力,

暂时掩盖了天机,却从本体分离出了一小块九天息

壤和艮土,成功逃离了天道的监管,呼啸下界而去

。纵使自己本体不能前往,但从本体上分离出来的

一部分九天息壤和艮土能够成功下界,也算是替自

己了了一个心愿,心魔渐去。

这也就是少年周为那天晚上的怪梦。空中呼啸

而来的土黄色的光团落到了人间大地,坠入了一座

不知名古山山底深处,古山正是少年郎从小长大的

丹阳古镇上的宋山。毕竟是私自下界,这一小块的

九天息壤和艮土也是惧怕天道的发现,千年以来一

直蛰伏在宋山八景的珍珠古井里。且九天息壤和艮

土灵智未开,只是处于惧怕天威的本能,终不见天

日。千年沉静,以致身上被古井里的黑色淤泥层层

包裹,失去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也就成了少年郎眼

中的黑色泥团。实则经过女娲娘娘的炼制,这一小

块九天息壤和艮土已经合为一体,有一个响亮的名

字,叫做“九天艮壤”,却是这天地间最最珍惜异

常的宝物。

开天辟地前,混沌之中有一土,是为九天息壤

。此壤为先天灵宝,无甚它用,却蕴含造化一道,

功能造化。以之为本,却是能造化出世间万物,实

为造人孕物无上好土。

而艮土,此物乃混沌演化四象之先天本源,上

古祖神用来培植先天四大灵根的土行神物,功能孕

育世间所有的草木之灵,更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宝

物。

如今两者经过女娲古祖的炼化,已是兼具了九

天息壤和艮土的莫大能力,实则化名为“九天艮壤

”了,端是神妙异常。

要说身具福缘之人,却是好福气,好机缘。没

有那晚的古井之行,少年人就不会发现黑乎乎的会

发光的黑色泥团;没有少年人的一份坚韧,也不会

有最后十丈的努力,就更不会有今天的“九天艮壤

”。运势,机缘,努力,缺一不可。

少年郎又于无意间误伤左手,之后精血滴到了

黑色泥团“九天艮壤”上面,稀里糊涂完成了修仙

界中所说的“血炼”之法。黑色泥团于瞬间回复了

灵性,升到了空中。第一时间五彩神石就发现了自

己分离出去那部分的气息,遂投射下五彩光束,亲

近不已。而“九天艮壤”毕竟是私自下界,于天道

所不容。巍巍天道也同时发现了“九天艮壤”的踪

迹,遂降下了天道神雷,发誓要将此逆天神物从这

世间毁掉。可五彩神石又怎甘心自己前功尽弃,于

是拼命对峙神雷,保护“九天艮壤”。天威煌煌,

眼见五彩神光不敌之际,艮壤因为被少年周为无意

中完成了血祭,气息相同,本能的认为少年郎是自

己的本体,危急之时,激射进了少年人的身体里,

和周为溶成了一体。

随着九天艮壤进入到了周为的体内,天道感应

之下只有少年人,再无半分九天艮壤的气息,于是

天道认为艮壤业已毁灭在煌煌天威之下,没有一丝

一毫留存在世上,遂收回了天道神雷。

只是这诸多的变故,少年郎却是半点不知,全

然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体已是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这一切,却是要等到

周为正式踏上修仙路后才会慢慢显现。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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