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共存
弥漫在半空的烟尘缓缓散开。
隐隐约约之间，众人只看见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直直的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是步凯和候清远。”
八大统领看见这两道身影之时心中皆是浮现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们胜了吗？”
所有人皆是屏气凝神，死死的盯着这两道身影，各自盼着心中想要的结果的出现。
受制于刚才韩凌那强大的气势，他们此刻实在没多少信心。
蓦地~
他们隐约之中看见这两道身影似乎动了动，所有人皆是如释重负一般，神色隐约透露出轻松。
但紧接着，众人只看见这两道身影好似是在平移滑行一般。
对，就是平移滑行，并且在慢慢变矮。
这引得众人不禁揉了揉眼睛，好让他们能看得更仔细。
“不对，他们脚没有动啊。”
不知何人当先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纷纷惊恐的看到了，这两道身影的上半身与下半身逐渐错位，越错越开，砰的一声，两个上半身掉落在地上，好似被人整齐的划过一刀一般，而下半身的脚依然站立在原地。
“啊~”
所有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这画面太过残忍了。
想到残忍，众人的目光不禁开始四处搜寻。
只见一个在烟尘遮挡之下还透露着红色光芒的身影在死去两人正前方二十步开外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纷纷表情各异。
七营的炮灰则是带着一抹复杂的眼神望向这道身影。
而敌国炮灰纷纷脸色惨白，毫无斗志，像是霜打焉了的茄子一般，他们的统领死了，虽然敌国也死了一个统领，可是这个杀神一般的人物却依然还活着。
在敌国炮灰心中，这可是能随意屠杀他们四五百之众之后并且还能一招能分尸两个统领的人物啊，天知道他还有多少力气没有使完。
几大震东帝国的炮灰统领则是暗暗庆幸，当初没有直接得罪这个浑身散发着红芒的少年。
那红芒可是千古难觅的神术。
反倒是唐梦瑶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那一身红芒的少年，性感的樱桃小嘴狠狠的嘟了嘟，宜嗔宜喜，惹人无限遐思。
两边的大战在此刻又继续展开，敌国炮灰毫无斗志，败势如潮，而七营这边却是越战越勇，他们都明白，这托福于韩凌的威慑。
“韩大哥...”
黑牛在烟尘之中急忙的奔向韩凌那道散发着红芒的身影。
待他走到韩凌近前才发现，韩凌摇晃着身躯，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上身的衣服早已不见，数条被灵力撕裂的伤口正缓缓的冒着鲜血。
黑牛立马脱去自己的外衣，搀扶着韩凌并为他穿上，并且就地撕了几块死尸身上的衣服开始为韩凌包扎起来。
“你别扶着我，先到一边坐下，咱们都不能死。”韩凌见黑牛包扎完毕，缓缓开口道。
黑牛似乎忘了这茬，此时韩凌虽然红芒依旧，但是气息不稳，随时都可能倒下，若是让敌国炮灰看见韩凌还需要别人搀扶才需要站稳的话，估计他们会第一个落井下石。
黑牛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韩凌，随即到一边坐下，如先前那般为韩凌护法，这样好让人看不出端倪，因为他们先前也是如这般做过。
韩凌将黑色长剑驻于身前，双手撑着剑柄末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两方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原先两方共七千人的阵容，到此刻却已经只有两三千的规模，这其中大部分的人却是属于七营这边，基本上已经与敌国形成了二比一的阵容，相信用不了几个时辰，这场屠灭之战就会以震东帝国的胜利而告终。
而韩凌在闭眼的那一刻却是进入了一种梦幻般的状态之中。
他发现自己的脚下刚刚还是一片大地却变成了一叶扁舟，并且他孤身一人行驶在一片鲜红色的海洋之上。
“这是哪里？黑牛呢？”
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红色的海洋，茫然的说着。
“刚刚明明还在战场之上，前面还有厮杀的两国人马，怎么此刻会来到这里。”
轰~
正当他说到这句话之时，他身周的红色海洋却是卷起滔天大浪，震得他脚下的扁舟剧烈摇晃，摇摇欲坠。
他赶紧蹲在扁舟之上，稳固住身形。
但，大浪无情，一波接一波的红色巨浪转瞬即至，将他推上半空，再从半空落下，如此反复，好似永不停歇一般。
他紧紧的咬着牙，不停的控制着身体的重心，保持着扁舟的平衡，让它不至于被这海水所淹没。
时间悄然过去，也不知过去了有多久，这大浪仍未停歇，仍然无休无止的咆哮在扁舟的周围。
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陡然~
一道悲凉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凌哥哥，萱儿等你回来。”
“萱儿...”
他猛然抬头，双目之中的期待之色急剧增加，在滔天大浪之中四处扫射，似要用目光去穿过这重重巨浪。
但奈何，大浪滔天，声势狂暴，他至始至终都搜寻不到他心目中的倩影。
“萱儿，你在哪儿？”
他无助的望着周围的海浪，歇斯底里般的大喊起来，
但就在这不知不觉中，这滔天大浪已经变得弱小，甚至在他的后方已经出现了清澈且平静的海面。
“这...”
他看到了身后的景象，以及变小的海浪，双目不由怔怔出神。
“这难道是我的精神世界......”
他回想起刚才的两种情绪以及周围的变化，他心中肯定了这一点。
渐渐的，他闭上了双眼，平息着内心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天，也仿佛一年。
当他睁开双眼之时，脚下的扁舟早已不在，而他的身体却是高悬于半空之中，可以看到整个海洋的轮廓。
这像是一个超大型的巨湖，湖面之上似隐隐有一道力量将鲜红色与纯白色完全分开，各占一半，但白色的那一半却是显得比红色的那一半稀薄得多。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升高，脚下的大湖在慢慢变小。
***
“醒了？”
韩凌睁开双眼，只看见一张黝黑的脸上有一双惺忪的眼睛正似睁非睁的看着自己，并且还在迷迷糊糊的说道。
但下一刻，这黝黑脸颊上的双眼却猛的睁大，一副大惊大喜的模样。
“韩大哥，你真醒了？”
一时之间，黑牛恨不得把他的脸贴在韩凌的脸上，认认真真的再仔仔细细的查看韩凌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睁开。
“我的眼睛难道的是闭上的吗？”
韩凌看着黑牛迅速的贴过来的黑脸不由没好气的制止了黑牛。
不过，韩凌的心中却是有着一股暖流流过。
“嘿嘿，没有闭上，没有闭上。”黑牛笑呵呵的捞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是哪里？”
韩凌这才发现，他竟身处于一座帐篷之中，并且还躺在床上。
“这是步凯的帐篷啊，他死了，这顶帐篷就是你的了啊。”黑牛笑着说道。
“那...屠灭之战结束多久了？”韩凌正色问道。
“四天，你也已经昏迷了四天了。”黑牛止住了笑容，脸上还似心有余悸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状况吗？”韩凌察觉到黑牛的脸色，当即问道。
随即，黑牛将这几天的事对着韩凌娓娓道来。
先从战场上，韩凌昏迷过去开始，曾经几度呼吸微弱，黑牛还以为韩凌会就此气绝，期间更是不停大叫着萱儿的名字，后来又经过了两天的时间，韩凌的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稳，全身的红芒也开始慢慢隐匿下去。
韩凌听完，心中暗道：“这杀气太过暴戾，伤人之前就已在伤己，还好自己将这些杀气平复了下来，与原来的精神力共同储存于脑海之中，但如果只调用一部分杀气来用的话...”
韩凌思索之间，他的肚子却是咕咕的叫了起来。
“嘿嘿，就知道你醒来会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黑牛笑呵呵的说着，并从身后端过一盘烤肉和一壶水来。
“烤肉？”韩凌露出惊奇的神色，“这死士营中的待遇何时提得这么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