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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入逍遥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未明躺一个草屋中,眼睛微闭,少时眼皮便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自上次被玄冥子暗算后,未明便不省人事,也不知自己当下究竟身处何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眼前的阳光格外晃眼,下意识的地便用手遮了一下。

未明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便四顾一下,只见这房间甚是整洁,起居之物一应俱全,心中甚是疑惑。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未明一出门,便有一股清新的芳草气息扑面而来,未明止住了脚步,只听得耳边莺啼鸟啭,泉水泠泠作响,四下被树木环绕,绿意盎然,虽是酷暑时日,此地却甚是凉爽。未明心中一惊,竟不知自己是否仍在人世。

“是东方兄弟,你终于醒了!”东方未明识出这声音,转身道:“谷兄!咱们这是在哪里?我记得上次在河洛客栈的饭菜还没吃完,我就觉得忽然间天旋地转,整个头竟是要被撑开一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谷月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也话长……”未明正待谷月轩分说,这时,从远处的一座草屋里竟传出来一阵琴声,未明听这琴声甚是轻快,大有行云流水之势,谷月轩一听这琴声竟也不再说话。

少时,琴声戛然而止,似有余音又似无音,力道拿捏得甚是准确。未明虽是个乡野少年,却也不难辨识出这当中的妙处。未明不知这琴乐是何人所奏,忽然却听得那屋子里传来一阵大笑声,未明大惊,自忖着:“这屋子离这里却是有几丈之远,然而这笑声传到这里确是如此清晰,屋里的定是位内功高强之人。”

正自忖度间,只见那那屋子里走出一名老人,却因离未明太远,未明并未看清楚这老人究竟生的什么模样,只见得他向此处走来,步履却是出奇的轻盈。

那老人渐近,未明逐渐辨认出老人的五官,只见其身披一件浅绿色大氅,须发皆白,一把长髯从额下直泻到腰间,而体态却甚是均匀,目光炯炯,精神矍铄。

未明大惊,见这老人竟是一派仙风道骨,没等着未明行礼,老人便说道:“好小子!你这身子骨确是不错,这几天便能把这摧魂腐心毒给清干了!”

未明听着话,便已推断出当日在酒家定是遭了贼人暗算,身中剧毒,可又想自己身无钱财,又怎么会有人来谋害自己?定是那人欲图谋加害谷月轩,却没成想自己却是为谷月轩挡了这剧毒。便对老人说道:“前辈在上,受晚辈一拜!”说罢便欲弯腰行礼。

那老人轻轻扶了未明一下,未明却感到身下却是有一股极大的力在把他往上推,不由得又是一惊。

“嗨,哪来这么多的规矩,我这逍遥谷,向来讲究个逍遥自在,却是不受那些繁文缛节所扰。以后你见我和轩儿自是也不必约束。”

未明没想到这位老前辈竟是如此平易近人,心下便不由得一热。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你此番身重剧毒,说起来却是与我逍遥谷脱不了干系,老夫救你,本来就是应该。”

未明顿了一下,问道:“晚辈可否多问几句,前辈所言究竟是何意?”

老人说道:“你所中的这毒唤作摧魂腐心毒,毒气会渐渐充斥经脉,令人气血贫瘠,最终虚弱而死。而现今唯一懂得此术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夫的同门师弟,逍遥谷第三代二弟子,玄冥子。”说道这里,老人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谷月轩见状,便说道:“这玄冥子于二十余年前背弃师门,只身前往西域天龙教,公然与中原武林为敌,至今也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惨死在了他手中……前些时日,有人在洛阳附近见到了他的踪影,师父便令我出谷一探虚实,没成想寻他不见,却又着了他的道,说来却是惭愧……”

未明听到这里,便说道:“谷大哥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玄冥子除了暗算人以外却是没什么本事,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不敢动大师兄一根毫毛,可见其武功几十年也无长进……”

谷月轩摇了摇头,说道:“东方兄弟此言差矣,这玄冥子为人甚是阴险诡谲,武功也是奇高无比,谷某与其确是无法比肩。他不杀我,只作师父解不了我的毒,令师傅懊恼而已……”

未明问道:“中毒?难道谷大哥你也中毒了?”

谷月轩点头,道:“玄冥子的这摧魂腐心毒经他研习数十年,没成想竟已到了能以人传人的境界。简单来说,东方兄弟你中了毒,谷某若是在你三步之内,你呼出的气息便足以使谷某中毒。”

未明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成想世间竟有如此狠辣的毒功。接着又说道:“听谷兄一言,当日情状确实凶险异常……听方才的言语,似乎这位前辈是谷兄的恩师?”

谷月轩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家师,逍遥谷第三代掌门人,无瑕子。”

未明确是不曾怎么听过这逍遥谷的名讳,但见这无瑕子武功了得,自是也不敢小觑。便笑了一下,对无瑕子说道:“这玄冥子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自诩毒功天下无敌,却没料想到前辈技高一筹,仍是能将他的毒化解。”

无瑕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以内功令你们经脉通畅,这救人的功劳却是不在我头上。”

一听救人,未明突然拍了下脑门,大声道:“糟糕,我们都中了毒,那沈姑娘却是去了哪里!”

无瑕子说道:“你自不必着急,你们俩能活到现在,湘芸丫头可是功不可没。她见你二人都中了剧毒,她此去杜康村所取草药,正有活血通络的功效,你们俩服下,总算是撑回了忘忧谷,忘忧谷神医,也便是那湘芸丫头的爹,是他救了你们两个。”

未明想了一下,说道:“我和谷大哥都身中剧毒,难不成是湘芸姑娘一个人把我们两个送回来的?”

无瑕子笑了一下,说道:“非也,轩儿有我派绝学逍遥心法护体,服下湘芸丫头的丹药,一天半天却是与常人无异。”

未明点了下头,心里对这逍遥谷的武功暗自称奇。

无瑕子接着说道:“轩儿,这几天便由你好好照顾这这位小兄弟,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便送他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未明轻声嘟囔了一句。

无瑕子顿了一下,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谷月轩说道:“师父,这位东方兄弟甚是有侠义之心……”谷月轩便将当日杜康村之事讲与无瑕子听,无瑕子点了点头,问道:“小兄弟,你说你没有家,你这十几年可是如何过来的?”

“我第一次醒的时候是在一个北方的一个大村子门口,至于襁褓之中的事,我是决计记不起来的。这村中的人心肠倒也真好,见我无依无靠,便有不少人施舍给我饭菜来吃,村中有个大户人家,心肠也是不错,我小时候给他家抱些柴火,他们也便给了我一个安身之所,年岁稍长时,我也打了些短工,尚且能够养活自己了,村里也是有私塾和武堂的,村里的武师也教了些本事。说起私塾,有一次我去房顶偷听先生讲了些什么,却一个不小心,从房顶摔了下来,直是几天身子都跟散了架一样。”说道这里,未明不禁地笑了一下。

无瑕子见未明这一笑,自己心中却是叹了口气,便问道:“你想不想学些真正的武功?”

未明点点头,无瑕子继续说道:“你练成了武功,却是要干什么用?”

未明顿了一下,说道:“我……一直想要成为像小虾米前辈那样天下第一的大英雄(每章必出台词,所以我说它经典……),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无瑕子听未明的语气,便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必以为自己的想法有多孩气,你这目标倒是单纯得很,记住,学武最忌的便是心中存着杂念。既如此,你也不用出谷,就留在我谷中做我的关门弟子便罢了。”

未明听此言,喜极而跃,“我……我也有师父了!!”说着,便要给无瑕子磕头。

无瑕子扶起未明,说道:“来,我领你去个地方。”

言罢,携起未明的手,纵身一跃,竟直飞向了那无瑕子来时的草屋。谷月轩也飞身一跃,跟了上去。

无瑕子携东方未明进了这草屋,这草屋内部和方才的一间并无多大差异,只是多了个香台,上面供奉了两个牌位,上面竟是什么字也没有。

只见无瑕子续上几根香,说道:“逍遥谷列位前辈在上,受晚辈无瑕子一拜。”说着,便拜了三拜,接着唤谷月轩过来,只见谷月轩倒了一杯茶,送到东方未明手中,说道:“东方兄弟,这个名唤改口茶,敬了师父这杯茶,你便是我逍遥谷的弟子了。”

未明接过茶来,手竟然是不住地打颤,脸色时喜时忧,无瑕子见状,便说道:“小兄弟,行走江湖之人,从来便不会说一个悔字。”未明立即会意,跪下来给无瑕子端上这碗茶。

“师父,请用茶!”

无瑕子接了过来,左手提起壶盖,吹了下热气,说道:“茶是好茶,可这泡茶的功夫,可就要看这泡茶的人了。”言罢,轻轻地抿了一口,又吹了下热气,随即一饮而尽。

谷月轩说道:“师弟,还不快拜见师父!”

未明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便算是入了逍遥谷门下。无瑕子点了点头,唤未明起来,说道:“明儿,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逍遥谷第四代的弟子了,从此,你必要谨奉自己的侠义之道,切不可误入歧途堕入邪道。”

此刻,未明眼神中确是闪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弟子定当谨遵师尊教诲,必不侮了逍遥谷的威名!”

“主人,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啊?”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未明回头一看,门外竟是站着一个中年大汉,这人长得满脸络腮胡子,身着粗布短衣,身材甚是魁梧。

“你来了啊,老胡,来,这是我逍遥谷新入门的弟子。明儿这是我逍遥谷的仆人,老胡。”

未明向老胡一拱手,道:“在下东方未明,拜见胡前辈!”

老胡笑道:“三少爷大可不必如此唤我,只叫我老胡便好。”

未明答了声是,随即问道:“师父,刚才老胡唤我作三少爷,难道您还有一名弟子不成?”

无瑕子笑了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确是如此,你还有个荆棘二师兄,只是这孩子生性叛逆,自小便不大老实,这时候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别管他了,老胡,咱们谷中还有一个空房,你带明儿去他的房间吧,他的毒清得还不算彻底,今日便叫他好好休息便是。”

未明向无瑕子和谷月轩行了个礼,便随老胡向自己的草屋走去。

这草屋离无瑕子的倒是也不算远,未明一进这房间,只觉得这间房子的摆设和之前的竟都是一模一样,不由得心中疑惑。

老胡说道:“三少爷尽管在此休息便是,到了晌午,我自会来叫你吃饭。”

“嗯……谢谢你,老胡。”

老胡笑了一下,便出了去。未明躺在床上,心里甚是高兴,眼睛刚眯了一下,却只听当的一声响,门房不知道怎么地开了,未明起身欲看,不知怎地却又被踹到了地上,忽然,一把刀一把剑同时架到了未明脖子上。

“你……是谁!”一个声音在后面冷冷道。

未明思忖着,这逍遥谷这么太平,怎么能出了强盗?便大喝道:“哪里来的蟊贼!没听过逍遥谷三弟子东方未明名号吗?”

只听那人在背后啐了一声,说道:“放屁!什么逍遥谷三弟子,我看你就是个小蟊贼,看刀!”

只见那刀被拔起,未明感到一股刀风直向自己脖颈而来,心里暗骂了两声。“没成想我才刚拜师,就要葬身在一个小蟊贼的手中,当真是天意弄人啊!”

“去死吧!啊……”

那人刀砍到一半,忽然惨叫了一声,未明听见像是有什么东西敲到了那人的头上。

“臭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无瑕子。

“死老头子,我帮你抓贼,你反而打我,这是个什么道理!”

“放肆!这是你新入门的师弟!”

“啐……就这货,老头子你眼光越来越不怎么样了!啊!”

只听得又是当的一声响,“死老头子!你别敲了,你还嫌我脑袋不够大吗!”

“师弟,不得无礼!”这声音确是谷月轩,那人又是啐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未明站起身来,看了看方才说话的人,只见此人生的甚是高大,一头褐发,面部棱角分明,身后背负着一刀一剑,然而最明显的却是他那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未明从谷月轩的话中,便已知道这人正是逍遥谷二弟子荆棘。

未明切了一声,满不情愿地说了声“师兄好”,荆棘脸现怒色,大喝道:“怎么,你还不服了是怎么的!啊!”

无瑕子又给了荆棘脑袋上一下,说道:“明明就是你做师兄的做的不对,没让你给师弟赔罪便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荆棘切了一声,便向门外走去,无瑕子叹了口气,便也出去了。

谷月轩向未明道:“荆棘师弟就是这样,他这人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他这人并不坏……”

未明心中苦笑了一声,自忖着:“大师兄和二师兄师出同门,这为人可是大相径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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