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焦躁地在相府内外四处寻找,旷麟夕身中蛊寒,如今又下落不明,真是让人担忧……
夜色渐沉,月光洒在漆黑的林地里,低矮茂盛的花丛被这暗夜之光笼罩,透出几许神秘的色彩。女子赤脚走进花丛里,繁花下的利刺割破了她的肌肤,滴滴血色将诡邪的明艳赐予这片锦绣天地。女子轻挥双手,朵朵新花飘向空中,旋转间花色尽褪,化为一片片‘鹅毛雪’散落地面。
“这仙土林里虽然地气温暖,外面却已是寒冬时节,夕儿不该穿这么少出来。”旷月晟走入花丛,轻声劝道。
“我不冷,”旷麟夕看着满地白花,喃喃道,“这塑花仙法极难修成,小时候心气高,变着法子去练,却总是练不成,为此烦躁了数日。记得那日我施完法,父亲唤我出去陪他玩儿,再回来的时候,那些花瓣都变成白色落在地上,我以为我练成了,高兴了许久……”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滴落花丛,旷麟夕哽咽道,“后来才知道,那成千的花瓣是父亲花了一夜时间精心收集来的……”旷麟夕苦笑道,“你说父亲为何那样傻?”
旷月晟轻轻拥住她,笑道:“父亲不傻,他知道夕儿的眼睛毒,若是差遣庸人去采难免漏出痕迹。可惜最终还是暴露了,撒花的那些人没将脚印处理干净。”
旷麟夕捶着旷月晟,靠到他肩上痛哭道:“都这种时候了,哥哥还说这些!”
“别哭了,父亲还会再回来的。”旷月晟拍拍她,劝慰道。
“哥哥还有心情说笑……”旷麟夕使劲儿晃着他的身子,哭得更凶了。
“我是认真的,父亲被歹人所害,中了回轮劫。地府有律,中回轮劫者,魂灵一经找回,可还世复活。”旷月晟干咳了几声,虚弱道。夕儿的力气还真大!
“此话当真……”旷麟夕擦去满脸泪水,心头不知是惊是喜,“父亲真的会回来……”
“会的。”旷月晟握住旷麟夕的手,坚定道。
满地的繁花瞬间飞回空中,在疾风中旋转,似是在进行一场狂欢。旷月晟虽有些不适,还是暗暗舒了口气,夕儿总算好了。
炎烈带着众人飞奔而来,看到舞动在空中的片片白花,惊喜道:“这是……塑花仙法,小姐终于练成了!”
络雪感觉到几丝血腥之气,忙飞入花丛,看到旷麟夕脚上的血痕:“你怎么赤脚进来了?这些花多数是有毒的。”
旷麟夕笑道:“这点儿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突然想到什么,推着旷月晟道,“哥哥身子弱,不可在这里久待,快出去吧。”
旷月晟摸着隐隐作痛的头,笑道:“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有点不舒服……”身上顿时没了半分力气,强撑着拉住络雪道,“扶我出去。”
络雪伸出藤蔓,将旷月晟紧紧缚到背上,纵身一跃跳出那毒花丛,直直向相府走去。“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旷月晟挣扎道。那藤蔓却如钢铁一般坚韧,任他使尽全身力气也未动弹分毫。
络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将那浑身无力的孩子放了下来。“你中了毒,最好回去躺着,我炼百花汁为你解毒。你若执意逞强,我便只能用针刺为你驱毒了。”
碧茹笑道:“公子何必这样?好好在少夫人背上歇一会儿不好吗?”
“你说的针刺法,就是上回我行过控天心法后用的那个?”旷月晟问道。
“嗯,就是那个。”络雪应道。
“那方法很有效,我现在浑身无力,你就用针刺法为我驱毒吧。”旷月晟强撑着站起身,淡然道。
“那日你昏迷,可能没觉得疼痛。这针刺法要将花针刺入骨髓,施法驱毒,非常人所能忍。你还是老实些,好好让我背回去吧。”络雪劝道。
“嫂嫂不必多言了,哥哥虽然体弱,却也不是经不得疼痛的庸人,你放心为他驱毒便是。”旷麟夕笑道。
络雪伸出针刺,想到人族在针刺入骨时生不如死的挣扎,不由一颤,忙将针刺收了回来。
“少夫人不忍心了呢。”碧茹抿嘴笑道。
络雪深吸一口气,反复劝说自己不要心软,用析体术仔细寻准旷月晟的背脊,向里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