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刚5点,我就起了床。用光速洗漱完毕,我又光速赶往公司。至于早餐,就在路上买几片面包和一袋牛奶得——至于小贝,早餐早就给它准备好了。
我这么早到公司,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要和小珍单独聊一聊,顺便观察一下她长的什么样子。我可不想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爱上一个连模样儿都没看清楚的女孩。
因为上次的经验,我断定,作为前台的小珍一定会很早就到公司。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我再次失算了——小珍直到离批斗会还有10分多钟的时候,才和刘叔一起来到公司。我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看样子聊的很开心。
在小珍到公司之前,我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还是和公司的每个同事都聊了一会儿,但话题都是个人喜好、家庭状况方法的,没有人提起批斗会,似乎大家都在刻意躲避这个话题。在和大家聊天的时候,我时不时的看向门口,当然是为了看小珍是不是来了,好在我并没有恍惚到被大家觉察。
小珍一到公司,我立刻感到整个人都充实了起来,一直浮着的心,也一下子踏实了。为了引起小珍的注意,我特别大声说笑了几次,结果小珍视而不见,反而引起了正和我聊天的伙伴的注意。
在小珍到公司之前,我已经从其它人口中得知她的全名是:刘惜珍,这个名字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耳熟,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个所以然来。现在她到了公司,我多次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发现她并不是那种漂流的女孩,脸蛋身材都一般,但是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雅的气质,看着她我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惬意。我不禁在心中自问: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当…当…当……”十点的钟声终于敲响了。批斗会,终于要开始了!
“各位,”我站在那里,等到大家就座完毕,然后开口说,“各位,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帮助我耿辛重生的会议!昨天我给在坐的每个伙伴都打过电话,当然除了这次会议的组织者小珍。”说着,我向小珍微微一笑,她回之一笑,然后视线转向一边。我接着说:
“我之所以不给小珍打电话,一是因为她刚刚来公司一个星期,对我的诸多恶行只是道听途说,知之甚少;二是因为之前她已经给我写了一封建议书,现在我把建议书的内容读给大家听一下。”
说完,我就展开邮件打印件,读了起来。读完,我接着说:
“小珍的建议,击中了我身上的一个非常大的过失,就是心中只有狗屁不如的权力,而没有你们这些最最珍贵的伙伴!因此,我接受小珍的建议,从今天开始,耿总、耿总经理这些称号,统统从我们的工作、生活消失。大家可以直呼其名,叫我耿辛,也可以叫我‘开心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外号……”
“开心果?谁给你起的这么暖昧的外号?”陈梅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
“哪里暖昧了?”我笑着回答,说,“是谁第一个这么叫的我也忘了,就是初中那会儿,我喜欢上了吃开心果,每天从早吃到晚,有好事的同学就开始叫我‘开心果’了。我觉得这外号也不错,也就乐得他们这么叫我。”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内里有什么桃色事件呢!”陈梅的话让我感到一阵窘迫,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小珍,发现她正笑呵呵的看着我,并没有什么异常,我才安心了一些。
“耿总,不开心果,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有话就说,大家共同参与。”
“是这样,我想大家可不可以都给自己取一个在公司里用的外号?大家相互称号外号,这样显得亲切一些,你们觉得呢?”
“这个主意不错,大家觉得呢?”我说。
“这件事以后再议,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刘叔立刻发言把我们拉回了会议的正题。
“刘叔说的对,”我接着说,“现在,我请大家就我的过错,展开最猛烈的轰炸——烈火炼真金,我相信大家燃起的烈火,一定能把我这块玩耍,粹炼成真金!”
“那好,让我来放这第一把火好了!”第一个发言的是唐鹏程,而不是刘叔和小珍,这多少有些让我意外,不过有人发言就好,是谁并不重要。
“好,唐哥,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耿辛,我觉得如果把你过去的恶行,一个字一个字的列出来,恐怕可以绕地球赤道一圈了。”
“绕地球赤道一圈?这未免太夸张了吧?”我一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看到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我脸上,看来大家是抱着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心思来的。我忙堆笑道,“是我失言了,唐哥你继续说,我绝不再插话了。”
“当然了,”唐鹏程点点头,继续说,“我的第句话,是有些夸张。不过,夸张是吸引读者眼球的好方法,要灵活运用。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已经被我调动起来了,目的已经达成,我接下来的话,就是实实在在的了。”
“嗯,请说。”我向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
“首先,耿辛你好骂人,而且给我的感觉是以骂人为业,我想这一点不用我多说,大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说着唐鹏程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点头称是,他又接着说,“其次,你把大家的小错当成十恶不赦的过错;而把自己的大错,当成真理。这一点,在处理迟到早退这件事上非常明显。我们只要迟到早退,哪怕只有几秒钟,也会被你骂个狗血淋头,而且有时候还要被罚款。而你自己迟到呢?耿辛,你自己想一想,你按时到公司过吗?你有哪天不是早退的?”
“这……”我刚刚想开口认错,陈梅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
“说到迟到早退,更可恶的是你从来不问原因!你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根本不能明白我们为人父母的苦心和辛劳!我每天早上要做饭——大人倒没什么,路边买点就可以了,但是孩子才四岁多一点,吃不好怎么能健康?吃过饭,要送孩子去幼儿园。气人的是幼儿园正好和公司在相反的方向!也许你们会说让我老公去送,可是我老公上班的路程比我更远!一旦迟到了,罚款比咱们公司还狠!唉,我每天都是刚刚5点就起床了,如果到了公司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也没什么,偏偏还要看耿辛你的脸色,你可是比我小了好几岁,我心里那个火啊,你们是不知道,有时候我真想辞职走人,我……”说到这里,陈梅停了下来,她狐疑的看看我们大家,问道:
“我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
“没什么,那才真实吗!”我赶忙回答说,“你继续说,还有唐哥,你没说完的话,第会儿再补充。”
就这样,大家的积极性和发言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透过他们的发言,我对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于过去的那个自己,我并没有多少排斥、悔恨,或者懊恼的情绪,我知道,那是即成是事实,面对它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诚的面对,敞开心怀来接纳!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言,看着大家眼神中透出的真诚,我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我曾经做过那么多伤害他们的事,他们现在却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心一意的想着把我这块玩石烂铁,炼成真金!这实在是太让我感动了。
“谢谢大家,真的,谢谢大家!”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但声音显然有些变形了。坐在我旁边的刘叔,抽了两张纸巾站起身,递给我,轻轻的说道:
“坚强一点。”这是刘叔今天会议上第一次发言。
“嗯!”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重重的点点头。刘叔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大声问道:
“耿辛,我从一开始就反对你那些金融投资的策划,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离开公司吗?”
“知道,是因为我父亲。”我回答说。
“有你父亲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是因为你小时候做过的一件属。”
“我小时候做过的事?”我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你7岁的时候做的。”
“7岁吗?”我绞尽脑汁回想着,但没有任何收获。
“刘叔,你就别卖官子了!”看来,不只我的好奇心,在坐的每个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呵呵,”刘叔笑了一下,说,“事情是这样的。那年快过年的时候,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随父亲从村里来城里过年。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家,对路上的一切都很好奇。一路上问东问西,叽叽喳喳个没完。到了车站,那位父亲一手拉着小女孩,一手提着好几袋行李,一直等到最后才下车。大家知道,年关的时候,车站的人流量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对父女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好在那个小女孩聪明,双手抱着父亲的腿,总算没被人群冲散了。
“好不容易到了公交车站,等到了自己可以做的公交车。那位父亲立刻招呼女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公交车上挤。小女孩拼命的往车上挤,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乱七八糟的人群带离了父亲,拥上了公交车。而那位父亲,因为行李实在太多,很快就被众人拦在后面。
“公交车开走之后,那位父亲才吃惊的发现女儿不见了!好赶忙向其它人打听,问他们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有几个刚刚也在挤公交车的人,告诉他,刚刚有个小女孩穿着他所描述的那种衣服,被人挤上了公交车!
“一听这话,那位父亲立刻跑到路中央,拦下一辆出租车,顺路追了下去。但是那时正是车流高峰期,出租车根本放不开速度。
“一路追了近一个小时,追到城市广场那儿的时候,那位心急火燎的父亲,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和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坐在公路边上的一张长椅上。他立刻叫停了出租车,飞快的冲过了马路,就连出租车司机大声的叫他付车费,他都没听到!
“原来,那个小女孩因为没钱买车票,被售票员在城市广场站赶下了公交车。一个人站在公路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小女孩害怕之余,就哭了起来。
“小女孩正哭的伤心,两个从那里经过的十一二岁的男孩发现了她。那两个男孩长一的一模一样,料想应该是双胞胎。他们走到女孩旁边,围着她转了几圈。这时小女孩已经停止了哭,显然她意识到那两个人不怀好意。
“‘呵呵,小妹妹,你干嘛在我们的地盘里哭?’其中一个说。
“‘在我们的地盘里哭,是要交保护费的!快拿钱来!’另一个嚷道。
“‘我没钱。’小女孩说着,开始四处搜索,希望能看到大人或者警察的影子,但是她失望了——附近只有飞驰的车,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钱?没钱就让你尝尝我们双胞无常的一对铁拳!’那对双胞胎挥舞着拳头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