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澈回来了,这下顾府的人可真就到齐了。顾书白难得的面上几分喜色显露,单凭早上多喝了两碗粥便可见一二,饭后茶余时间,正好询问了下顾子澈这一路所见所闻,顾子澈挑了些有趣的事,说来倒是逗得长姐顾婉和娘亲直掩嘴笑。
待到茶凉,顾书白便兀自去了书房,今天倒是开明,知道三兄弟好不容易相聚,也就不抓壮丁一样把顾长风拎走了。
顾婉也陪着宋如沁回房了,顾长风近些年虽然没有机会管教清歌和子澈了,可这大哥样却是越来越足了。
肃着脸还真有几番唬人,不过那是对外人,这会儿,明显便见到顾长风绷着的脸慢慢放松下来。
清歌拿手肘碰了下自家二哥。“二哥,以后你人到中年,大哥一定比你年轻。”
顾子澈一听,都不带转个身,顺手就扣手弹了一下清歌的脑袋。“娘以前还说你老实,现在大哥不就面部表达能力缺乏,这也不是到中年还没有细纹的理由。”
清歌扯了下嘴角,究竟是谁不老实?
顾长风面部不显,眼中倒是笑意滑过,两支大手掌顺手就一边一个拍在清歌和子澈的后脑勺上。
“不管如何,一年难得有天假,还得是你们两都在。”说完也不看两人一脸懵逼的表情,竟自走了出去。
清歌一笑,拖着旁边二哥就走。
几年时间没有回来,皇城不是没有变化,但变化也没有那么大,该热闹的地方依旧热闹,好比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的西街,依旧那般繁华。
穿过几道关卡,就从东街到了西街。年纪渐长,各个世家子只要不是特别出格,年轻人还是更喜欢热闹一些的地方,自然也包括顾长风。
马车行进中,顾子澈一路上给清歌讲了近些年的趣事,竟是江湖事居多,这么一来,竟也多多少少暗合了自己提前出山的目的。
掀开帘子看了眼外边的车水马龙,清歌不由笑了。江湖这么大,不过一个小石子,随便扔在一个角落里怕就要不见天日了,偏生这世间就是这么神奇,不管人怎么争怎么抢,倒是一直吊着这些江湖人的胃口,就是要让你看得见摸不着,凭白添了许多祸事。
不知行进了多久,到了一个街角处,就听车夫说道:
“主子,二少爷、三少爷,不能再过去了,前面已经堵上了。”
顾长风沉吟一声,便掀开帘子,向车内两人点了点头,先下了车,两人紧随其后。
这会儿清歌才真正见识到堵车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看地处的位置本来就不是那几条主街道,所以按照以往修建的规格,街道宽度不会比主街宽,可那也是在街边有摊位的情况下还能并排三辆马车的道,这会儿,除了从摆摊位的里边走过,那中间本该通行的道被堵的水泄不通。
清歌不由抬头看了看天日,没错啊,这才早上过后一会儿呢,这些人平时都很闲?
看这些人,有衣着华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公子哥儿的,有气宇轩昂脚底生风的,有气度儒雅饱读诗书,自然也有潇洒不羁侠客装扮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均十分整洁甚至可以说是引人注目了,一时间见到这么多青年才俊,清歌不觉得稀奇但也觉得在皇城少见。
转头看向顾子澈和顾长风,一头问号?
顾子澈这会儿“噌”的一声打开扇子,象征性扇了下。“能让男人趋之若鹜的无非三点。一者钱,一者权,还有一个,非佳人莫属了。”
清歌瞬间了然,“可这把街道给堵上,未免太过夸张?”
顾子澈一下子就把扇子阖上,敲在清歌头上。“笨,就这点儿悟性,以后怎么追姑娘。佳人难得,追求者何止百千,自然竞争者能少一个是一个,能干掉一个是一个。光看这阵势,就能吓跑多少人。”
顾长风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插了句。“一边走一边说,这会儿还早,先去坐坐。”
说着就前头带路,清歌则在后面听着这算有趣也不算有趣的八卦。
锦绣阁,皇城第一大青楼,偏生这青楼不专门开在烟花之地,反倒另立门户,开在一条原本不算热闹的街道上,要知道没有青楼一条街的效应,又不是来寻清净,找乐子自然往热闹地方走。
自然,说到锦绣阁就要讲讲与它迎面的现在的皇城第一食府,山珍楼。说来也巧,这两个楼开业时间差不多,最开始也都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家,偏生两家就像如有神助,山珍楼与锦绣阁就门对门,锦绣阁的食谱山珍楼特供,吃不起锦绣阁的,山珍楼一二楼就是平头老百姓也能吃。
下午吃了饭,晚上便能寻乐子。刚开始,街道还流传这两家老板会不会是一个人,最后悄悄打听,倒是差得远了,山珍楼老板不知道是何人,但是个男子,锦绣阁老板可不就是那白面寡妇?
要说这白面寡妇,也是奇了。作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丧夫的女子,丝毫不避讳,反倒做起了皮肉生意,似是毫不在意流言四起。
还未说完,便到了。山珍楼后门,下人一打开门,见到几人,马上毕恭毕敬。
“公子们来了,茶点早已备好,公子们请。”随后看向清歌。“这位是三公子吧,我是山珍楼的府内掌事,主要管内务,三公子有什么需求,请尽管找在下。”
说完,恭敬的领了几人上楼,这食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一派忙碌,但只要见到几人,均停下行礼,还有不少小姑娘见到这面容姣好的几个人,红了脸。
清歌这会儿也不说话,笑了下跟着领头人直接到了目的地,山珍楼七楼。
七楼没有房间,只有顶梁柱,现下没有将门板阖上,所以四处通风,往下一望,倒是什么都看得清楚了。
稍微扯了下帘子,坐回顾子澈身边,笑道“二哥,我回来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红包呀。”
顾子澈扇子停了下,用手肘捅了下旁边面无表情的人。“听见没,三弟管你要见面礼。”
顾长风伸出一指,似有些嫌弃的将顾子澈的手肘捅下去,皱了下眉头,没忍住。“好好说话。”
清歌捧着一杯茶,抿了下。“大哥可是清官,自然不用给,那是造福百姓了,二哥你可不一样。”
顾子澈继续厚颜无耻,一脸无辜,耸了下肩膀。“哪儿不一样了?”
清歌一笑,“你是奸商。”
顾子澈:……
谁家的熊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说说吧,这山珍楼一年能赚多少?”
顾子澈这会儿倒是含蓄了下,想了会儿:“大概就是咱们家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那种。”
清歌:……
清歌马上给顾子澈倒了一杯茶。“二哥,喝茶。”
顾子澈终于满意,三弟终于能够有兄长意识了。
“以后我没钱了,就靠二哥了。”
顾子澈表示好想对着那张脸喷一口茶。不行,不符合君子之行,忍住。
洞悉一切的顾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