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是在怪朕将羽林军调给刘贺是么?”刘弗陵反将一军。
“微臣不敢。”霍光憋着气答。
“那日,太液池发生凶案,所以本王便调了一队羽林军给昌邑王,让他在这段时间维护好皇宫的安全,怎么霍大人不知道吗?”刘弗陵故作惊讶的问。
“这……这……臣是真不知道。”霍光抹了把脸上的汗,小声的回答。
“既然昌邑王将霍禹与霍云带走了,让他审问一番也无不可,毕竟,那天晚上,大殿众人可是眼睁睁看着霍禹与霍云一起从殿外走到殿内,其他人都没有离开,唯有你的儿子与侄子,若是不让昌邑王审,那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呢?”刘弗陵将霍光问了个哑口无言。
“可是皇上……”霍光似想起什么,可话刚一起头,却又被刘弗陵给打断了去。
“霍大人可是想朕被人说成是一个连家都治理不好的人?”刘弗陵又抛出一个巨大的关乎社禝的问题。
直接是将霍光苦着脸跪在地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若霍大人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退下吧,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阅。”刘弗陵看着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
“是,那臣告退……只是……”霍光现在不担心其他,只是担心那昌邑王会对儿子下死手。
“霍大人还有事情?”刘弗陵皱了皱眉,一脸不悦。
“没,没有,那臣告退。”霍光只得败兴而走。
此时,皇宫囚室里面。
刘贺看着被拴在刑架上的霍禹与霍云,脸上浮起一抹狠意。
“说,为什么要在太液池行凶杀人?”刘贺平静的问前面前被链子拴起来的人,声音仿若从九幽地狱冒上来般寒冷。
“我没有,你赶紧放了我,若是你再这样,等下我爹来了,一定要你死。”霍禹在刑架上挣扎,铁链随着他的动作互相碰触,发出清脆的金鸣之声。
“你爹倒是很有能耐呀……”刘贺嗤笑道。
“若是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交待清楚,那本王便少让你吃些苦头,若是仍然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最后一句话,刘贺说得声色俱厉。
“我是冤枉的,你这是要屈打成招。”霍禹仍然喋喋不休,这让刘贺彻底的失了耐性。
“来人,大刑侍候。”刘贺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看着霍禹与霍云瞬间苍白的脸,他心里憋了多日的气,总算是放出来一点。
两个手拿裹满倒刺的长鞭的人,听得刘贺的吩咐后,慢慢的走到了霍禹与霍云面前。
霍禹与霍云一见这阵仗,吓得脸刷的就白了。
只听鞭子声响,下一秒,霍禹与霍云的声音也紧随那鞭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嗷,好痛,救命啊……”霍禹与霍云痛得嗷嗷叫唤起来。
刚两鞭子下去,两人便鬼哭狼嚎起来。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如此不禁打。
那鞭子上除了带有倒刺外,使用前,上面还抹上了辣椒水。
伤口破皮后,再沾染辣椒水,不痛得撕心裂肺才怪。
“继续。”刘贺仿若未见。
两个施刑者听到吩咐后,又面无表情的挥起了手里的长鞭。
“啊,救命啊,要死人了……”霍禹霍云两人痛得眼泪长流,双目瞪着刘贺,几欲睁裂。
“用力一点,是没吃饭吗?”刘贺生气的冲那两个施刑者喊道。
“是!”两人听得刘贺的话,手上不由加大力道冲架子上两人狠狠的抽去。
“刘贺,你不得好死……”霍禹痛不欲声的大骂道。
“看来,你倒是挺顽固,想必,你也是不打算将犯罪经过说给本王听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只能让他将你往死里打了……”刘贺也不动气,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霍禹彻底的绝望起来。
难道,他早就有这样的心思想借此机会杀了自己?
霍禹想到这,直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一旁的霍云见表哥如此顽固,他心里气恼不已。
“哥哥,你就快招了吧,不然,昌邑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看着霍禹,脸上竟全是责怪。
要不是当时,霍禹的主意,他现在怎么会遭遇如此大的麻烦呢。
“王爷……王爷,你……你快让人住手,我马上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快让他们别打了。”霍禹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身上的衣服全被抽成烂布条一样挂在身上,而那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色,让人无法直视。
“住手!”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能为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才说,真是太亏了。”刘贺慢条斯理的说,只听到他这话的霍禹与霍云,脸色一白,差点被气得吐血。
“说吧,将那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本王听?”刘贺淡淡道。
“那天宴上,我与弟弟一起喝酒,酒宴到中途时,我头昏昏的,便与弟弟一起去殿外醒酒,可是,却在太液池边碰到了那个贱人。”霍禹生气的说。
刘贺皱了皱眉,也不打断他,只是用凌厉的眼光一直狠钉着霍禹。
“自从骊山行宫一行后,她便与皇上还有您昌邑王一同回了皇宫,而就因为如此,皇上便冷落了皇后娘娘,我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所以一气之下,便与弟弟还有我的随侍霍连一起,准备杀死那个贱人。”霍禹想到此,仍然觉得那天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接下来呢?”刘贺看着面前的霍禹,厌恶之色更浓。
“没想到,那贱人身边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会武功的婢女,不过我们三个大男人,自然不会被那个会武功的贱婢给拦住,所以不一会儿,便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那婢女见状,便从袖中抽出笛子想要奏音求救,只可惜,却被我们给破坏了,我们准备将那贱人杀死的时候,她却带着刘病已的妻子跳下了太液池,不过,就算如此,想必那贱人也活不了了,因为跳下去时,我的刀正好从她背上划过,哈哈哈哈……”说完,霍禹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他却不知,刘影早就被人救了,且现在已经苏醒。
“拿过来。”刘贺突然冲旁边的人喊。
那人拿着几页纸递给刘贺。
刘贺仔细看完后,又递还给那个人,并吩咐道:“让他们画押。”
“是!”
“画押吧!”那人也跟那两个施刑者一样面无表情,这种事见多了,似乎人心都麻木了。
说着,那人拿过印泥,也不管两人配不配合,拉着霍禹被链子拴着的后便按在了那纸上。
霍云惊恐的看着他们的行为,大声叫道:“我不要,不要画押。”
要是画了押,那便坐实了罪名,就算能留得一条小命,以后前程必然就全毁了。
但是,刘贺又岂会听他说不要就不给他画押。
两人画了押后,感觉魂都要跑了。
“你们,可以继续了。”刘贺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施刑者,提醒道。
“刘贺,你卑鄙,你不是说我们招了就不用刑了吗?”霍禹与霍云听到刘贺的吩咐后,简直睚眦欲裂。
堂堂昌邑王刘贺,竟然如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你们犯了这样的死罪,竟然还妄想着能活着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刘贺讥讽道。
“什么,刘贺你……”
“继续,本王先出去转转。”刘贺冷着脸,心里想着阿影的伤,心里竟然钝钝的疼。
这宫里,从来不缺乏尔虞我诈,单纯如阿影,又怎能习惯这样的生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带着阿影远离皇城这个是非这地。
但是,她能跟自己走吗?
“皇上,霍家两兄弟已经招了供,请皇上过目。”刘贺从袖里抽出那张纸递给刘弗陵。
“刚才霍光那老家伙来过了,他本来想参你一本,可是被朕给挡回去了,只是不知现在那两人情况如何。”刘弗陵看着刘贺,话里有话。
“他们现在正在大牢里受刑,就凭他们在皇宫中行凶杀人之事,便已经是死罪,可是,臣却不想他们死得那么痛快。”刘贺低沉的说。
“那你想他们受尽折磨而死,恐怕霍光那老家伙不会善罢甘休。”刘弗陵目不转睛的看着刘贺,语气深沉。
“那又如何,皇上不必管这件事情,既然皇上将此事交予臣,那臣自然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办案。”刘贺不卑不亢的回答。
“既然你意已决,那朕也不加干涉了,就当是我们行动提前吧。”刘弗陵笑着道。
“谢谢皇上体谅。”
“那臣便先行告退。”刘贺重回牢房,此时,两人满身上血,已然昏迷过去。
“将他们丢到牢房里锁起来,记住,不准任何人探视。”
“是!”
刘贺出了牢房,沐浴了一番后,这才去探望刘影。
他怕她闻到他衣服上附着的血腥味会担心,所以将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后才去看她。
“哥哥,你来了。”刘影躺在床上正无聊,可突然进来的刘贺却让她一下子开心起来。
“嗯,你好点了吗?”刘贺摸了摸她的头,脸上仍然满是担忧。
“我好多了,哥哥不必担心。”可她一动,脸又不禁皱成一团。
明显是扯动了伤口。
刘贺担忧的斥责:“你伤了,再不能像往常那样随意动作,还说好多了,现在呢,穿帮了吧,哥哥记得你从来都不爱撒谎的,现在竟然都学会了,哎……”刘贺假意叹着气。
“哥哥,阿影不是存心骗你的,阿影只是怕哥哥担心,所以才……”刘影拉着刘贺宽大的衣袖撒娇道。
“傻瓜,跟你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刘贺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心里却乐得开了花。
“哥哥,我告诉陵哥去,说你欺负我。”刘影一下子撒开捏在手里的袖子,生气道。
“好了,哥哥错了,要不,就罚哥哥陪你用晚膳。”刘贺马上便摆了个认错的姿势,这下,刘影又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