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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责任

回到医院,艾昕躺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到底是什么事呀,明明自己是助人为乐,自己也受了伤,没让肇事方补偿自己不说,反倒变成了责任方,而且还要一直照顾老爷子,如果老爷子一辈子不醒,自己一辈子不就搭上了吗?要不要打官司啊,来给自己争一个清白?第二天,她偷偷托自己的好朋友找熟人律师问了一下情况,律师方问“有目击者吗?”“有那段马路的监控录像吗?”“那一路段有禁止电动车行驶标志吗?”“老人喝酒了吗?”艾昕傻眼了,全都没有——

命运就在这里跟艾昕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艾昕让兰钰偷偷帮忙刺探一下,假如老人醒不过来,他妈妈和舅舅们准备怎么了结此事“是不是真的是你撞的外公啊?”兰钰怯怯的问。“我没有撞你外公!我是耗不起了,你没听你小舅说吗?你外公要是不醒,我就得一辈子伺候他,我才26,26岁啊,我要伺候他一辈子,我怎么办?我明明是做好事,可是却要承担一辈子的罪名还要搭上我的青春,我是哪辈子欠的债啊?我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艾昕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好好好,你别哭了,我帮你问就是了,别哭了,别哭了啊——”兰钰惊慌失措的安慰着艾昕。中午时分,医院通知艾昕必须出院,让出床位。艾昕打电话给兰钰“我还没找到机会问呢,你再等等啊——”兰钰接通电话就开始汇报“不是那件事”“那什么事啊?”“医院让我办出院,我没有钱了——”“那你等等啊,我打个电话”一个小时后,曹总出现在医院“今天出院?”“是啊,我不光没钱,出了院,我还没有住的地方,你们要是还想继续‘监管’我,那就得给我安排住的地方了!”艾昕没好气的回答。办完出院手续艾昕拎着行李箱坐在候诊区,下巴垫在行李箱上呆呆的看着地面,她从未如此无助过。这时兰钰满脸灿烂的出现在艾昕面前,“走,给你找了个住的地方”说完,接过艾昕的行李箱向外走去。曹总用车载着兰钰和艾昕来到一处公寓“兰钰,你帮她打扫一下,再买点日用品,这里没住过人,什么都没有,我走了”曹总走了以后艾昕悄悄问“这是哪啊?”“这是我小舅原来准备结婚的房子,从没住过人”“啊?那你小舅妈能答应吗?婚房自己没住先让外人住?”“那个小舅妈跟我小舅分手了,出国后从来没回来过,这房子都空了6、7年了”“哦,你小舅怕睹物思人,所以就不要这房子,给你现任小舅妈买了新房子?”“我小舅没结婚”“哦,还在伤痛期,没缓过来呢——”“可能吧,哎呀,你别管别人啦。我听我大舅说,我妈他们商量如果你想私了就拿20万”“什么?”上一秒还饶有兴致的打听别人隐私,下一秒就被20万一下子打进18层地狱——“那——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有,伺候我外公,十年内不许发生意外”艾昕慢慢的坐在了地上。范阳帮忙整理好一切后,看艾昕还坐在地上,他摇摇头把艾昕扶到沙发上“我找个机会再劝劝妈妈,现在这些基本都是我妈在说,我大舅和小舅都没表态,我再顺便敲敲大舅和小舅的边鼓,看能不能变通一下。你先坐着,我出去给你买东西啦”

晚上5点,兰钰像圣诞树一样回来了,两只胳膊上的袋子里都是买的东西。看艾昕坐在那里一动都未曾动过。他默默地去厨房煮了点粥,然后拿着榨菜说“对不起啊,我只会煮粥,不会做菜,你凑合吃点”见艾昕没动,他把艾昕拉到餐桌前,按在椅子上,“吃点吧,不然你哪有力气跟我妈斗啊?”听到这句话艾昕忽然眼神动了一下,她慢慢的伸出手,拿起筷子问兰钰“谢谢你兰钰,你要不要一起吃点啊?”“不了,我一会还得去接妈妈,她还在医院呢”“你妈妈不怕我跑了?你不用看着我了?”“我妈说你身份证她看过了,你要是跑了她也能找到你家——”兰钰忽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又补充道“你别介意,我妈现在就是转不过来弯,其实我妈平时对人都挺好的”艾昕挑了挑嘴角,想给兰钰个微笑“那你去吧——”“哦,对了,这是1000块钱,我小舅让我留给你的。说你要觉得缺什么就自己去买,或者等我明天有空过来陪你去买也行”

打开电视,没有频道,对啊,艾昕想起来,这房子6、7年没人住的房子怎么会开通电视和网络呢。艾昕索性灯也没开就进了卧室。胡乱想着老爷子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晚上10点多,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床前,看看她熟睡的样子,站了一会就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艾昕早早起床收拾完毕就去了医院。来到老人的床前,艾昕打了点温水,开给老人进行擦手擦脸,一边忙着,一边给老人说着话“爷爷啊,你就快点好起来吧,只有你快点好起来,我才能洗清这不白之冤啊。从今天起,就让我用诚心来唤醒你吧——”帮老人洗漱完毕,她又找来当天的报纸,开始给老人读起报纸。兰钰的妈妈在走廊看见自己的大弟弟偷偷趴在父亲的病房门外向里面看,她就喊道“碣石,你干什么呢?”“嘘——嘘——”兰钰的大舅舅赶紧退过来向姐姐示意小点声“那个艾昕给爸读报纸呢,护士说一早就来了,又给爸洗的脸,又给倒的尿盆”“她那是心里有愧!好端端的把爸撞成那样,爸骑电动车都好几年了,什么时候出过任何事吗?要不是她——”兰钰妈说着就抽泣起来,“爸要是醒不过来,她就得伺候爸一辈子!”边说,两姐弟边走进了病房。艾昕看见兰钰的妈立即站了起来,把报纸藏在了身后“来了,大姐”“别管我叫大姐,你不是管我爸叫爷爷吗,管我叫什么大姐!”兰钰妈没好气的说“哦,那我叫什么?”“什么也不用叫,叫什么都让我心烦”“就叫阿姨吧,反正你比兰钰也就大几岁”兰钰大舅舅帮打着圆场“哦,是,曹叔叔,那你跟阿姨在这,我先出去了”说完赶紧退了出来。艾昕也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那么怕兰钰的妈妈,明明自己没有错,怎么在她面前就那么理亏。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艾昕拨通了爸妈的电话,出事后她还没跟家里通电话呢。“妈——”一声下去,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她克制着不让妈妈听出来,“怎么这么多天没给家里打电话啊?又去哪里出差啦?”妈妈关切的问着“哦,我在洛阳呢,这边分公司出了点事情,我要在这里驻扎2-3个月,抽空我回家看你和爸,你和爸身体还好吧?”“我们俩身体都好着呢。你那边热不热啊?别中暑啦?多喝水,中去尽量别出门”“好了,知道了,妈,我一会还要开会,抽空再给你打——”放下电话,艾昕想了想,又给自己的上司发了一个请假邮件,顺带透露出有辞职的可能。这一切办完,她才发现有个人站在她旁边,她看是曹总,兰钰的小舅舅。“给男朋友发消息呢?你怎么不让他过来一趟,这么大事怎么让你一个人扛着?”“你管得着吗?”每次艾昕都能在兰钰小舅这里发泄下情绪。曹总轻蔑的笑了下摇了摇头进了老爸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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