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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挣扎

人熊惊恐的倒在那里,瞪着自己快要炸裂开来的眼睛,看着少年,他突然出现的犀利目光,将那只本来就胆小的畜生吓得肝胆俱裂,临死之前,它全身用力,拼死的挣扎着,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这家伙竟然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随着砰地一声,狡黠人熊的身体撑破了束缚,一下子轻松起来。

看到人熊脱离了舒服,少年在这一瞬间,并没有再给它机会,匕首自上而下,一刀便刺穿了人熊的心脏,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附近的绿草地,狡黠人熊挣扎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可惜这只狡猾的家伙,无论再如何反抗,也只有与世长辞的命运了。

“唉,看来还是不行啊。”少年看着地上人熊的尸体,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着,自己对人熊的的束缚,最终还是被那家伙挣脱掉,少年看来很不满意。

“玛古,我们回去吧。”女孩望着少年,目光深邃,口中的话语却是对着身下的人偶说的。

被被女孩叫做玛古的檀木人偶听到她的话,向前轻轻弯下腰来,让女孩从自己的肩膀上轻轻跳下。

狡黠人熊虽然身体笨重,身上皮糙肉厚,体重也能达到伍百多斤,若是想抬动它,空怕要七八个大汉一起才行,但那人偶却是单手抓住人熊腿,很轻松的将它扔在肩膀上,然后甩开两条大长腿,与那少年和女孩一起,并肩向树林深处走去。

傍晚时分,红日西坠,暮色苍茫,在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座由青藤和树枝搭建的小木屋,半倚在一块坚硬的巨石之上,木屋的简陋的门外,一圈蔷薇围成一个小小的院落,院中郁郁葱葱,青草如茵,虽无亭台楼阁的华丽,却也是简单别致,别有风味。

此时的院中,隆着一堆火,火苗舞动,犹如顽皮的精灵一般,木柴被烈火焚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令人垂涎的肉香弥漫着四周,火堆旁边,一高一矮坐着两个人影,正嬉笑着大脑,稍远处的一棵树下,一个高大的檀木人偶,正背靠着树干,双手抱着肩膀,仿佛人类一般,蜷缩着,打着盹。

少年名叫叶航,从八岁起,便独自一人逃离到此地,后来就留下来,六年时间,一直孑然一身,生活在这天漠雨林之中。

在初来雨林之时,叶航年纪还小,又对这里一无所知,所以经常会食不果腹,最艰难的时候,或许还会抓些蜘蛛青蛙之类的东西,用来填饱肚子,但叶航却在咬牙坚持着,并未离开,因为对他来说,这里虽然艰苦,却远没有雨林之外凶险,就这样,叶航同大自然的无情与孤独抗争着,一晃六年便过去了。

三个月前,一个名叫卡萝儿的少女,带着一个叫做玛古的人偶傀儡突然出现在雨林,这是叶航在雨林中六年时间里,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人。

初来雨林的卡萝儿虽然不同于一般的孩子,拥有着某种能力,但是她却毫无生存经验,当时饥肠辘辘的女孩看中了叶航的领地与食物,于是高傲冷酷的她像大多数雨林中的其他动物一样,选用武力来夺取这一切,后来在这场侵略与反侵略的战斗中,少年叶航侥幸战胜了那个如金刚般强大的傀儡玛古,保住了领地。

接下来的几天,想到刚来雨林时自己的遭遇,叶航同情卡萝儿,每次都大方的将食物分给了她,再后来他收留了这个十二岁的女孩,从此两人可以相互作伴了。

卡萝儿身世离奇,并且能力奇异。

傀儡术,这是一种操纵能力,在大陆上并不多见,尤其是这种将人偶当做傀儡的方式。

卡萝儿本身像一个谜,如此小的年纪便孤身一人流浪至丛林的女孩,一定拥有着并不简单的故事,刚开始时,远处树林中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将这漂亮的女孩吓的惶恐不安,瑟瑟发抖,叶航看得出来,卡萝儿小小的内心里面,有个令她为之恐惧的东西,虽然这东西或许并未真正找到这里,但却是已经深深的钻进了卡萝儿的内心,很长时间都挥之不去。

但卡萝儿这孩子性格一向孤僻,她从未说过什么,叶航也没去问。

那个檀木的人偶玛古,和卡萝儿相伴而来的伙伴,其实只是堆没有生命的木头而已,因为有了卡萝儿灵力的支配,才能够坐立行走,否则便和干枯的柴火没有分别。

但卡萝儿自小就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终日只有这个人偶与之相伴,于是她将玛古操纵的有如赋予了生命一般,并将它视为了唯一的朋友,每天同这个人偶,其实,也就是与自己与自己作伴,聊天,游戏,以此来度过她孤苦伶仃的童年,就仿佛一个人下棋,虽然杀的昏天黑地,却也只是自娱自乐的欺骗。

两个身世相近的孩子,在这周围全是野兽的丛林中相遇相依,彼此间便不自觉的产生了友情与信任。

“叶航。”卡萝儿擦了擦满嘴油渍,将一根粗大的骨头扔到地上。

“嗯?”叶航也是深呼一口气,满意的看着自己鼓起的肚皮答应着。

卡萝儿望着面前的火苗,脑海中若有所思,轻轻说道:“我喜欢这里。”

“嗯。”叶航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中最后一朵红霞,“我也喜欢。”

卡萝儿有些哀怨的看着少年,撅起小嘴说道:“是啊,所以你就不要走了嘛。”

叶航摇摇头,目光闪烁着说道:“不行,我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里,因为还有事情在等着我去做,那些事情,我是责无旁贷的,若是无法做到,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当然,如果有一天我能完成心愿,或许我还会回到这里,到时候,再也不离开了。”

“我一直都没有朋友。”卡萝儿嘴角略微牵动了一下,看了看远处的树下,淡淡说道:“除了玛古,你是第一个,可是你也要走了。”

“那和我一起走吧。”

“我不想离开这里。”卡萝儿打断了叶航,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四周,平伸出双臂,旋转了两圈,长长的头发随着飘飞起来,一副享受的表情,“我真的很喜欢这里,这儿的景色好美,每天清晨,当出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布谷鸟的鸣叫,还能尽情呼吸这里的清新空气,能喝到甘甜的露水,有青山绿水环绕,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这样简单安静的生活。”

此刻,这个十二岁的女孩到更像是个饱经沧桑的人,卡萝儿指了指地上的人熊残骨,“和它们相处,也远比和那些家伙在一起,要轻松愉快的多。”

叶航虽不知卡萝儿口中的那些家伙是谁,但可以确定,那就是让女孩心中一直在恐惧的东西。

“可是,有些事你总要面对。”叶航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认真的说道:“因为他们会一直紧紧跟着你,你永远都逃不掉。”

女孩沉默下来,低头不语。

叶航攥紧拳头,继续说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所以我要选择主动出击,将失去的拿回来。”

深夜的雨林,出奇的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夜鹰回巢时挥动翅膀的声音,听着房间另一侧的卡萝儿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叶航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涌现那多年前的情景。

那一夜,全家人在眼皮底下被残忍的屠杀,耳边听见的尽是母亲痛苦而扭曲的声音,鲜血染红了半个天空,而自己却只能满脸恐惧的躲在草丛中,被吓的全身颤抖,他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抽泣,那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火光中传来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狂笑,而自己只能有如丧家之犬一样,拼命的逃着……这样的景象和声音,像个可怕的梦魇,每晚都萦绕在叶航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六年来,一直折磨着这个少年。

“这种让恶人逍遥法外,好人却苟且偷生,惶恐不安的日子,我过够了。”黑暗中的叶航目光坚毅:“终有一天,给我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嗷……”

一声浑厚而有力的啸声,将叶航和卡萝儿两人从睡梦中惊醒起来。

“是剑齿蜥。”叶航双目圆睁,睡意瞬间消失,脱口而出。

在雨林生活的六年时间,足以让叶航知道剑齿蜥的恐怖,天漠雨林中,那家伙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是名副其实的万兽之王。

可是平常剑齿蜥并不会轻易发怒,只在洞穴附近觅食一些迷路的小动物,除非其他凶猛的野兽侵入它的领地,对它构成威胁,它才会变得无比狂躁。可是,剑齿蜥的残暴,放眼整个雨林,每只稍有头脑的动物都清楚的很,没有谁会蠢到招惹它的地步,因为那等于是在挑衅地狱的魔王。

而刚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足以证明那只剑齿蜥,此刻处于相当的愤怒之中。

“那家伙发起疯来,恐怕连我们今后的生活都会不得安宁了。”想到这里,叶航心有余悸的说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愿还能够补救吧。”

叶航从床边拿起外衣,披在身上,便快步冲了出去,此时,守在房门外面的人偶玛古,也进屋将睡眼朦胧的卡萝儿扶上肩头,迈开粗壮双腿,紧随其后。

三人只用了一刻钟,便翻过一座山,向前行了大约十几里的路程,来到一个背阴的半山腰处,三人停住脚步。

叶航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悄悄伸出脑袋,卡萝儿也从玛古身上下来,趴在叶航身边,一同向山谷下面望去。

一只体长足有三十多丈的巨型野兽,四肢撑地,正站立在山谷中,全身厚厚的黑灰色皮肤,宛若一个披挂着重装甲的士兵,后背上长满浑圆的疙瘩,还不时有液体从那些疙瘩的顶端冒出来,如此恶心的模样,看的二人一阵的反胃。

巨兽脑袋不大,但却目露凶光,残忍无比,两根细长的牙齿从嘴角边伸了出来,巨兽的尾巴就有十丈长短,上面长着一排排半人多高的钉刺,此刻正左右摇摆着,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嗡嗡作响,身旁上百棵几尺粗的大树已经被拦腰折断,凌乱的倾倒在山谷中,看得出来,那是这家伙的杰作。

叶航所处的位置离那剑齿蜥并不很近,但依然能感觉到剑齿蜥狂躁的气息,脚下的山石,也随着巨兽摇晃的身体而有着轻微的颤动。

“奇怪。”叶航暗忖着,喃喃自语道:“看那家伙的样子,的确是被激怒了,但周围也并没有能偶威胁到它的野兽存在,究竟是什么?”

“看那边。”卡萝儿眼尖,轻声喊道。

顺着卡萝儿小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在山谷旁的一面石壁上,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从容的站在崖壁一块凸起的尖石上,静静的看着脚下咆哮的巨兽,手中把玩着一个晶莹透彻的玉瓶,脸上却挂着轻蔑的嘲笑。

很明显,那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不知死活,而且还要连累别人。”叶航暗骂道。

三年前,叶航亲眼见证过剑齿蜥的力量,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整整三十多人的佣兵队伍,便被杀的七零八落,死伤众多,而这家伙只有独自一人,便想来挑战那万兽之王的权威。

“嗷嗷嗷……”

剑齿蜥的怒吼响彻山谷,并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彻底发狂的巨兽举起了硬如钢铁的尾巴,像黑袍人发起了攻击,那一排排钉刺砸在石壁上,直打得山体崩裂,碎石飞溅,而黑袍人却是灵如猿猴一般,轻巧的在峭壁突出的岩石上,来回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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