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子见少爷突然停下,,疑惑道:“少爷?”
乐航宇收回目光,说道:“那店家忒不老实,欺负我人小!”
“是啊少爷,这些人太坏了,比四大恶少还要坏!”
“是谁比四大恶少还要坏啊?这条街能比四大恶少还要坏的人,我还真是要见识见识了!”主仆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乐航宇转身一看,正是那昨日所见王跃文,带四个家丁。只见其脸色比昨日还要苍白,心道莫不是得了什么病?
听得王跃文问话,他甩一下折扇,“啪--”的一声,不屑道:“你眼睛瞎了?比四大恶少还要坏的人,当然是本少爷我啦,有本少爷在,哪里有什么四大恶少,只有我乐大少!”
王跃文一听,抚掌大笑,身后四个家丁模样的大汉也跟着大笑起来。
王跃文嘲道:“乐大少爷,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了。不如乐大少爷再讲个笑话给我听听,说说你是怎么比我这个‘钟云恶狼’还要坏的?”
乐航宇人虽小,却是早惠,如何分辨不出这是嘲笑!只是他冷眼瞪着王跃文,却是没有搭话。恶少之流,他还未放在眼里,不说话,只是他不屑于与其分辨。
小阳子却不服气,高声叫道:“我们少爷不但吃饭没给钱,还要掌柜倒给钱!”轻轻抛了抛刚到手的钱袋。
王跃文一脸诧异,戏谑道:“哦?乐少爷还有还有这般胆气,看不出来啊。还有吗?”
小阳子见乐航宇没有搭腔,不知主子心中想法,却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落了主子脸面:“当然了!我家少爷——”
“王八少爷还真是有闲情逸致,钟云这么大,为什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你!”小阳子话音未落,便被身后一个声音打断。
乐航宇回身一看,却又是作一个少爷装扮的人物!约莫十五六岁模样,以前倒是未曾见过。他身边只带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渣的汉子,隔着两三丈远,便觉一股森冷杀气。
小阳子附在乐航宇耳旁轻声道:“这是这是张家的二少爷张满江,也是四大恶少的人物。他父亲是钟云县的盐运司副经历张文瀚张大人,平日里与咱老爷没少起争端。只是老爷平日里韬光养晦,不屑这些暗地里的勾当,要不凭他一个小小副经历,还不低头哈腰的!”“
“他身旁那位大汉,据说以前做过山匪头子,手底下有无数条人命,功夫端的了得,一般人等闲近不了身!却不知后来怎的做了张家护院,没逢张少爷出行,他必紧紧跟随。“
这边主仆二人叙着话,那边王跃文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姓张的,你别太嚣张,迟早有一天叫你落在本少爷手里,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四人中,他最恨的便是张满江,老是找自己的碴。
张满江哈哈大笑:“你也就在别人面前冲大,过过嘴瘾而已。这钟云县有我张满江在,你永远也只能做做万年老二!哦,不对,应该万年老八才对,是不是啊,王——八——公——子——!”
一番嘲笑,直把王跃文气得说不出话。换做旁人,他早就招呼家丁,一窝蜂而上,只是他知道,自己带的这几个家丁,还不够那个大汉一巴掌!只得把一口闷气忍了,准备走开。
张满江见王跃文闷不吭声,得意非常!欺负同为四大恶少的其他三人,是他最为乐意之事。
又看了看乐航宇,见其长得粉琢玉砌,却不认识是谁家小哥,道:“哎呀,几日不见,王公子这是换口味了吗?竟然喜欢小童,果然与我等不同!连这喜好也是异于常人,真是佩服佩服!”
乐航宇冷眼旁观二人斗法,冷不丁张满江污水泼到自己身上,怒道:“小阳子,钟云很多狗吗?怎么今天一出门就碰到条恶狗要咬人呢!”
张满江横行霸道惯了,走在街上谁不畏惧三分!见如此小童怒骂自己,勃然大怒,啐了一声:“小畜生找死!”就奔上几步,一条腿直接踹了出去。
乐航宇身子轻灵,闪到张满江背后,使劲一推,只是力道终究不足,只是让他摔个趔趄,并未摔倒,暗叫可惜。
他从小也练过几下把式,虽然长得七八岁模样,却已是十二岁,身子尤为硬朗。不若张满江整日花街青巷乱窜,早就掏空身子,外强中干。
那大汉见少爷吃亏,便要上前。
张满江伸手阻止:“小家伙,看不出来还有一手啊,看本少爷来教训你!”
此等稚子,还要旁人相助,岂不是颜面无存!
乐航宇更是嘴上不饶人:“小阳子,这就是你说的四大恶少啊,我看不如叫四大恶犬更好,可是叫恶犬估计狗都不会答应了,最温驯的狗都比他凶猛吧,我看还不如叫恶虫来的贴切!”
小阳子不迭附和,竟也丝毫不惧!
王跃文一旁幸灾乐祸。虽然乐航宇骂人把自己也带将进去,不过眼见张满江吃瘪,心中也算是出口恶气,更加不会搭话。
乐航宇愈发得意:“有本少爷在,这钟云县就没有什么四大恶少了。小阳子,告诉这条虫,本少爷是谁?”
小阳子昂首挺胸:“你听好了,这是——本县县令的儿子,乐航宇!”
乐航宇一扇子敲在小阳子头上:“乐——恶——少——!”
小阳子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这是本县唯一恶少,乐恶少!”
张满江听毕,反而放下心中怒气,看两个孩童如搞笑一般,竟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觉得十分有趣。
乐鹤乐县令,他听父亲说过,为人迂腐,胆小怕事,只是在钟云百姓中口碑甚佳。他是瞧不起乐鹤的,十二年,一直是个县令,用父亲的话说,就是废物一个!
虽说他是高中状元,谁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没想到他儿子倒比他要强多了,看着也顺眼一点!只是这小子忒可恶,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得好好修理修理!
不过他父亲毕竟是自己父亲的上司,虽然不怕乐鹤,但终究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自己也不好做得太过。别看那乐鹤一副老好人模样,谁知道是不是护犊的主?!
“看这小崽子德行,估计也不是服爹娘管教的主!他既是说自己是恶少,想是嘴上过把嘴瘾,我何不让他做个真正的恶少?!”
“哈哈,堂堂乐县令的儿子,却是人人痛恨的恶魔,想想就叫人激动!”
他早就看不惯乐鹤一副伪圣模样,逮着这机会,可得好好教训那老家伙!
“这小家伙先让他过过嘴瘾,我且不和他一般见识,我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嗯,对!宰相肚里能撑船!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却又不动声色:“原来是乐少爷,真是失敬失敬!只是张某在钟云这么些年,却怎的从未听过乐少之名呢?莫不是,莫不是乐恶少这名号是你自封的吗?”
王跃文诧异,以这姓张的尿性,应该教训乐航宇一番才对,却不知为何会如此客气?
按他一贯做法,谁若这般辱骂,定是直接打杀,即使是县令之子,那也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
自己父亲虽不在朝为官,但那张副经历不惧县令,他亦偶尔听父亲提过。
可为何张满江会这般姿态?
虽想不明白,不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张少那是孤陋寡闻了,连赫赫有名的乐少爷都不知道。乐少爷可是吃饭买东西不用掏钱,还拿钱的主,可是比你要高一筹哦!”
张满江诧异的看了一眼王跃文,不明白他为何帮自己调理乐航宇,他不应该恨自己吗?
只是说自己比不上乐航宇,那是万万个不服的。——
吃霸王餐?还倒拿钱?
真是笑话,本少爷去哪里看上什么东西需要钱吗,谁不是巴巴的送到手上的!
收他们东西那是给他们面子!
这钟云县,被我弄得家破人亡的还少么?
虽然看不惯王跃文,但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整他,也不在于一时!
张满江一拍脑门,拱手道:“是了,是张某孤陋寡闻了。前者有眼不识泰山,望乐少爷海涵啊!不如今天就由我来做东,大家去东来酒楼小酌一番如何?”
乐航宇也不知张满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突然就换一张假得不能再假的笑脸。
虽然很厌恶,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就没有继续骂他。却也不想和他一起:“我刚吃过了,现在没有胃口。二位如无其他事情,我要走了。”
张满江见乐航宇要走,哪里肯依:“乐公子别忙着走啊。乐公子虽贵为县令之子,但想来这钟云许多好玩的去处,肯定没有去过。张某今日无事,便带乐少爷去寻些乐子,你看如何?”
顿了顿,又看着王跃文道,“王少爷也一起吧?”
王跃文亦想弄清张满江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便点头劝道:“是啊,乐少爷,这钟云县地方虽然不大,却也不算小,好玩的地方却不少。既然乐少爷不想去酒楼,咱换个地方。去揽俊阁如何?那里的姑娘个个水灵,听说里面新进了一位俏娇娘,那可是尚未经妈妈们调教过哦!”
“是么,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张满江疑惑道。
王跃文后悔不迭,自己嘴真是欠!
此事乃是自己偷听父亲与管家谈话,方才得知。
原打算那姑娘拍卖初夜之时过去尝鲜,却不知哪根筋搭错,张口就给说了出来。而今说与张满江知晓,到时不是多出一人,来跟自己抢了!
“哦,我也是听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乐航宇假装问道:“揽俊阁是什么地方,好玩么?”
揽俊阁名字倒是儒雅,但闻二人描述,应是青楼之流。
他虽抵制这种地方,不过一来他怕息栈之事不足以引起父母的愤怒,若是自己再去青楼一闹呢?
二来,他亦想找机会教训教训两个恶少,尤其姓张的。
三来,他再如何早惠,毕竟少年心性,喜欢贪玩。
平日老娘管着读书写字练武,不让出门。今日是趁着爸妈均不在家,和小阳子偷偷从后门树上翻墙而出的。
方才路上便见不少稀奇物什。
鲜红透亮的糖葫芦,里面一根竹签,串上十来个不知名的野果,外面抹一层蜂蜜冰糖之类,煞是可口;臭豆腐,远处闻来一股臭味,吃起来却是口有余香。
还有那豆腐乳,面人,纸风车,均是乐府从未见过之物!
青楼,他只在书里读过,却未曾亲见。趁此机会,去见识一番也好!
张满江见乐航宇这般神情,只当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继续蛊惑:“好玩!当然好玩了!那个地方啊,是这钟云县最好玩的地方了,你乐少爷要是不去那里啊,以后别人问起钟云县揽俊阁,你都不知道,那得多丢人啊,是不是?所以呢,揽俊阁是必须要去的。你说呢,王少爷?”
王跃文更加糊涂,同为四大恶少,彼此知根知底,今日张满江行事,与往日大相径庭,着实令他费解。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且看这家伙到底是想干吗。“
王跃文点头道:“张少所言极是。咱这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