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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说谎不打稿

青野媚并没有很快公开竞卖白婷子。她让不同的老师教导白婷子不同的技艺,光有美貌是无法令人觉得此女名贵,青野媚需要先把白婷子训练成无懈可击的完美花魁,然后再让男人们为她倾家荡产。

佐伯丽背着佐伯沧,经常想着各种法子去刁难光晴。

这天,佐伯丽命令光晴跟随自己去染布基地。

“身为沧儿的未婚妻,你必须掌握所有专业的知识。就说这个染布用的染料,植物染料中的红色可以从茜草、红花、苏方木等中提取,黄色从栀子、姜黄、槐花中提取,青色是采用蓝草制成的靛蓝,黑色主要从胡桃树、柿子树、栎树等中得到……现在,你与那些工人一起去染布,你负责提不同的染料给不同的小组。”

光晴转头看着有自己腿那么高的装染料的木桶,心中有几只鸦雀无语飞过。她现在穿着束手束脚的华服,然后去干体力活?佐伯丽太幽默了。

“快日落的时候你再回府邸吧。我有事先走了。”佐伯丽优雅地撑着小纸伞,被一群人簇拥而去。

光晴豁出去了,她踩着木屐,吃力地提起一桶又一桶的染料,送到指定的小组。那些染料溅落在她雪白的华服上,令她看起来显得滑稽,有些女工见状,不禁笑出声了。

女工们偷偷嘲笑光晴:“什么未来少奶奶,佐伯太太如果真有心接纳她,才不会让她做这些呢。先前的旭子小姐多招佐伯太太疼啊。怎么突然就换成这个女人成为佐伯少爷的未婚妻。”

光晴耳尖,将那些话听进耳里。什么旭子小姐,她又是何方神圣呢?

她走到那群女工的面前,好奇询问谁是旭子。

女工也乐于打击光晴:“旭子小姐出身高贵,是佐伯少爷的未婚妻,佐伯太太特喜欢她。”

光晴大喜,追问女工:“那我去哪里能找到她?”

女工们联想到光晴想去找旭子麻烦,纷纷用斜视的眼神去回答光晴。

“谁想找我?我就是旭子,旭子就是我。”在光晴的背后响起甜美的声音。

光晴回头,盯着少女一会儿,才认出她是上次在纺织坊遇见的、如同围巾缠着佐伯沧的华服少女。

旭子似笑非笑地扫过光晴:“你就是那个靠肮脏手段上位的东西?我觉得你并不适合穿如此高贵的华服,再名贵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显得幽默。”

光晴深吸一口气,她微笑瞥过旭子:“我真不敢跟您比幽默,您现在的样子最幽默了。”

旭子恼羞成怒,扬起手朝光晴的脸颊挥去,光晴下意识将手中的桶子朝旭子泼去,旭子的衣服瞬间被染成黑色。

其他人见状慌了,赶紧跑过来给旭子赔不是。旭子恶狠狠瞪过光晴:“你会为此事付出代价!”说完,旭子撑着纸伞扭腰离去。

光晴越想越忐忑,本来佐伯丽待光晴的态度就像对奴隶,要是被旭子跑去告光晴一状,佐伯丽待光晴的态度岂不是变成牲口。

“不好了!少奶奶逃跑了!”工人们一边大叫一边追着光晴。光晴嫌穿着木屐跑得慢,干脆一脚将木屐踹向一边。

“我算哪门子少奶奶,佐伯家族算什么豪门,他们逼我穿着名贵、却毫无意义的衣服,然后再把我层层束缚、恣意凌辱……”光晴越想越气,一把扯掉厚重的华服,甩掉了那些华而不实的束缚,她身轻如燕、跑速如箭,因为奔跑过猛,光晴的发髻已经散开,乌亮的长发亦是飞扬不羁。

突有一队追兵从正前方跑来,光晴掉头跑,背后亦是追兵。工人们从四面八方渐渐朝光晴围拢。

工人们对光晴劝道:“少奶奶,请跟我们回去。别说你现在逃不开,就算你现在侥幸逃过,佐伯家也会全城追捕你。”

光晴集中意念,祈祷能瞬间穿越,避过这群人的围捕。

祈祷成功,光晴感觉到自己被一种黑洞般的吸力给吸走……

然而,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佐伯沧的背后。佐伯沧此刻正站在百花齐放的郊外小道,身旁站着旭子。

光晴差点吓得叫出声,她蹑手蹑脚地躲到一棵树后面,偷偷观察那两个人。

旭子哭着抱住佐伯沧的手臂:“今天那个女人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她对着我骂了好多不三不四的脏话,还泼了我一身脏水。沧,先不说我今天是受了什么莫大委屈了,我现在最害怕的是你将来会不幸福,这样的女人会毁了你的人生!”

佐伯沧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抚摸旭子的头发:“旭子,你是好女人,而且我们已经……但是,那个女人已经将我捷足先登,我无法不服从这可笑的命运。”

旭子哭得更凄烈,她一头倒在佐伯沧的怀里,佐伯沧也顺势将她的头扣进自己的胸膛。

光晴看得那叫一个脸红耳热加心跳紊乱。这一对奇葩男女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光晴气不过,从树后站出来质问佐伯沧:“我怎么将你捷足先登了?谁逼着你娶我了,谁逼着你服从这‘可笑的命运’了?”

佐伯沧脸色一白,立马将旭子轻轻推出自己的胸膛。光晴白了佐伯沧一眼,掉头跑人。

佐伯沧追着光晴解释道:“你听我解释啊!你不能如此武断地误会我,我说的不等于我想的,有些事情是我不得已而去逢场作戏。”

光晴停住脚步,转头朝佐伯沧甜美一笑:“佐伯少爷,你的解释根本不重要,因为我不再相信你。你还是去跟那位‘楚楚可怜’的旭子撒谎吧,她就是你的情有独钟,她就是你的命运。”

佐伯沧强行将光晴拥入怀中,愤怒地说道:“我不许你这样胡说八道,质疑我对你的心!我当众承认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那就代表你是我唯一公开的女人,谁也无法跟你比。”

光晴被抱得喘不过气,险些窒息。她狠狠推开佐伯沧,掉头开跑。

佐伯沧突然对光晴喊道:“你不是有朋友被禁锢在‘游梦屋’里吗?难道不希望借助我的力量将她救出?”

光晴立马乖乖停住脚步。婷子可能陷在水深火热里,急需光晴去拯救。为了婷子,光晴别无选择。

光晴的内心已是困兽犹斗,佐伯沧冷不防从光晴的背后将她抱住,他喷着热气的薄嘴唇轻轻附在光晴的左耳:“很多事物的发展是一环紧扣一环,你我都身不由己。说句实话,所幸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佐伯沧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开始充满轻薄意味地轻咬光晴的耳廓。

光晴攥紧拳头,默默承受。为了救出婷子,她绝对要忍。

躲在树后的旭子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个人的背影,她不知道该恨“横刀夺爱”的光晴,还是莫测不定的佐伯沧。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在佐伯沧心中的温婉形象,她只能先忍住嫉妒的愤怒。来日方长,她有的是其他机会去报复光晴。

旭子哭哭啼啼地到佐伯丽的面前告了光晴的状,佐伯丽勃然大怒,命人准备好所有刑具,坐等光晴的归来。

光晴一打开门就见到“琳琅”的刑具,她无语凝噎,准备掉头走。佐伯丽命人抓住光晴,她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走到光晴跟前,用冰冷的食指抬起光晴的下巴:“晴姑娘,你怎么可以错过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家法‘盛宴’?有胆量得罪旭子大小姐,就该有胆量接受惩罚。”

旭子一边用袖子遮住自己扬起的嘴角,一边将自己的表情调整为柔弱善良的样子:“伯母何苦为了我这么一个苦命的小女子而惩罚自己的儿媳妇?”

佐伯丽“微笑”地牵着光晴的手,带领她走到刑具们的面前:“晴姑娘,别说我对你专制。在这些刑具里面,你随便挑一个吧。”

光晴倒吸一口凉气,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一把推开佐伯沧而率先跑回家。要是佐伯沧此刻在场,估计自己的处境不会如此凄凉无助。无可奈何,她硬着头皮行走在“刑具大全”里,这里面刑具果然是应有尽有,鞭子、棍子、烙铁、银针、夹板、竹签……唯一看起来不太疼的,是冰水。

光晴时不时朝大门望,祈盼佐伯沧能尽快回来。佐伯丽看穿光晴的心思,她冷笑道:“如果你再不做选择,我将帮你做选择。”

光晴咬咬牙,选择了冰水刑。

佐伯丽猛地将光晴推倒在地,她命令一群人,每个人都提着一桶冰水,将光晴团团围住。

佐伯丽一声喝下,所有的冰水朝光晴浇去,淋了她第一轮还不算,接下来还有第二轮,第三轮……

旭子一边“劝”着佐伯丽要手下留情,一边往水桶里加多一些冰块。几个平时与光晴交好的侍女暗自着急,她们悄悄跑出佐伯府去寻找佐伯沧,此刻能扭转局面的,只剩下佐伯沧了。

虽说此时是初春,但空气里还透着丝丝残冬的刺骨。光晴的意识快要模糊了,她觉得自己快要与死神握手,冻到了极致,已经感觉不到冷,只剩下意识留有残温,盛星华的身影占据了光晴的整个脑海,光晴嘴角带着笑,轻轻唤着星华的名字,终于,她眼前一黑,昏迷过去。然而,浇在她身上的冰水并未因此而停止。

家丁在佐伯丽的命令下,前去探光晴的鼻息。家丁一探,脸色大变:“晴姑娘没鼻息了。”

旭子挽住佐伯丽的臂膀,佯装惊惶:“伯母的儿媳没事吧!要是阿沧知道我们令她死了,他会恨透我们的……”

佐伯丽扬了扬眉:“不会的,我觉得沧儿也不是很在乎她的生死。来人,把那个女人丢得越远越好!”

旭子偎依在佐伯丽的肩上,笑着看光晴被一张草席卷起来,丢进马车里。临末,佐伯丽再三叮嘱运输光晴的家丁:“丢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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