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稷五年六月初五,阳光普照大地,春暖花开,连喜鹊都登上了枝桠。
乐宁宫挂满了红绸,双喜字贴满了门窗。整个皇宫上下都在讨论着这要嫁进皇宫的贵人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首先入住尚还空着的宸妃为主位的乐宁宫。
据说,她美若天仙。
据说,她风华绝代。
据说,她倾国倾城。
整个皇宫,除了太后和皇上,还没有人见过这位贵人。这究竟是太后的宠爱还是皇上的宠爱也变得神秘了起来。整个后宫看热闹的人那么多,这又嫁进来一个,怕是会更热闹了!
倾城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火红的嫁衣,火红的胭脂涂着她诱人的唇,看起来少了些清纯,多了几分妖媚。
流苏遮盖着她的面容,若隐若现的娇容带上了一种神秘的美。
红尘也穿着一身红色的侍女服,和娇灵与桥柳一起为她梳妆。房间一片安静,只有整个丞相府喧嚣得十分热闹。
吉时到,喜娘走了进来,对倾城说,“贵人,咱们该走了。这不是封后,不会那么繁杂,不过是皇上想要讨个吉利,所以贵人无需太过紧张。”
倾城不语。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纳个贵人,为何要这般隆重。就像是明媒正娶一般,王朝历代哪个君王这等任性!
或许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人罢!
上了喜轿,一路颠簸。贵人不必在金銮殿与皇上拜堂,入了皇宫便直接被送到了乐宁宫。帐子和床铺都是红色的,可没有铺红枣花生和栗子。果真不是正室,就不会是真的明媒正娶。
到了乐宁宫后,包括喜娘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桥柳和娇灵守在门外,红尘陪在倾城身旁。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喜娘告诉她,皇上会过来。
倾城挺害怕见到宇文晔的,他身上的那股浓烈的戾气会让她有些退缩。寒冷却英俊若神抵的面容总会有一种距离感,或许在宇文晔身边,她会感觉她浑身的毛孔都在发抖。
也不知坐在那里了多久,倾城觉得自己似乎都要睡着了,才听到宫外有人说话。
“你们都下去罢!”
然后门被打开,宇文晔走了进来,抬眼看向了倾城。
她就坐在这里,静静地,为她穿着火红的嫁衣。
“你也下去罢!”宇文晔对红尘说。
红尘深深地看了倾城一眼,便也离开了。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宇文晔和倾城。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倾城读不懂的味道。宇文晔一步步走向倾城,那冰冷的眸子里有着一些倾城看不懂的东西,隔着流苏越发模糊。
走到倾城跟前,俯视着她隔着流苏隐隐约约的容颜。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嫁给朕。”
他的声音很冷。倾城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眸,若是她肯抬头看看,会发现眸子里若隐若现的痛楚。
“所以……”说着,宇文晔忽然捏住了倾城的下巴,逼迫着她望向自己,“朕一定要让你爱上朕。”
好霸道的语气,那种只能属于帝王的霸道。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一种浓烈的危险。
他的手很用力,疼得倾城的眼睛都要溢出了泪珠。他们就这样互相对望着。他不肯放过她,她也不甘示弱地望向他。
即便她真的很害怕。
良久,宇文晔才松开手,俯下了身子,顺势将倾城压在了床上,紧紧地贴着她的鼻尖,轻声道:“你真的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说罢,他开始吻她,如暴风雨一般的吻打在倾城的脸上,犹豫流苏太过碍事,宇文晔竟一把将头上的钗子全部扯了下来。倾城一阵剧痛,凄惨得叫了出来。
宇文晔愣了一下,开始心疼的吻着倾城的头,吻着他扯痛的地方。
她竟敢认不出他是谁。他是不是该惩罚她呢?
她是太后派到他身边的人,所以他必须得动她。因为现在,他不能反抗。
疼痛减少了许多,宇文晔开始慢慢地吻上了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耳朵,慢慢地靠近了她的唇。
忽然想起受伤的那一日,这张容颜趁着月光美得醉人心弦。宇文晔自认为身为一国之君见了天下绝色,可从未见过一张如此让他心弦波动的容颜。
如月光般美好,如梨花般清香。
倾城想要反抗,可她发现被宇文晔压在床上她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的唇与他一样冰凉,可吻在她的身上却有着别样的感受。
“喊我。”被那柔软的身子点燃的欲火让宇文晔的嗓音有些沙哑。
“皇、皇上。”
宇文晔皱眉,冷声说道:“朕的名字,叫宇文晔。”
倾城惊了一下,她不懂为何他会告诉她他的名字。帝王姓名是大忌,除了太后没有人可以叫皇帝的大名。
“喊我。”
倾城发现,她根本就拒绝不了宇文晔的话,于是她瑟瑟地喊了一声,“宇文……晔。”
那一声停顿的“晔”彻底点燃了宇文晔心底的那株火焰。他的唇,毫不留情地印上了倾城的唇。
他的手开始解倾城的衣裳,不容反抗地压着倾城娇小的身子。那满是****的吻似乎点燃了倾城某处的火苗,她的身子开始变得炙热。
吻一路往下,停在了倾城的锁骨上,宇文晔温柔了起来。
修长的手轻松地解去了倾城的嫁衣,那片春光就这样暴露在了宇文晔的眼前。墨黑色的眸子暗了暗,轻轻地吻住了胸前的樱桃。
突如其来的吻让倾城失声喊了出来,宇文晔的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倾城闭着眼睛,脑海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想要的幸福不是这样的!
脑海里太后的话还是那么清晰。
“倾城,你记住,不论皇上多么宠爱你,你都不能怀上他的子嗣。”
她不明白,太后不是非常想要后宫妃嫔为皇上诞下子嗣吗?至今为止,当今圣上还无后!
事情因为宇文晔的爱抚变得越来越模糊,倾城发现自己的脑海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一片空白。
不知何时,宇文晔已经褪去了自己身上的龙袍。倾城看到了他胸前若隐若现的伤疤。那完美的身材轻轻地呵护着倾城的身子,视若珍宝。
那个疤痕……
还没等倾城有时间多想,宇文晔已经进入了她的身子。
疼。
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倾城不自觉地抓伤了宇文晔的背。
“疼……”倾城轻声哼道。
“朕会轻轻地,一会儿就不疼了。”
倾城想,她一定听错了。宇文晔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的声音。他狠戾的模样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她要做的,就是让他对她欲罢不能。
迷恋。
这样的男人会迷恋女人么?他就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眸子里深不见底的寒冷总是让人战栗。
宇文晔开始动了起来。疼痛又让倾城几乎扭曲了面容。
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或许未来的日子,他不能这般疼爱她。可在他能拥有她疼爱她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呵护她。
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多么的可耻。
宇文晔苦笑。
风,吹落了红帐,轻轻地抚摸着宇文晔的肌肤。他额上的汗水和迷离的眸子让倾城的理智越发沉迷。
胸前的那抹伤疤让她想到了那个草海里的男人。
怎么可能是他呢?他是皇上,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的。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他们从今日起,便走在了两条对立的道路上。为了那些无辜的性命,倾城告诉自己,她也不能沉迷。这是她的任务。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宇文晔还睡在倾城的身旁。她才回想起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境。
由于皇上纳了新贵人,所以三日面朝。倾城愣愣地看着这个熟睡的男子。那英俊若神抵的面容在睡着时还蒙着淡淡地冰冷。
他若笑一笑,定会美到人神共愤。
倾城想着。
倾城不好意思喊宫人来洗漱更衣,便无奈地又躺了回去,躺着躺着,又变得昏昏沉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宇文晔已经醒了,他依旧躺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倾城不禁脸一红,说道:“皇上,您醒了。”
“嗯。”宇文晔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起身。
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他诱人的胸膛。倾城的脸更红了。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宇文晔忽然笑了,那笑容顿时让倾城愣住。
他真的笑了。笑起来的脸真的会让人神共愤。
“愣着做什么,给朕更衣!”
刚刚穿上袍子,东唯便在外面敲门,“启禀皇上,肃亲王来给皇上道贺,在门外候着呢!”
宇文晔皱了皱眉,“知道了。”
宇文晔穿梳妆整齐便出去了。倾城一个人愣愣地坐回床上,看着床榻上那些凌乱,还有被子下的龙凤布上的一抹鲜红。心里不禁抽痛了一下。
宇文昭正坐在前殿的椅子上幽幽地喝茶,见宇文晔走了进来便急忙起身道:“见过皇兄。”
宇文晔淡淡说道:“二弟不必多礼,坐罢!”
宇文昭笑着坐回椅子,说道:“皇兄昨日纳个贵人也搞得热闹非凡,这让皇弟甚是好奇,大早便赶着给皇兄道喜的空挡来瞧瞧新贵人的模样。外传的可都是绝世之貌呀!”
宇文晔面无表情地看着宇文昭,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情感,“你若是真的没有事做,明日就下一趟杭州,夏日已到,那边又发了洪水需要救灾。”
宇文昭急忙摆了摆手,“皇兄,你就饶了我罢!不过是想见见新贵人,你怎就这般小气呢!”
红尘进来给倾城梳洗的时候,她依旧愣愣地坐在床榻上。红尘走了过来,道:“贵人,奴婢给你梳妆。”
倾城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还不习惯这么称呼。
于是她点了点头。
“肃亲王是何人,红尘,你知道吗?”
红尘点头,“方才奴婢问了桥柳。肃亲王是先皇的二子,生母据说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妃嫔。不过太后娘娘对王爷甚是宠爱,所以即便生母地位不高,可依旧很有地位。”
倾城不再说话,静静地让红尘梳妆。
待出门的时候,肃亲王刚刚离开,宇文晔正吩咐东唯让御膳房将早膳端到乐宁宫来。
宇文昭刚走出乐宁宫没有几步,便遇到了寻着来的瑶双。
“王爷,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宇文昭一脸笑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姑姑有事?”
“太后娘娘听闻王爷大早便来了乐宁宫,就吩咐奴婢来这儿寻您,请您到长寿宫一趟。”
宇文昭的脸色更加阴沉,“不过一会儿六宫都要去长寿宫请安,这个时候叫本王去做什么?”
瑶双依旧面无表情的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王爷还是随奴婢去一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