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起来...上次还无意中听到老爹说想给我添个弟弟还是妹妹来着的...”
正在温柔抚摸惑的手突然一顿。
“呔，你这小兔崽子，休要胡说八道！”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门后的帝空祀鼎登时就藏不住了，闪现出来，怒视了一眼惑，然后转向美妇时，满脸冷汗的赔笑着。
“哈哈哈，玖心，都是孩子不懂事乱说，我哪会做出这样的事，哈哈...”
“两种极稀有血脉产下后代的几率低的可怕，呵呵...祀鼎君，想给小惑加几个妈妈就直说，何必找这样的理由呢，嗯~”
玖心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那荣光的绽放能让美神惭愧，语气温柔而甜美，像极了最美味的穿肠毒药。
“不不，怎么会呢，即使要再生，也还是你啊。”
帝空祀鼎却是真正的冷汗如瀑下，在那似乎不断向外散发剑矢的玖心面前，赶忙给自己洗白。
“哦，每成功产生一个后代，再生产的几率成百倍暴跌...祀鼎君，还会嘲讽我了，长本事了呀~”
玖心笑的越发开心，只是身上那深渊般的气质越发深重，让惑悄悄的打了个寒颤。
“不敢不敢...”
“呀呀，有什么不敢的，来，祀鼎君，我们出去好好探讨一下...”
玖心笑弯弯，拎起不敢动的帝空祀鼎“嗖”的一声传出的房间，回头向惑微笑，“小惑乖乖的哦，妈妈要处理一下爸爸~”
“...是。”
目睹着快要仓皇起来的帝空祀鼎连话都不敢说了，想到他曾说过“你妈妈的脾气大多时候确实很好，但是一旦生起气来就顽固的可怕，什么人劝都听不进去”，惑心中大快。
活该，谁叫你逼我上课。
惑拉开抽屉，把一个透明的盒子放在了血纹古树横劈而成的桌面之上。
那里是他从小就收集起来的喜欢的“玩具”，有木雕成身躯蜿蜒的小龙，有刚放进去古王像的石俑，有一方小小的黑白棋盘...
很多很多，各种零碎的小玩意儿，很多都是很喜欢的人或者兽的模型雕塑。
烈阳逐渐转移，水晶做的窗户折射出七彩光芒，当那烈阳到达中天再稍偏移一些的时候...
一位老者坐在了惑的身前。
他就是帝空祀鼎新请的老师，垂垂发丝半黑半百，并非是各自一边，而是一根黑发邻着一根白发，一根白接着一根黑，交杂垂下，皮肤褶皱如树皮，老的看上去都快动不了了。
老者的双目依旧炯炯有神，他挥袖一刷，带着古老血纹的木桌就出现了一卷竹简。
唰。
竹简展开，铁钩银划的字迹由于长久岁月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仍带着强烈的沙场气息与情感，几欲破纸而出。
“今天我们学习的是人族古战诗，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字体本方正严苛写出却凌然肆意，难以想象当初执笔之人是如何的癫狂悲愤，直欲入魔。
“在所有的文明中人类文明可以算是非常奇特的一种。”
“他们的起点说是最低也不为过，他们目光短浅，喜好内斗，愚不可及，生命只如弹指一瞬间，就如他们眼中的虫豸蚁蚊，太容易走入歧途，而后因各种因缘，错误的文明消亡，整个种族死亡殆尽。”
“但庞大恐怖的繁衍率，量变产生质变，在极大量下终有人超脱而出，文明也在那一个个个体超凡下修正轨道，其实几乎所有的文明都是如此般，而...”
老者身体枯瘦，黑白交杂的发丝却莹莹发光，眼瞳光芒闪烁，看着眼前的少年。
“而这超脱...就是王诞生的沃土与摇篮。”
...
狂风卷过草地，呜呜作响，参天大树的枝条也随之摇摆，沙沙之声犹如歌唱。
“王啊...”
巨大粗壮到无与伦比的古树下，惑轻声呢喃。
古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生机却旺盛的难以想象，树干粗壮的惊人，仅仅垂下的枝条就比之大树，数不清的枝干伸展出去，偶尔断掉的残枝上年轮密密麻麻，缓缓流动着玄奥如图录。
巨木直入云霄，即使是从云端的天空之城上见不到顶，就像是一直伸到苍穹...撑开这世界！
沙沙。
似乎是听到了惑的呢喃，古树垂下一只柔软的枝条，柔和的抚过他的脸庞。
惑现在是躺在平地之上，绿草茵茵，如盖的巨树郁郁葱葱，从这里仰望过去，恰好能将那银色的城市纳于视野之中。
城市坐落于云端，不时有着一块块白云飘来飘去，大多是自然，还有的，就是有人像他一样，乘着云朵出入那座城市。
“这个角度看去，真是不错啊。”
从地上看去，那座平时他认为寻常的城市如展现出了真正的一面，萦绕云中，镇于天上，像是中心一般，辉煌而让人憧憬。
这里再无其他的物事，只有小草，大树，再远些就小小的一片贫瘠，什么都没有，也过不去。
好像这里，就是尽头，世界的...尽头。
逃课什么的既成现实就不再去想了，惑打了哈欠，目光投向远离城的其他地方。
那是在其他地方和被祥云环绕的城中都看不到的，整个世界的景象，应龙翱翔于翻滚的云层中，金色的鳞片熠熠生辉，挥动双翼的凤凰发出轻鸣，身后百鸟相随，恍如福音降临，。
侧过脸，再远的地方，沧鲸划破深蓝的海面，脊背上喷出的水柱冲天，翻身露出白色的肚皮之后，再次沉于深海。
这些天地的宠儿们带着幻想的色彩，与青空深海里翱翔潜游，那自由的姿态，美不胜收。
“真漂亮啊...”
惑微微有些失神。
“我什么时候，也能像那一样的飞翔呢。”
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那虚幻的小翅膀又不见了，或许他看到的不是翅膀，而是心的自由。
“哈欠...”
暖风拂过，些许的倦意袭来，惑慢慢睡去，巨大的古树婆娑的垂下枝条，遮挡阳光。
睡去的小小少年旁边，大地的尽头透出青色，并非如一般的厚重沉淀，反而更是一种轻灵飘逸的感觉，就像是另一层的青天。
而这原本的天，则就是...天上之天。
若惑有知，那他一定会感叹。
这天上天的风景...真不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