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进步在办公室外，知道里面的情形还需要王玉如讲解，现在王玉如不想看了，他没有办法。
悄悄地离开大楼，又走出学校。到了外面，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咒语也会过时吗？”
王玉如：“会啊，你想一想，行善道士召唤的都是什么样的神仙？”
东方进步数了数，有西游记和三国演义的人物，还有一些人物不熟悉，大概也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
王玉如又问：“你觉得这些神仙，灵不灵？”
请神的专业知识，他完全不懂，回答不出来。
问住了他，王玉如开始启发，“你想一想，如果以后你的事情被人写成小说，有无数人膜拜你为神，请你降临人间为他们做事，你会帮他们吗？”
“帮他们干活，很难啊，就是我得修炼成神，不然死了之后只能轮回。而且如果找我的人太多，或是我不愿意帮忙的事情，我就不帮了。你是说，这种请神的咒语不灵？”
王玉如：“请神的咒语是灵的。但它的原理，不是一般人理解的那样，请来神仙，而是在请神的过程中，集中心念力。它属于自己元神的力量，以常人看不到的方式实现意志。人们请来的神仙，其实还是他们自己的力量。”
东方进步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行善也念咒，为什么不灵呢？因为力量不匹配？也许是他在战斗年代的信仰不能匹配道家的法术吧。”
王玉如点头：“心境的包容才是修行的重点，道家的心境可以包容世界，然而战斗年代的精神包容不了道家。一头猪面对电脑，再怎么挥舞蹄子，也只会按个键而已，想发个微博，还得别人替他打字……咦？好像有人盯着我们。”
他们停下脚步，观察周围。此时他们在校园附近的住宅区，此时夜深人静，饭店集市都关门了，即使有行人，也是匆忙回家，没有别的去处。偏僻的环境也决定了不会有人从远处赶来这里休闲娱乐，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来人不怀好意。
四面张望，只有一个行人，从他们后面远远地跟来。难道是半夜不睡觉的学生？可是这边晚上只有一个娱乐场所，是个网吧，又不在这个方向。
那人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东方进步等了一会，终于认出了对方。
钟静源穿着一身黑衣，在昏暗的路灯下，露出一张白暂的脸。她走到距离东方进步五米左右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又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王玉如，皱起眉头。
东方进步很高兴，他此时被追捕，在学校附近呆了一天，躲着老师同学，非常辛苦，现在终于见到一个肯定不会报警的熟人了。
“你来得正好，我想请你帮忙安排个住处，钱不是问题。”凭借他的功夫，已经勉强有机会劫富济贫，获得不义之财了。不过亡命天涯最头疼的是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一直躲藏下去的话，精神要崩溃的。
钟静源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学院现在的代理院长，找人做法事，诅咒正式院长，这事你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了，刚才还在现场旁观了一番。犹豫了片刻，东方进步做出了回答：“知道。”
钟静源又问：“你为什么不阻止？”
这个问题他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想了一会，反问道：“为什么要阻止？”
钟静源冷哼一声，怒斥他一番：“亏我以前还把你当道友，考虑与你结为道侣，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善恶不分！王兵和行善两个人没有一点法力，你趁其不备，突然出手阻止，还有一半胜算，可是你们什么也没做！
上次你与院长斗殴，把他送进医院，还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你的仇恨也要有个限度，纵容伤害一个病重垂危的人，还算是修行者所为吗？”
东方进步还在发愣，王玉如听不下去了，气势汹汹地尖叫着。“纵容伤害又怎么样？我还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呢！我们的仇恨，比山高，比海深，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说一句就算了的？”
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女鬼说二十多岁的钟静源是小丫头，她当然不高兴。“你才是小丫头！你年纪轻轻就夭折了，对人世不满，可以理解，但是为了你的福报，冤有头，债有主，你只能对杀你的人报仇，不要伤害无辜，否则你将来的报应会更加凄惨！”
王玉如毫不退让，“我死的时候，恐怕你爸爸还没出生呢！你才小丫头！”
“你才小丫头！”
“你才小丫头！”
……
听着两个人形复读机对话许久，东方进步看她们这么热情，一句话不说也不好。“钟静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王玉如……”
“你才小丫头！”
“你才小丫头！”
东方进步继续说道：“她的仇人就是朱华，我们学院的现任院长。朱华为了杀死她，用棍子砸了她的头两百多下。”
她们两个终于不再吵了，东方进步也停住不说。回想一下王玉如被砸死的记忆，实在太难受了，现在想起来脑袋还疼。
钟静源明白了王玉如的冤屈，请王玉如向她完整地讲述。王玉如给她分享记忆，过了一会，她捂着额头，说道：“真是太惨了，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们去一趟医院，给你报仇的机会。”
王玉如十分感激，两个女人立刻不吵不相识，惺惺相惜，聊得非常开心。钟静源又开始走路，王玉如在她旁边飘来飘去，说说笑笑，只有东方进步一头雾水，插不上话，还不得不跟着。
钟静源境界高深，走路速度很快，东方进步跑得气喘吁吁，才没有掉队。走了许久，他们进入一片别墅，似曾相识。“哎，这不是朱华小老婆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走到里面档次最高的一栋别墅，他们终于停下来，开门进去。钟静源介绍道：“这是我家，你们先住着，厨房里储存了大量食物，够你们生活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