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涨的怒气骤然顿住,水幻继续道:“前辈这样固执己见,强行延续灵族血脉,一定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血脉之力的消失,一定有它的根源所在,前辈就没想过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吗?”
金龙沉默了很久,才生硬地问道:“难道你知道不成?”
水幻长长地出口气,道:“我不知道。”
“你耍本尊!”金龙猛地靠近她,那道金光直接刺向水幻的门面,水幻侧脸躲开,但耳垂还是被划到,渗出殷红的血珠来。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水幻虽然不知道,但总可以去查。而前辈如果现在就杀了我们,就不知道还要在这么痛苦的支撑多少年。甚至知道灵族最后的血脉消失,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结果!”
金龙双眼一眯,嗤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你应该知道,魔族擅闯我灵族境地,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
“但之前闯进来的人不都变成茧子永远陪伴着您了么。心存贪念,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水幻淡然地看着金龙的眼睛,坦诚道:“您既然有能力抗衡五行的平衡,必然法力无边,我有没有说谎,你应该一探便知。”
金龙沉默了片刻,才道:“给本尊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水幻心里狂喜,没想到这次居然说对了方向,这个强大的毓罗果然还是有心愿未了,就像八户一样。只要心里有所惦念,那就一定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是远古五兽的人,我没有义务帮你们的任何一方,也没有理由去害任何一方。”
“呵呵,”金龙不屑道:“不过是区区人类,口气倒不小。你既然说没有关系,那那个火麒麟又是怎么回事?”
糟糕,水幻心里一惊,倒是把这茬事给忘了。她急忙又道:“瑞兽虽然和我有契约,但他们的血脉之力也在衰退,我帮前辈寻找答案,也是在帮他。”
“反应倒挺快。”金龙还是不屑地说:“你这个女娃很有意思,对我的口味。今日本尊不杀你们。速速离开这里吧。勇气可嘉,但智慧不足。警告你一句,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伟大,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就是女王。你,离那一步,还差很远。”
水幻被金龙的一番嘲讽弄得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那句“救世女王”。自己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和自己搭上勾,凡事都一定要跟自己有关系吗?
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她从来没有奢望自己可以成为什么救世女王,那有什么意思?可是,事情因自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还能袖手旁观吗?
她做不到!也不屑于此!
“前辈!”水幻不顾一切地喊道:“请放了我的朋友,借我毓罗华丹。”
“找死!”
金龙一张嘴,又一道无色的丝状物袭来。水幻没有躲开,反而迎了上去,并大声道:“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我从没想当什么救世女王。这么想的人只是心怀嫉妒,因为他们无法像我一样做他们想做的事!!”
强大的气场几乎要将她撕裂,水幻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她在赌,赌毓罗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自从来到修罗狱,她无时无刻不在赌,所以这一次,她还是决定赌一赌,赌他真的在意。
那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量越来越靠近,巨大的压力,仿佛一堵厚重的墙朝她压来。
水幻闭上眼,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看老天肯不肯帮她了。
狂风过后,暴风雨并没有来临。耳边传来毓罗淡淡的一声叹气:“我所知道的,你本不是这样咄咄逼人。你不是水后。”
毓罗的眼神复杂而深沉,水幻和他的眼神交汇,下一秒就不得不被迫移开。“前辈误会了,小女子水幻,水色···是我的前世。”
“无殇果然很厉害,锁魂阵法毁灭的灵魂,居然还能重铸。不知他究竟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心血。”
水幻淡淡道:“前辈也很厉害,凭一己之力与自然抗衡,延续本族血脉至今。”
毓罗大笑道:“你三句话不离那枚毓罗华丹,你怎么肯定,本尊就一定会给你?”
水幻道:“我没有把握,但我知道人只要有所求,就必须要有付出。我乞求前辈的毓罗华丹,所以我做好了付出的准备。”
毓罗深深地看了水幻一眼,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求你?”
水幻欠身:“不敢。方才前辈控制了风一长老,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擅闯禁地的后果,提及魔族,前辈满是痛恨和嫉妒。那句‘五行乱,神殁;五灵齐,人归。’应该就是前辈想借那个人的口传出去的一句暗示吧?”
毓罗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当初借魔族人的口风就是为了激起他们的好奇心和欲望,从而达到他的目的。眼前的这个人类女子,心思缜密,句句一针见血。将他的目的****裸地揭露了出来,毓罗沉住气开始正视起这个女人来。
“好,我可以给你毓罗丹,但你必须帮我族人恢复血脉之力。”
水幻拒绝道:“交易是建立在平等的条件下,前辈所求,岂不是强人所难?水幻做不到。”
毓罗听闻她的拒绝并没有生气,其实刚才他所说的只是试探,倘若水幻一口应承下来,那么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她的信赖程度了。夸海口谁都会,但真正做到实事的人屈指可数。
“一年为期,找到血脉之力消失的原因。然后来这里见我。”毓罗说话呢从不拖泥带水,充分体现了他的独断和领导力,水幻觉得一年的时间太短,可是也不好再反驳。只好咬着牙说:“前辈所托,水幻一定竭尽全力。”
毓罗点点头,忽然一道金色的醇厚光芒射进了水幻的身体。她自知无力反抗,也只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毓罗又道:“这是本尊的本源内力,一年内保你性命无忧,期限一到,你若没来见我,那么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尊都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水幻感受不到那个来自异体的内力,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她看了一眼还包裹在薄薄气层之中的火默等人,忍不住道:“前辈是否可以将他们放了?”
“不急,本尊还有一些话要单独告诉你。”
水幻点点头。
赤金龙影一声长啸,体型逐渐变大,直到光芒沾染到了水幻的身上,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扯了自己一把,眼前一晃,再睁开眼时,就看到自己处在一片飘渺的境地里,那条金龙早已化作了人形,本以为那么苍老的声音应该是一个老头。没想到眼前人竟然还是如此年轻,俊容修眉星目,浑然天成。他一身金色战甲背后音乐翻腾着一条翱翔的金龙,周围华纹浮动,盛气凌人。
此刻他的掌心微微摊开,那里流光溢彩,珠光剔透。水幻的心里一跳,激动地在心里呐喊,那个,就是毓罗华丹么?